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盤點一下收獲。”
    虎魔讓開身形，空出閣樓中間的位置，低頭看向地麵上亂七八糟擺放的五件‘物品’。
    首先那隻由【陰影魔蟲】煉製而成的‘蟲柱’，沒有任何驚喜，早在地下世界就成功了無數次，這回也不例外。
    它已經掌握豐富的煉製經驗，唯一美中不足，就是缺少【影夢孔】輔助自己，無法全自動批量煉製。僅憑它一頭虎魔，純手工煉製，效率十分低下。
    其次，便是那具有些破敗的【黑色鎧甲】。
    在袁燭上次任務回歸前夕，他（虎魔姿態）成功在地表捕獲並吞食一具落單的‘騎士係亡靈’。
    如今，這具死亡騎士被【腹裏乾坤】消化後，未能煉出什麽高端【倀鬼】。同樣，也沒有提煉出‘陰影係汙染結晶’之類的半成品。
    眼前這具【破敗鎧甲】，更準確講，是被【虎魔】粗暴洗去原本的印記，並重新打入【20%陰影汙染】進行標記，被勉強煉化的‘騎士係鎧甲’。
    虎魔探出一隻爪子，在金屬鎧甲上來回扒拉，感應著其內部無比親切的‘陰影汙染’含量，發出連續的金屬撞擊聲。
    “所以，這算不算成功？”
    從天花板上垂落的巨大蛇頭開口，用清脆的少女音回道：“從【倀鬼神通】的角度出發，自然是失敗了，您什麽‘垃圾級.超凡汙染’都沒煉出來，還搭上了大量精力與時間。但從我的天賦神通【腹裏乾坤】出發，還是有收獲的。相當於，您煉化了一件【超凡裝備】。”
    “這具鎧甲，依舊是標準的【騎士係.汙染物】。根據‘鎧甲’反饋的信息，任何人類一旦裝備上，即可開啟‘騎士係試煉’，一旦通過，便能就職這一【超凡體係】。不同之處，【腹裏乾坤】洗去了原【亡靈騎士團】的印記，並打上【虎魔】的個人印記，從前騎士團獨立出來。”
    虎魔琢磨起來：“這倒是有些巧了。”
    它剛在太息接觸到多位騎士係（真騎士阿妙、假騎士周楚），甚至自己也領悟了一門半成品【聖光騎士呼吸法】。
    現在就煉出這麽一具【陰影騎士鎧甲】，可謂想啥來啥。它個人對就職【騎士係】毫無興趣。但是憑借這具破敗鎧甲，培養一個屬於自己的【陰影騎士】，並傳授【鋼鐵呼吸法】，倒是有些想法的。
    虎魔問道：“你說，我憑借這具【陰影騎士鎧】起家，有沒有可能組建一支全新的【陰影騎士團】出來？”
    他的腦中，想到了在蟲城蠱惑兒童，試圖打造【童工騎士團】的周楚；以及在地表肆虐的天災【亡靈騎士團】。
    那麽，自己是否也能養出一支【虎魔】冠名的【陰影騎士團】做麾下先鋒？
    蛇尾巴：“理論可行，隻要您不斷供應資源，幫助第一任【騎士長】壯大。再幫助對方製造更多【陰影鎧甲】培養更多隊員……但【陰影騎士團】的核心根本始終是【騎士團】而非【陰影】。所以，您懂的。”
    “我懂什麽？”
    蛇蛇：“一旦【騎士團】徹底成型並做大，那麽您所有的投資，都隻能折算成‘股份’，當一個小股東。【騎士團】結構越完善，越強大，就隨時可以反過來砍您一刀，掙脫控製，切割與您的‘關係’。脫離【虎魔】的魔爪。”
    虎魔點頭表示明白，隻有被納入【Boss模板】控製的直係‘汙染物’，才算安全可靠的私人財產。
    這種打上些許【陰影】標簽的【騎士鎧甲】，歸根結底是另一個‘汙染體係’。隻是被【虎魔】強行侵蝕了20%，無法徹底消化吸收。
    “有點雞肋啊。”虎魔對於這具【鎧甲】並不滿意，接著念頭一轉，又提出一個新想法：“那你說，我若是煉化出一具優秀的‘人形倀鬼’，教導其【鋼鐵呼吸法】，再為其著甲，是否能培養出一具【Boss模板】專屬的【倀鬼騎士】？借此，插手【騎士係】。”
    蛇蛇讚道：“很有想法，可行性100%！但我用【仙經】分析了，很不劃算。”
    “根據您親身經曆，【倀鬼】神通在控製【陰影魔蟲】時，曾表現出控製上限。【虎魔】不能無限培養控製【倀鬼】。受虎魔支配的【倀鬼】實力越強、汙染品質越高，那麽占據【倀鬼（神通）】的配額就越大，能操控的數量就會減少。”
