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誰來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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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在地上的男人,兩臂被卸,軟綿綿地耷拉著,使不上半點力氣,臉上更是被揍得青紫交加,腫得跟個發麵的豬頭似的。
    嘴角裂了口子,血水不住地往外滲,含糊不清地哼唧著:
    “趙振國,我真的知錯了。是豐收酒廠的李老板,給了我兩張大團結,讓我今兒個來攪和事兒。”
    說到這兒,他渾身一顫,疼得直抽冷氣,“早知道您這麽狠,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來。”
    他偷偷瞥了眼正漫不經心抽著煙的趙振國,心裏那個悔。
    剛才還以為自己要被打死,現在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簡直是散了架。
    趙振國剛才確實動過活剝了這貨的念頭,但今天人太多了,還是先算了。
    不過,李老板?哪個?他認識麽?
    小夥子咳出一口血痰,吐在地上,順了順氣,虛弱地說:
    “李老板說鹿血酒搶了他好多大買賣,心裏不痛快。胡誌強他惹不起,可配方是您的,您背後的人又遠在天邊,他就讓我來鬧一鬧,給您添堵,說事成後,再給我三張票子。”
    趙振國:
    這特麽是什麽鬼邏輯?
    今天胡誌強也來了,不過擱下禮錢就匆匆走了,不敢動胡誌強,所以撿自己這個軟柿子捏?
    趙振國咬著煙屁股,狠狠抽了一口,眯著狹長的眸子,眼底透著股狠厲。
    他一言不發,拿掉嘴裏的煙,扔在地上,用鋥亮的皮鞋狠狠踩滅。
    “等酒席散了你再走。要是讓我媳婦看到你這副德行,我廢了你。”最後幾個字,他說得咬牙切齒。
    跪在地上的男人連連點頭,應聲如雞啄米:
    “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讓您媳婦看到我,免得嚇到她。”
    說完,看著趙振國離開巷子口,他才癱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
    回想起剛才趙振國揍人的狠勁,他心有餘悸,自己壓根沒有還手的機會,全程挨揍,那拳頭硬得跟鐵錘似的,打在身上,疼到骨頭縫裏!
    宋婉清看到自家男人從巷子出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等他走到自己身邊,不動聲色地仔細端詳他。
    瞧著他衣衫整齊,沒有絲毫與人打鬥的痕跡,才放下心來,真的怕他在裏麵受傷。
    趙振國入座後,湊近自家媳婦,嬉皮笑臉地問:
    “媳婦,你瞧著我幹啥?”
    宋婉清沒吭聲,這人明知道自己擔心他,還故意問!
    本來不想搭理他,但餘光瞥見他手背骨節上蹭破了皮,還帶著血痕,知道他動手了,頓時又緊張了起來,帶著擔憂問:
    “除了手,還有哪受傷了?”
    趙振國抬起手背瞟了眼,然後看向自家媳婦,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說:
    “晚上我脫光了,你好好幫我檢查一下~”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宋婉清的耳邊,她不禁縮了縮脖子,抬手輕輕推了推身邊的人:
    “你給我起開。”
    宋婉清的餘光悄悄掃向桌上的其他人,見大家都正圍著新婚夫婦,沒人注意到自己這邊,心裏稍稍鬆了口氣。
    這趙振國,在家沒正形也就罷了,出門在外還這麽不靠譜,真是讓人頭疼。
    她收回視線,目光又不自覺地落在了他受傷的手上。
    還好家裏備了些消毒藥品,回去得趕緊給他消毒包紮一下,免得感染了。
    趙振國哪知道自家媳婦的心思,隻是盯著她看,見她臉紅到了耳根,心裏跟貓爪撓似的,癢癢的難受。
    “媳婦,我有點喝醉了,頭暈,讓我靠下。”說著,就歪著高大的身軀,往宋婉清單薄的肩膀上靠去。
    宋婉清無奈,喝的都是白開水,哪能醉成這樣?
    她伸手去推,可這人就像塊狗皮膏藥,怎麽也推不動。
    在這個牽手走街上都會被說傷風敗俗的年代,趙振國這樣大庭廣眾之下靠在媳婦身上,簡直是要被戳斷脊梁骨。
    可他趙振國臉皮堪稱銅牆鐵骨,怎麽舒服怎麽來。
    宋婉清覺得這樣實在不妥,怕人背後說閑話。
    平時在家裏,當著嬸子的麵,被他又摟又親的也就罷了,可這是在外麵。
    她伸手想去掐他,提醒他注意點,卻聽他說道:“媳婦,我累,讓我靠下。”
    一聽這話,宋婉清的手就縮了回來,任他腦袋靠在自己肩膀上,也不再去管別人會不會說閑話了。
    趙小燕看得直搖頭,弟弟這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沒想到他現在比以前還過分!
    弟妹也是,看不出來弟弟是在耍賴皮嗎?還能這麽慣男人?
    酒席散場後,趙振國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坐進邊跨裏。
    他轉身衝著新婚夫婦的二哥二嫂揮了揮手,啟動了車子,緩緩駛離了筒子樓。
    “媳婦,咱路過醫院的時候停一下。”趙振國邊開車邊說道。
    宋婉清心裏咯噔一下,緊張地問:“怎麽了,振國?你是不是哪不舒服啊?”
    趙振國見狀,知道自己沒說清楚,讓媳婦誤會了,連忙解釋道:
    “哎,媳婦,你別急,我沒事。我是看你剛才泛惡心,想帶你去醫院看看。”
    宋婉清聞言,鬆了口氣,擺擺手笑道:“哎呀,剛才是煙味太大,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不用去醫院。”
    但趙振國還是堅持要去,宋婉清拗不過他,隻好去了。
    到了醫院,一番檢查之後,醫生確定宋婉清隻是胃有些惡心,並不是懷孕。
    趙振國的表情顯得有些古怪,既像是鬆了口氣,又像是有點失落。
    宋婉清挑眉問:“怎麽了?很失望啊?”
    趙振國委屈巴巴地湊近宋婉清,小聲嘀咕道:
    “哪有啊,媳婦,我是想要娃,但也不想你挺著大肚子還去上學。咱啥時候要娃,要不要娃,你說了算。我剛又找醫生開了幾盒那個。”
    宋婉清:
    咱家這東西消耗得有些過快了。
    趙振國把宋婉清送回了家,在家門口跟媳婦說:
    “清清,我有點事得去找胡誌強,晚上你不用等我吃飯了,我可能會回來得晚些。”
    說完,便匆匆離去了。
    半夜時分,宋婉清迷迷糊糊地醒來,發現趙振國已經躺在了床上,身上還帶著一絲涼意,顯然是剛回來不久。
    “睡吧,媳婦~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把人攬在懷裏,也沒提白天檢查的事情,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堂起來,宋婉清就醒了,而趙振國還在呼呼大睡。
    她躡手躡腳地下床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門一開,一輛警車赫然停在家門口,兩名公安一臉嚴肅地站在門外,宋婉清心裏不禁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