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野豬終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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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振國騎坐在樹杈上,看著野豬王那一次次凶猛的撞擊,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怒火。
    他咒罵著,將野豬王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可惜隻是過過嘴癮而已,咒罵歸咒罵,此刻的處境並不樂觀。
    他藏身的這棵樹雖然粗壯,有成年人的大腿那麽粗,但在野豬王和另外幾隻野豬那驚人的力量和體重的衝擊下,依然顯得搖搖欲墜。
    每一次撞擊,都讓樹幹顫抖不已。
    發狂的野豬王,一副不把他撞下來,誓不罷休的樣子。
    雨勢似乎並沒有減小的跡象,反而越下越大。趙振國感到自己的體溫在不斷下降,身體也越來越無力。
    為了爬樹方便,他之前脫下了蓑衣,現在衣服早已被雨水浸透,又濕又沉,讓他感到一陣陣刺骨的寒意。
    牙齒開始不由自主地哆嗦,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他的手在寒冷和撞擊下,已經沒有剛才穩了。
    這導致他的槍法準頭差了,射出的子彈,要麽打偏了,要麽隻是擦傷了野豬的皮毛,沒有致命傷。
    看著野豬們越發瘋狂地撞擊樹幹,趙振國心中湧起一股決絕。他無比懷念上輩子徒步時穿的衝鋒衣,那防水透氣的功能在此刻顯得尤為珍貴。
    可惜,他現在連一件雨衣都沒有。
    媽的,下次進城去供銷社,一定要買一件雨衣。
    怎麽辦?怎麽驅寒?
    對!他怎麽忘了那個好東西?
    突然,趙振國想起了空間裏存放的鹿血酒。那酒不僅味道淳厚,而且有著驅寒暖身的功效。
    在這寒冷的雨夜,或許它能成為他的救命稻草。
    他迅速從空間裏取出一壇鹿血酒,掀開壇蓋,咕咚咕咚地喝了半壇子下去。
    熱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瞬間溫暖了他的身體。趙振國感到一股暖流在體內流淌,驅散了之前的寒冷和顫抖。他索性將已經濕透的棉衣脫下,扔在一旁,光著膀子坐在樹杈上。
    此刻的他,已經無所畏懼,準備與這群野豬決一死戰。
    古有醉拳,今有醉槍。
    反正準頭也不行了,就是幹。
    他緊緊握著獵槍,目光如炬地盯著下方的野豬群。
    毫不猶豫地扣動著扳機,重複著上彈,射擊,上彈,射擊的動作。
    他不能再有任何退縮和猶豫,否則就隻有死路一條。
    一旦樹被這幫發狂的野豬撞斷,六七米的高度,摔下去,不死也殘廢。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拚死一搏。
    砰砰砰!
    十幾槍下去,樹下隻剩下野豬王還站著,紅著眼睛咆哮著,一次一次衝擊著樹幹。
    趙振國抽空看了眼王大海那邊,發現三人還在跟四五隻野豬對峙,邊上倒著三隻野豬,算起來一人放倒了一隻。
    哢
    王大海的槍卡膛了。
    有一隻野豬已經衝到了他眼前。
    王大海掄起那隻卡殼的槍,重重地砸在野豬腦門上。
    野豬不退反進,張開了大嘴。
    王大海已經能聞到野豬口中的腥臭味兒了,他閉上眼,難道,自己真的要死在這裏了麽?
    恍惚間好像聽見了陶罐破碎的聲音。
    想象中撲哧,脖子被咬斷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反而是那個野豬,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王大海睜開眼睛,發現野豬的屁股著火了。
    它正在地上瘋狂的打滾,希望能撲滅自己身上的火。
    酒?這是酒的味道。
    剛才王大海命懸一線的時候,趙振國打出了兩次彈弓,第一次,是一壇鹿血酒。
    第二次,是一根火折子。
    火折子的蓋子撞到野豬背上,裸露出的火星瞬間接觸到空氣中的氧氣,緊接著,碰上了濺落在野豬身上的高度酒。酒精遇火,瞬間爆發出熊熊烈焰,將野豬整個身軀包裹其中,火光照亮了四周,也映照出周圍人驚愕的麵容。
    隻能說,趙振國準頭不錯,而王大海今天的運氣也不錯,撿來了一條命。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比如說,現在略小的雨勢。
    那隻著火的野豬,如同夜空中劃過的流星,短暫而耀眼,卻足以改變整個戰場的局勢。
    動物們對火焰的本能恐懼,讓原本蠢蠢欲動、準備反擊的野豬群瞬間陷入了混亂。
    就連一直頑固攻擊、試圖把他撞下來的野豬王,也在火焰的威懾下,選擇了撤退。
    臨走的時候,它還回頭朝樹上看了一眼,那一瞥,帶著不甘與警告,讓趙振國心中不禁一凜。
    夜晚、大雨、低溫,受傷的同伴。即便趙振國心中有萬般不甘,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野豬們消失在夜色之中。
    放豬歸山,實在是他不想看到的局麵。
    野豬撤了,趙振國也沒立刻下去。他靠在樹幹上,耳朵豎起,捕捉著空氣中每一絲細微的波動。
    這群野豬的智商太高了,會發動群攻,他真怕它們會突然殺個回馬槍,給他來個措手不及。
    十分鍾後,密林中細細簌簌的動靜消失了。
    趙振國才緩緩鬆了一口氣。他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確認四周再無任何威脅後,才開始著手從樹上下來。
    他試著從樹杈上站起來,卻感覺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幾乎不聽使喚。
    剛才野豬撞擊大樹時,他為了防止被震落,兩條腿緊緊地夾著樹杈,長時間的緊繃導致了現在的麻木。
    他嚐試著活動雙腿,希望以此緩解那令人難以忍受的麻木感。
    命運似乎在不經意的時候開個玩笑。
    剛一邁腿,他的身體便失去了平衡,如同一片在風中搖曳的葉子,無法自控地向下跌去。
    他本能地伸手去抓樹杈,那是他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但遺憾的是,樹杈表麵濕滑,加上他雙手也因長時間握槍而變得僵硬,根本無法提供足夠的支撐力。
    他的手指在樹杈上滑過,留下一道道淺淺的痕跡,卻終究無法抓住。
    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了。
    趙振國的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但最強烈的念頭還是保護自己的頭部。
    希望不要開瓢,也不要傷到脊柱。
    其他的外傷,他有錢,都好說。
    身體真正接觸到地麵的瞬間,卻並沒有傳來預期中“砰”的巨響,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相對沉悶的“噗通”聲。
    這種不同尋常的落地感讓他心中一愣,隨即意識到,身下似乎有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