第十七章:橘子紅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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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的忙碌過後,深秋的幕色便悄悄籠罩了整個桃花村,宛如給待嫁的新娘披上一層薄薄的輕紗,令人感受到一種若隱若現的蒙矓之美。
待楊秀娟、田菊花同一道前來果園幫忙采摘的鄉親們回家後,江成誌和黃紅英兩人回到了果棚。望著滿棚黃燦燦的臍橙、紅彤彤的蘋果,江成誌心裏溢滿豐收的喜悅,仿佛看到了一條金光閃閃的致富大道。身旁的黃紅英卻是坐在床沿邊眉頭緊皺,若有所思。
“紅英妹妹,果園第一年掛果就取得了豐收,你咋好像不太高興呀!”江成誌望著黃紅英出聲詢問道。
“成誌哥,這多水果要賣多長時間才賣完呀?”黃紅英沒有直接回江成誌的話,望著果棚內熟透的水果不無擔憂地問道。
“這事你別擔心,我來想辦法。”看到黃紅英心事重重的模樣,江成誌寬慰地說。
“你能有啥辦法呀?”黃紅英白了江成誌一眼,有些不相信地說。繼而,黃紅英又似突然想到了啥似的,眼前一亮,急切地說:“成誌哥!要不,我們找小玲姐幫忙?他爸不是鎮委書記嘛。”
“這多大點事呀?還值得找小玲他爸幫忙!”江成誌連連搖頭否定。在江成誌的內心,是不願意找宋小玲幫自己的。如果遇到點小事情,就去找宋小玲幫忙,就顯得自己太沒用了,又怎麽在宋小玲麵前抬得起頭。
見江成誌不肯去找宋小玲幫忙,黃紅英微微有些生氣的同時,心裏又暗有些欣慰,畢竟,她內心也不希望江成誌同宋小玲走得太近。女孩子的愛情總是自私的,沒有人願意將自己心中的白馬王子同別人分享。盡管明知江成誌心裏隻把自己當作妹妹來看待,但黃紅英卻又不希望江成誌同別的女孩有太多交集,哪怕是自己十分親近的“小玲姐”也不行。
江成誌哪知道黃紅英的內心竟有這多複雜的小女兒家心思,見黃紅英悶著不說話,就出聲安慰道:““紅英,別著急,我去城裏找找銷售市場,一定能把咱們的水果賣出去。”
第二天清晨,江成誌簡單收拾了一下行囊,帶著幾箱水果樣品,就消散在桃花村的薄薄晨霧中,踏上了前往平江縣城的道路。
來到縣城裏,江成誌望著繁華的街道和川流不息的人群,心中既興奮又有些迷茫。他四處打聽水果銷售的渠道,拜訪了一家又一家水果店和超市,可得到的答複大多是已經有了固定的供應商,或者對他們的水果品質表示懷疑。
眼看一個上午過去了,沒有一家水果店和超市願意購買自己的水果。江成誌將水果箱樣品放腳邊,自己站在馬路邊四下張望。望著城市鱗次櫛比的高樓,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流車流,一股強烈的無助陌生的感覺湧上心頭。
“狗娃,還真是你,你怎麽在這呢?”正當江成誌一籌莫展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江成誌回過頭見到一張胖敦敦的臉,不由有些驚喜、意外地叫出聲來“小胖子!”
小胖子名叫趙向前,不僅僅是江成誌高中時的同班同學,更是唯江成誌馬首是瞻“迷弟級”的死黨。趙向前是地道的平江縣城人,妥妥的“富二代”。見到趙向前,江成誌不由回想起自己高中生活。班上同學大多是城裏人,少數同學是縣城下麵鄉鎮有錢人家的孩子,隻有江成誌是標準的貧下中農子弟。
三年的高中生涯,讓江成誌真正銘刻於心的同學隻有一男一女。女生自然是宋小玲,男生則是眼前的這個趙向前。在學校時,江成誌常常調侃趙向前,人如其名,鑽進錢眼了。趙向前則不甘示弱地將一個肉包子塞進江成誌的嘴裏,壞壞地說:“肉包子打狗娃!”
畢業兩年多後重逢,江成誌和趙向前自是分外高興,有著說不完的話題。趙向前告訴江成誌,畢業後就進了母親開辦的威聖服裝公司,最初從小職員做起,現在已升任公司市場部的部長。說到這兒,趙向前頗為隨意地指著附近的一幢樓宇介紹,這就是自家的服裝公司。
“哥們,隻顧著日白了!走,一起去吃飯!”趙向前摟著江成誌的肩膀,十分熱情地說。
“向前,你先去吧。我這水果還沒找到買家呢!”江成誌指著腳邊的兩箱水果為難地說。
“兄弟,多大點事呀,我全要了!”說罷,趙向前不由分說地彎腰抱起一箱水果向江成誌呶呶嘴道:“我的車就停在前麵,走,一起放車上去。”
“這個是樣品,可不能賣給你。”見到趙向前一如同學時代那樣對自己貼心貼肺,江成誌心裏一陣感激,嘴裏依舊阻止道。
“沒事,沒事!先搬上車再說,我有辦法幫你。”趙向前腳步不停,嘴裏滿不在乎地說。見狀,江成誌也隻得搬起另一箱水果隨著趙向前朝停車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