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張大川問起自己這一族的來曆，璃瓏倒也沒有隱瞞，很自然地回答了起來。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她表示如果按照人族的誕生方式計算，那她從出生到現在，攏共也不到百歲，還非常非常年輕。
    所以對仙宮秘境內這一支蛟龍族的來曆，並不是很清楚。
    “但是我娘說，我真正的歲數，應該是從我還是一顆蛋的時候開始算。”
    “畢竟是我們蛟龍族身具龍血，每一顆龍蛋從產下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具備了自我意識，所以就算是出生了。”
    “那樣的話，那我現在應該有千歲了。”
    “可惜的是，不論是從龍蛋開始算，還是從我破殼開始算，我所有生活，基本都是在仙宮秘境內的蛟龍山穀內度過的。”
    “連山穀都沒出過幾次，更不用說了解其他事情了。”
    “我也曾好奇過我們這一族的來曆，但不論是我娘，還是族中的叔伯們，對此都含糊其辭。”
    “在我百般糾纏之下，我娘也隻說我們並非是這個世界的生靈，其他的，就不讓我多問了，說是以後到了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
    說到最後，小白蛟的神色顯得有些懊惱。
    堂堂龍族傳人，竟然連自家一族身世來曆都說不清楚，實在是有些丟臉。
    然而，聽完她的話，張大川卻早已是滿臉震驚。
    “你們……竟然不是地球上的生靈？”
    他錯愕不已，瞪大眼睛驚訝片刻後，下意識問道：
    “難道你們是來自天靈界的種族？”
    可這話才一出口，張大川就推翻了這個想法。
    怎麽可能是天靈界的呢？
    如果是小白蛟這一族是來自天靈界的族群，那赤霄子又怎麽可能會把它們收留在秘境之中？
    何況，赤霄子構築仙宮大陣，就是為了封印空間通道，不讓天靈界生靈降臨地球的。
    所以這個推斷顯然不合理。
    “那你還記得你們這一族原本所說的語言、文字之類的嗎？”張大川追問道。
    “不知道。”璃瓏輕輕擺動龍首。
    “那你們這一族難道就沒有什麽種族印記，或者能證明來曆的功法傳承嗎？”
    “啊？好像……也沒有。”
    “……”
    張大川徹底沉默。
    這小丫頭簡直一問三不知。
    看著對方那天真呆萌，形同手辦的外形，他忍不住感慨道：
    “算了，看來問你是問不出什麽答案了。你呀，空活了這麽多年，要是沒我把你帶出來，你繼續在那秘境內待下去，怕是真的會長成一個隻會吃丹藥的小飯桶。”
    “可惜你娘不在，要是她在這裏就好了。”
    璃瓏聽到張大川居然說她是小飯桶，頓時又氣又委屈。
    “什麽嘛，是他們不跟我說，又不是我沒問過。”
    “還有，你這個壞人，竟然這麽說我，你應該慶幸我娘不在，不然她肯定會幫我狠狠教訓你。”
    張大川哂然一笑：
    “嗬……”
    這笑容，充滿了嘲弄。
    仿佛在說璃瓏太單純了，根本不明白她娘到底是站在誰那一邊的。
    璃瓏的確是單純，但她不傻。
    豈能看不懂張大川這笑容裏的嘲笑意味？
    想到此前在穀中自家母親對這個人族的態度，她滿臉氣餒。
    也是，活該她被嘲笑。
    畢竟就她娘對張大川的那種態度，隻要張大川不是想殺她或者淩 辱她，她娘肯定是不會幫忙的。
    說不定還會在旁邊拍手叫好呢。
    真是沒天理，明明她才是親生的！
    小白蛟忿忿不平。
    隨後，她對張大川說道：
    “隨便你笑話吧，反正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問的那些情況，我要是知道，也沒必要瞞著你啊，你問的又不是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
    “我現在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我能肯定我所感應到的氣息，必定是我同族之人留下的，雖然這股氣息現在很微弱。”
    張大川見狀，沒有再繼續嘲諷。
    他微微頷首，說道：
    “你是妖族，也是蛟龍，那你隻能感應到你們蛟龍一族的氣息嗎？還能不能感應到其他的？”
    蛟龍身負龍血，天生高貴，算是非常強大的族群。
    但總體而言，也是動物修煉成精，所以同歸於妖族這個大集體之中。
    同為妖族，小白蛟若是能感應到蛟龍族同類的氣息，那若是有其他妖族生靈，她應該也能感應到才對。
    不出張大川所料，見他主動問起來，璃瓏當即點了點頭，說：
    “不錯，的確還有其他妖族的氣息，不過也同樣微弱，似乎……已經死去了很久。”
    她在半空中遊動，頭上龍角閃閃發光，靈動異常。
    得到她的回答，張大川眸子裏閃過一縷凝重。
    “蛟族出現在這裏本就已經很奇怪了，竟然還有其他妖族生靈也在此地出現過？”
    張大川不自覺地瞟向那株青鬼天元藤，心中冒出了一個很大膽的猜測：
    “難道說，當年此地的確發生過一場大戰，而參與大戰的雙方，就是地球人族和來自天靈界的妖族？”
    隻有這樣，此地才會成形足夠多的怨氣，誕生出青鬼天元藤那樣的黑暗係靈草。
    “你……”
    張大川開口，打算繼續問小白蛟，看她能不能確定那些妖族氣息到底是從哪個方位傳來的。
    但話沒來得及出口，前方卻突然傳來了劇烈的血氣波動。
    張大川眼神瞬間一凝：
    “有人在動手？”
    他立刻摘下那株青鬼天元藤，將其收入牤牛戒之中，隨後直奔打鬥發生的方位而去。
    ……
    時間往前倒退幾分鍾。
    彼時，在張大川前方大約數裏之地的位置，四道身影正在結伴前行。
    其中一人乃是張大川的熟人，安子珂。
    她曾經是雷火堂掌門人的親傳弟子，仙宮秘境開啟的時候，張大川用張小海這個名字，偽裝成散修，曾與她有過一段同行。
    隻是後來遭遇島國的暗算，雙方就各自分開了。
    秘境之行結束後，雷火堂掌門人因為叛國被誅殺，安子珂也就成為了雷火堂的新掌門。
    而今，她的修為在靈氣複蘇之後，已經突破到了宗師後期境界，成為了世俗門派中年輕一代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