    “由此可知，【倀鬼騎士】固然能成，但它占據的份額絕對不低，遠超【陰影魔蟲】。那麽隨著‘倀鬼騎士’不斷成長變強，【倀鬼.神通】承載的壓力就會增加。一旦形成【騎士團】，不僅需要更多資源打造新鎧甲，還要煉化更多新倀鬼騎士，【倀鬼】所承受壓力暴增……然後‘嘭’！炸了。您受不住的。”
    “尤其【騎士係】，是一個靠數量吃飯的汙染體係。【倀鬼神通】承載不了那麽多騎士。一旦數量不足，這一體係的潛力就會縮水，喪失價值。然而一旦放開數量，【倀鬼】早晚被撐爆，放任大量失控的‘倀鬼騎士’存在，最終導致【軍團之力】重新被激活，以【騎士係.汙染】的形態，重新掙脫【Boss模板】的束縛。”
    “因此結論是：不劃算，不建議。”
    虎魔：“和我的相性這麽差麽？”
    蛇魔：“倒也不至於。若不執意強行據為己有，仍不失一門護道妙法。您可以上【反律】進行投資與運營嘛。”
    虎魔認同：“的確，這【陰影鎧甲】可以拿來放貸。手握【起源甲】，培養一具【初代.倀鬼軍團長】，再作為【貸款】放給合適的目標，助起建立一支【騎士團】，我就是幕後大股東。”
    蛇魔：“這方麵，您可以谘詢妙妙。以組建‘陰影騎士俱樂部’為借口，主動上門騷擾阿妙，強行搭訕。投資成功與否不重要，和妙妙姐搭上關係，就是賺到！”
    “天才！”
    虎魔這時看向第三件物品，那是一團漆黑混合紫紅色‘血肉與經絡組織’的混合物。
    一份標準的‘陰影係.超凡汙染生物組織’。看上去，和【魔化巨蟲】煉出的‘汙染組織’沒有太大區別，隻不過這一份的體積、分量、汙染濃度更加誇張。
    這份【汙染源】來自一位【蟬城】靈藥種植基地中，一具完整的【地階.7境】正統蟲族煉炁士遺骸。
    原本，這具屍體是另一座蟲城與【蟬城】爆發衝突，戰爭而死的戰利品。本應該送去進行‘屍身種’，最終被左統領偷出來，做為禮物送給袁燭。
    袁燭將其送入【腹裏乾坤】進行煉化，原本是想通過‘低階修士’，反向煉出一份【陰影係.經絡組織】，好移植到‘倀鬼’或‘地精’體內，推演一門屬於【陰影係】的修煉功法出來。
    結果如今才明白，一切都是妄想。無論‘煉炁士’還是‘魔化巨蟲’，能夠煉出的都是這種【蟲係.超凡組織】。
    無非是，魔蟲煉出的‘陰影組織’偏向體質、力量、防禦力增幅；而煉炁士煉出的‘陰影組織’更側重‘能量傳遞、神經反射、速度協調性’。
    因為【煉炁體係】本身就是一個縫合怪，【蟲係汙染】強行碰瓷【昆侖】與【騎士係】，才湊出‘經絡與煉炁’。但‘經絡’來自昆侖靈根，‘煉炁’來自呼吸法。
    如今經【腹裏乾坤】分解煉化後，立刻被打回原形，成為一團蠕動的【蟲係.陰影超凡組織】。不具備任何‘經絡’與‘修行升級’的可能性。
    虎魔：“蛇蛇，你覺得這東西，有什麽價值？”
    蛇魔：“我提供兩個參考方向。首先這些【蟲係.超凡組織】，雖然無法擔當‘經脈、靈根’，但依舊能強化提升‘地精、倀鬼’的身體組織強度。所以，可以考慮將其納入【力之道】，用於增強‘筋肉煉體之道’的先天肌肉強度。”
    “第二個方向，咱們的【陰影汙染】，未嚐不能像【蟲係汙染】，強行碰瓷【昆侖仙道】，頂替靈根、蟲卵道種，開發出第三款【陰影經絡】，重現您的‘陰影修仙’夢想。不過這條路，倒是和【蟲係.汙染組織】沒啥關係。”
    將這一大團【蟲係.陰影汙染組織】丟在一邊，虎魔看向第四具氣息古老腐朽，內部又鐵板一塊，抵禦這陰影汙染侵蝕的【古屍】。
    虎魔操縱著無數陰影觸須，對這具屍體摸來摸去，通過七竅不斷鑽進體內進行探索與研究，最後嘖嘖稱奇。
    “這還是我出道以來，頭一次遇到煉化失敗的東西！”
    眼前這具‘古屍’是袁燭前往地表期間，在禁忌區域遭受‘汙染根須’攻擊時，從一個魔化樹瘤中，搶出來的古代屍體。
