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酒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有多明顯，很容易就泄露了自己心裏的想法。
    餘子墨看著眼前愛人對他潛藏的害怕，心中隻有無奈。
    這種情況現在根本沒辦法解決，不能讓薑酒現在就擁有和他們對等的實力，就無法讓小酒兒緩解對他們的忌憚。
    可偏偏這個世界無法修煉，況且
    現在的薑酒是時間長河裏的殘影，就算他們將人帶走，帶回去，也無法再讓薑酒修煉，隻能作為凡人。
    餘子墨眼眸裏閃過黯淡，雖然從前小酒兒也怕過他，但不至於現在這樣，把他當成陌生人。
    “嗯你在傷心嗎？”
    空氣安靜的可怕，餘子墨不知道說什麽才能解決問題，卻是薑酒首先開了口，打破安靜的氛圍。
    餘子墨一抬頭就對上薑酒擔心的眼神，好像剛剛那些害怕都是假象，真正的小酒兒還是在意他的。
    “嗯，在傷心。”
    他不想對小酒兒撒謊，不想再失去她第二次。
    餘子墨看見薑酒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神色，然後又湊近了他一些，輕輕用手戳了戳他的手臂。
    冰冰涼的，沒有什麽彈性，感覺有點可怕。
    薑酒心想。
    不過眼前男人卻是對她沒有半點攻擊性，渾身都寫著溫和，不要怕他。
    她還不至於那麽不知所謂，去懷疑一個保護她的人，隻是她還不喜歡餘子墨他們的行動方式，行為準則。
    可能這就是兩個世界的不同，她還要遵紀守法。
    “我不是笨蛋，我知道你想告訴我什麽，我會努力克服自己的心態，不過你以後也不要亂殺人了，好不好？”
    薑酒抬起頭，眼神裏帶著期許，閃閃發光的讓餘子墨忍不住愣住。
    曾經詛咒一個王朝，讓整個鬼蜮向他俯首稱臣的鬼王大人，居然就這樣被薑酒溫暖的笑容俘虜了，沒有半點掙紮的跡象。
    “嗯。”
    他聽見了自己回答的聲音，幾乎是毫不猶豫。
    也就隻有薑酒，能做到讓鬼王保證少殺人。
    “好了，那既然我們約定好了，就不要繼續糾結這件事了，剛剛我知道你在和我開玩笑，但那時候你真的很痛吧？”
    薑酒放鬆的長出了一口氣，轉而又露出難過的神色。
    說實話，她剛聽到餘子墨那些悲慘過去的時候，心裏甚至忍不住顫了顫，總感覺好像看見了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的小少年，眼睛看不見，還被一群乞丐欺負。
    最後死在了冰冷的亂葬崗，沒有人救他，隻能等著時間慢慢將他的軀體融化，腐爛，消失。
    最後怨恨讓他凝結成了鬼，吃過無數苦頭，最後成了現在的鬼王。
    別人隻看見了他的風光無限，實力強大，卻是沒有人走過他的來時路。
    “”
    餘子墨本想接著賣慘，但看著小酒兒這副表情，好像有些話又說不出來了。
    最後話到嘴邊，還是變成了安慰。
    “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最在意的是你。”
    他表白的過於認真，也很突然，薑酒先是一愣，轉瞬間就紅了臉頰。
    “不不不，你先不要說這個，我說過了，考上大學之前我不會談戀愛！”
    她的語氣急促，不過否認的卻是不會現在談戀愛的這件事。
    也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好像沒有那麽在意替身這件事情了，總覺得那些模模糊糊的記憶裏，好像都是屬於她自己的過去。
    薑酒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記憶同化，慢慢在失去現在的自己。
    還是記憶在複蘇，她找回了自己。
    不過現在她不想繼續糾結這件事。
    “嗯，好。”
    餘子墨看著薑酒認真的眼睛，緩緩點頭應下。
    他可以做到現在讓小酒兒安安靜靜考試，不過等高考結束那就不能是小酒兒說的都算了。
    薑酒見餘子墨點頭，也是鬆了口氣。
    卻不知為何，後背驟然升起一股涼意，好像被什麽鬼東西盯上了一樣。
    但餘子墨又是一副溫和的表情，她隻能在奇怪中放棄思考。
    也不知道是不是男人之間信息是互通的，在薑酒說完自己暫時不會談戀愛以後，他們就再也沒做過什麽越界的事情。
    也是讓薑酒安安心心的學了很長時間的習。
    加上學校這邊有紀老師的照顧，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在家裏，感覺生活都從前穩定了許多。
    有時候薑酒會有種錯覺，她好像什麽宮廷裏的女帝。
    無論到哪裏都有人照顧她，在家更是完全不用煩惱吃穿住行的事情，連生活都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慢慢變好了。
    等薑酒回過神，她發現好像連經濟上都沒有半點壓力。
    仔細想想，這段時間吃的用的穿的，好像都是雲水黎，蕭念重他們給她準備的，半點不用她操心，自己賬戶上的錢更是半點沒動。
    終於在高考前的一百天，薑酒晚上回到家沒有第一時間回房間做題，而是坐在客廳裏等著人回來。
    說起來，這段時間佛絳和龍軒也來過很多次，不過也隻是陪陪她，就離開。
    那些奇葩親戚也都沒有出現，催債的也沒有，倒黴爹也沒有。
    她的世界好像被清空了，完全可以專注學習。
    這對嗎？
    這顯然不對啊！
    薑酒坐在沙發上沉思，感覺什麽東西在不知不覺間變了，他們似乎形成了某一種默契。
    她一邊想著，一邊等到了回家的蕭念重。
    小年衝乍一看到薑酒坐在沙發上沒去學習還愣一下，旋即臉上露出笑臉。
    “怎麽了？”
    他以為薑酒有什麽事情讓他去做。
    誰知薑酒居然一臉嚴肅的走到他身邊，將他摁在了對麵的沙發上。
    “從現在開始，我問你答。”
    她如此認真凝重的語氣，讓蕭念重的心也跟著緊張了起來，忍不住去想最近自己有沒有做什麽錯事，讓薑酒如此鄭重。
    可他這段時間明明很老實，除了解決掉那些亂七八糟的麻煩，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才對。
    畢竟是和薑酒約好了，不再亂用能力，他還是挺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