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想上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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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多嘴,趙振國再一次被趕出了病房,被剝奪了喂飯的權利。
他嘴欠麽?他怎麽不覺得。
媳婦兒這麽生機勃勃,這麽嬌氣,太好了。
吃完午飯,一覺醒來的宋婉清感覺渾身都是僵著的,腿好像抽筋了,讓她更難為情的是此刻她尿急。
連續嚐試了兩次想要自己下床都失敗後,宋婉清高聲喊起了嬸子的名字。
然而推門進來的人卻是趙振國。
“清清?”
宋婉清紅著臉看向趙振國,眼睛往外看了看:“振國,嬸子呢?”
“哦,嬸子剛才去外麵上廁所了,這會兒還沒回來呢。”趙振國說。
這年代醫院病房樓裏還沒有廁所,廁所在醫院大院的角落裏,還是旱廁,一來一回需要十五分鍾,嬸子估計還得一會兒才能回來。
“腿,腿抽筋了”
趙振國聞言,立刻蹲下身子,輕輕地幫她按摩起小腿來。
“怎麽樣?好點了嗎?”趙振國關切地問道。
宋婉清搖了搖頭,她的腿還是使不上勁,而且尿急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她真的快忍不住了。
“那我去找醫生來看看。”趙振國登時就往外跑。
她按著下腹勉強地笑笑:“先別找醫生,找嬸子,先找嬸子。”
出了病房門,趙振國才意識到,媳婦兒那樣子,好像是急著上廁所,遂又折返回去。
另一邊。
在房裏聽到動靜的宋婉清,頓時激動地喊了一聲:“嬸子?”,聲音透著微微的顫意。
再不來,她就要尿在床上了。
趙振國跨進門檻,他逆著光,從宋婉清的這個角度看過去,看不清他的臉的輪廓,隻覺得這人身形透著一層光芒。
嗯?嬸子呢?他怎麽又來了?
趙振國壓低了聲音說:“清清,你是不想小解?”
宋婉清一頓。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婦,還是個病人,不用害羞,我要是猜中了,你就點點頭。”
一分鍾後。
被當成小孩那樣把尿抱的姿勢,宋婉清恨不得自己還不如尿在床上呢!
她想的是趙振國將她放在痰盂上,哪裏想得到他竟然是這麽想的!
可尿在弦上,不得不尿。
宋婉清表情痛苦,身下是稀稀落落的水聲,讓她羞得想死。
“好了沒?”
趙振國閉著眼睛,啞著聲音低低地問。
宋婉清生無可戀,太丟人了,而且在她尿完了之後,這男人還就著抱她的這個姿勢抖了抖。
抖了抖……
還幫她擦了擦
最後居然還跟她說:“沒事兒,媳婦兒,我又不是沒見過”
轟!
宋婉清整個人又紅了。
趙振國又又又被趕出了病房。
等趙振國離開後,屋子裏頓時安靜了許多。
嬸子笑眯眯地瞅著宋婉清,開口說道:“清清啊,嬸子多句嘴,你可別嫌嬸子囉嗦。像振國這麽會心疼媳婦兒的大老爺們,現在可真是不多了,你老趕他出去幹啥?”
宋婉清臉上泛起了一抹紅暈。她低著頭,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
嬸子見狀,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你看你,還害羞呢。嬸子這可是說的是實話。”
“我生我們家大妞的時候,那尿罐子滿了,我叫他倒一下,他理都不帶理的。後來還是我自己能下地了,才去收拾的。你說說,你要攤上這樣的男人你咋辦?”
“振國,這樣的好男人,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他知道陪著你,心疼你,你就順著他,別老跟他對著幹。”
宋婉清紅著臉“嗯”了聲。
看暫時不需要自己幫忙,趙振國就準備去搞點錢。
藥店老板很識貨,嚐了一口趙振國帶來的蛇膽酒,直接開出了十塊一瓶的高價,這時候茅台酒才九塊錢一瓶…
賣了十瓶酒和幾顆蛇膽,換了一遝大團結,趙振國美滋滋地出了藥店。
嗯,營地那麽多死蛇,少個二十多條,應該沒人發現吧?