    源自泡沫世界‘大破滅時代’之前，昆侖仙道遺留的一具‘人仙僵屍’。死亡後，被同樣汙染魔化的‘世界樹根’吞食，注入‘仙僵須’，煉製成一具正統的【昆侖係.仙道汙染僵屍】。
    因此其體內的‘超凡力量’既古老又正統還特別汙染。單是【正統昆侖人仙】的汙染強度，就已不是如今【Boss模板（陰影汙染）】能夠碰瓷的。
    所以即便被【腹裏乾坤】吞下，當做倀鬼煉了這麽久，依舊沒能煉出任何東西來。甚至還不如那具【陰影鎧甲】，起碼將裝備煉化，打上自己的標簽。
    虎魔看著腐爛體表附著揮之不去的‘陰影汙染’張牙舞爪，卻始終無力滲透進內部，遲遲攻不下‘仙僵肉身’，倍感無奈。
    “這具僵屍……”
    蛇魔：“要不賣了？這塊陳年老臘肉密度太高，咱們啃不動。不代表【諸神空間】裏，沒人感興趣？肯定有專業對口的。”
    虎魔點點頭：“賣！”
    它現在意識到，【倀鬼+腹裏乾坤】並不是萬能的。在‘倀鬼煉化’這一領域，【虎魔】還是應當挑軟柿子捏。老牌汙染體係，最好別去碰瓷。
    它甚至懷疑，自己遇到了強大的‘聖光修士、佛門高僧’，同樣煉不動高品質的魂晶、佛繭。
    最後，是一團盤繞環抱在一起，不斷鞭打枝條的【陰影根須團】。其來曆與【仙僵】差不多，是前往地表途中，在汙染區捕獲的正宗‘活化根須’。
    因為年頭不像【昆侖古屍】那麽悠久，吸收太多‘鐵毒、仙僵須’，以至於金剛不壞的地步。因此這團具備【仙界樹根】特征的‘魔化根須’，被強行煉成【汙染屬性30%，腐化根須70%】的特殊汙染物。
    蛇魔開口介紹道：“它，算不上【倀鬼】。但也不是尋常的【超凡汙染組織】，更像一團與【虎魔】有從屬關係的‘陰影魔物’。具體功能，它能夠吞噬吸收‘陰影汙染、腐爛血肉、腐殖層’，在泥土中紮根擴張，進行狩獵、守護、攻擊……此外最大特色，能夠釋放【陰影瘴氣】。或者說，是【昆侖係】眼中極其異端的‘腐朽魔氣（靈氣）’。”
    虎魔立刻想到太息市最上方，浮空島上種植的【昆侖靈根】：“所以，這東西其實是汙染魔化的‘昆侖變異靈根’？”
    蛇蛇：“對，但達不到‘靈根’的級別。泡沫世界中，遍布地底世界的‘根須網絡’，才有資格對標【昆侖靈根】。咱們這一團‘陰影根須’，能夠釋放出有‘陰影屬性’的腐敗瘴氣，可以將它拘束在封閉空間內，製造出適合【蟲修】生產的環境。”
    煉炁士對環境要求苛刻，一旦脫離泡沫世界，他們碰瓷縫合出來的【體係】就徹底失靈。但如果外界也能提供劇毒的‘瘴氣（靈氣）’，那麽蟲修還能再掙紮一兩下。
    虎魔搖頭否定：“蟲修體係不可取，連續碰瓷【騎士、昆侖】，沒必要在外界構造這種末日環境，成本太高。這東西，價值不大！”
    他已經放棄複製【煉炁體係】或【陰影煉炁版】，因此這團‘陰影魔化根須’價值暴跌。
    蛇蛇：“那麽可以考慮，將它當做‘根部’，嫁接到咱們的‘陰影番茄網絡’上，獲得更加強勁的‘營養攝取發動機’。與我之前構想的【星光接引儀式】形成聯動。”
    虎魔腦中浮現出一幅畫麵：泥土下方，一團瘋狂蠕動的暴走根須，吞噬屍體、腐肉、廚餘垃圾；供養地表上影茄藤蔓寄生控製的【茄精】，讓它們滿血上工；頭頂一株株茄苗破顱而出，接受著星光照射，進行光合作用，生產出更多‘影茄’。
    袁燭則指揮一批批工人，將從潤寧市美食街收來的一桶桶泔水，都澆在地上。於是更多瘋癲的‘根須’鑽出來，瘋狂吸收著餐館們付費清理的‘廚餘垃圾’。
    虎魔：“怎麽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清潔公司】的老路上？”
    蛇蛇：“別人支付清潔費，還提供免費的‘養料’。咱們賺雙份，還有啥好嫌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