拿著錢,趙振國去了趟黑市投機倒把那裏,然後才去了供銷社。
不是趕集的日子,供銷社沒多少人,不用擠。
趙振國是這裏的常客,跟櫃台的趙姐搭上關係後,有女孩子喜歡的東西都會給他留一份。
趙姐:“這是滬城來的發夾,看看這顏色多鮮亮,雙層蝴蝶結樣式是咱們這裏沒有的。”
媳婦兒的頭發編成兩條辮子,帶上發夾肯定很好看,可惜現在還用不上。
不過,趙振國還是毫不猶豫掏錢買下。
之後還買了兩根藍色的發帶、一瓶雪花膏、一斤槽子糕,水果罐頭,肉罐頭,餅幹,奶糖,麥乳精,汽水還有一個收音機。
趙振國帶著收音機去了黑市,找到賴毛,請他幫忙找人改造收音機,托他在城裏留意找個房子。
這是之前跟過他混的一個小弟,後來改邪歸正了,在黑市上做生意。
晚上吃了飯,趙振國和嬸子對視一眼,嬸子知趣地出去了,還帶上了門。
“媳婦兒,我給你看個東西。”
宋婉清疑惑地看了趙振國一眼,“什麽東西?”
“你先閉上眼,不許偷看。”
趙振國拿出個紅布包著的東西,看大小似乎是個小盒子。
等她再睜眼的時候,桌子上出現一台嶄新的收音機。
“喜歡嗎?我怕你悶,給你解悶用的!”
趙振國笑著看她,宋婉清鼻子酸了酸。
這年代,收音機是名貴的物件,是結婚時充當彩禮和嫁妝的門麵。
趙振國娶宋婉清的時候,沒有給宋家彩禮,宋家也沒有給嫁妝。
她嘴上沒說,其實還是很羨慕別人的彩禮有收音機的。
後來趙振國蓋了房,家裏也添置了收音機,可惜一把火,全沒了。
她其實很喜歡收音機。
一個小小的匣子,可以聽到來自全國各地的消息,還能聽音樂,聽故事,多神奇啊。
“快打開聽一聽,保證不太一樣!”
趙振國一臉興奮的說,走過去把門窗關上。
宋婉清照趙振國的指示,小心翼翼打開收音機的旋鈕。
幾聲“沙沙”聲響,收音機裏傳來廣播主持人渾厚有力的報時聲音,“現在是北京時間晚上七點……”
趙振國又引導她調了幾個台,幾聲“沙沙”的電流聲後,一陣優美動聽的歌聲緩緩傳來。
宋婉清從未聽過這樣旋律的曲子,用她說不上來的樂器發出的聲音,和緩、輕柔、動人。
她睜大眼睛看了眼趙振國。
趙振國小聲跟她說,“我找人改了調頻,這台收音機能收到…那邊的頻道。”
宋婉清把聲音又調小了些,但還是不舍得調走。
這音樂真好聽。
“好聽吧?”趙振國笑眯眯看著她,“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歡!”
音樂結束,宋婉清重新調回新聞播報。
她問趙振國,“你是怎麽買的收音機?”
這個牌子的收音機得要一百來塊,家裏,應該沒錢了,自己在醫院住著還一直花錢…
趙振國“哈哈”笑了幾聲,“放心,你男人本事著呢,打獵賺來的。”
宋婉清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
趙振國把自己怎麽打獵怎麽賣酒的事情加油添醋地講了一遍。
得到趙振國的肯定答案,宋婉清這才說,“家裏缺錢,但你可千萬別為了賺錢去做傻事。”
振國現在很好,比之前好太多了,隻要不犯渾,賺不賺錢不重要。
她很知足的。
趙振國笑著摸了把她的腦袋。
傻姑娘,別人嫁人,恨不能把所有好的都往自己身上揣,隻有她,還一個勁兒推拒。
他親了口妻子軟乎乎的臉頰,“你嫁進我們家,我就要給你最好的東西。”
“對了媳婦兒,咱家的房你咋想的?還在原址上起?還是換個地方?”
宋婉清皺著眉思考了一會兒說:“有個詞叫不破不立,我們…還在原址上起房子!”
“好…”
有了收音機,宋婉清還是很興奮的。
她晚上躲在被窩裏,寶貝似的聽了許久,一直聽到所有的頻道都關閉,響起“沙沙”的電流聲,才意猶未盡放下手裏的收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