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一句三段論,閣下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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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回性情恭謙溫和,一般情況下不會動手。
    但也正因如此,亞裏士多德想要迫他出手,他又怎可不遂了他的願呢。
    “夫子,顏回這回,怕是要曲解您的話了。”
    亞裏士多德大致能讀懂古言,合手而起。
    “你剛才說的,君子不重不威,可是行為不莊重者,難以建立威信的意思?”
    亞裏士多德可太喜歡論語了,每看到一句,就想解讀一句,受用匪淺。
    然而,顏回卻道:“以前是,但現在不是了。”
    “不重不威,在顏回看來,是出手輕重之意。”
    顏回身上覆蓋一層白色光韻,揮向對方。
    亞裏士多德隻一步跳開,身上同樣氤氳白光。
    就這樣一個照麵,你一拳我一躲,就停了。
    “這…不是,文化人打架都這麽優雅的嗎?”
    觀眾看懵了,以為會貢獻多炸裂的場麵。
    亞裏士多德笑了:“哈哈哈,你這樣解讀你師父的名言,就不怕受到懲罰嗎?不過你的拳並不重啊,很難在我麵前樹立威信。”
    顏回不苟言笑,又是一拳蓄力:“夫子海納萬川,怎會跟學生計較。”
    而且你又知道,夫子在麵對不聽話的人時,這句話會不會就是這個意思?
    “看好了,這一拳,有五車學識之力。”
    顏回是個好學生,夫子說的不遷怒,就是他基本不會生氣的意思。
    至於不貳過,同樣的事,不會犯第二次。
    亞裏士多德看那輕飄飄的一拳,不以為意。
    一句三段式足矣!
    “聽我說,鴕鳥是鳥(大前提),鴕鳥不會飛(小前提),所有的鳥都不會飛(結論),何解?”
    亞裏士多德言出法隨,祭出多維空間。
    顏回一拳將其轟碎,卻在亞裏士多德身前一尺,那塊字幕結界上停住了。
    “嗯?邏輯學?”顏回神色微微一頓,來了興致。
    顏回轟出去的拳頭,被那字幕爬滿,覆蓋。
    最終陷入了一個異空間之中,被困住了。
    顏回也沒想過要用蠻力去轟開,因為他知道,這是不可行的,唯解題可破。
    底下觀眾也在議論紛紛:“這是什麽歪理?”
    “乍一聽還蠻有道理的,可是,所有鳥都不會飛?”
    “扯犢子!”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扯犢子,但因為出自亞裏士多德之口,就成了真理。
    “原來,這才三段式的恐怖之處,太可怕了。”
    異空間中,顏回早已明悟,這不是判斷題,而是心靈的拷問。
    如果不認同這個說法,他就會永遠困在這。
    一旦認同了,違背了本心,他的人可以出去。
    但心也將永世受困。
    “難啊,太難了。”顏回終於表現出了無力感。
    三段式,果然恐怖!
    無論是什麽樣的前提,隻要被三段式推出,都將被強行扭轉為真理。
    亞裏士多德,終究還是邁出了那一步。
    “你不打算爭取一下?”亞裏士多德笑道。
    顏回搖了搖頭:“也許就這樣坐著,我就悟了。”
    打是打不開的,不僅徒勞無功,還會損耗位格,到時候就成普通人了。
    亞裏士多德心中淺笑,沒想到略施小計,就將孔子首徒給困住。
    “唔,突然有勇氣麵對那些東方至聖先師了。”
    亞裏士多德在推演,在掐算,想要通過顏回,捕捉孔子的位置。
    等贏了顏回,他就不回去了,直接找孔子博弈。
    這樣避免了上擂台,就算輸了也無妨。
    反正不用死。
    在孔子麵前,亞裏士多德還是有點虛的。
    但他忽略了一個問題,就是結束了氣運擂台,顏回會死,相當於,他殺了孔子最疼愛的弟子。
    這事能善了嗎?
    可無論他怎麽演算,都感知不到孔子的存在。
    “不應該啊。”亞裏士多德太執著了。
    扭頭看向被困的顏回,如果拿顏回做手腳,能不能迫那位孔聖人出來一敘。
    在所有人看來,被譽為聖人,和修為入聖,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像西方聖人耶穌,被冠以聖人之名。
    但真實修為,可單獨開一個偽聖境界出來。
    還有哲聖亞裏士多德,以哲為聖,達哲思之極,卻不是萬法之極。
    若是要與真聖人論高低,那就謬以千裏了。
    “等等,這算怎麽個事?就這麽幹坐著?”
    “耗下去?”
    氣運擂台有個弊端,就是沒有時間限製。
    打多久都可以。
    而且那個空間裏,沒有任何攻擊,就是困,將你困在那,萬一顏回一坐就是幾千年,幾萬年……
    不要懷疑這種人的定力,坐到死都可以。
    亞裏士多德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不驕不躁,你的心境,堪稱萬古一絕。”
    亞裏士多德自愧不如,他教過很多學生,在這方麵上,他最傑出的徒弟,亞曆山大大帝也比不過。
    但要論戰力的話,亞曆山大大帝能將其薄紗。
    然而事實真是如此嗎?
    西方讀書人不太會打架而已,不代表東方不會。
    “好了,朝聞道,夕死可矣。”顏回微微合眼。
    身上有無形氣韻沉浮,隨之升騰。
    同時,顏回身上的生氣,也在消散殆盡,給人一種感覺就是,圓寂了。
    “死了?”
    “不是,我聽說過朝聞道夕死可矣這句話。”
    “還真就……”
    朝聞道夕死可矣,意思就是,隻要能悟出這個道理,早上剛悟,晚上死掉都沒關係,說是這麽說。
    但,你來真的啊!
    “所以,顏回是悟了什麽道理?”眾人哀傷之餘,竟思考起這個問題。
    但所有人都清楚,顏回沒那麽容易死。
    果然,那具身體坐化之後,出了詭思空間。
    卻進了另一個空間。
    亞裏士多德點了點頭:“不錯,以死明誌。”
    “但你忘了,肉體上的死,並非真正的死亡,你的過往,需要被洗禮。”
    同時,亞裏士多德深吸口氣,終於要觸及到生死論的問題了嗎?
    一個三段論,將顏回逼死,走生死道。
    顏回是死了,但他轉生之路,未必能開啟。
    “如此坦然的麵對死亡,一點波動都沒有,你是我見過心境最好的人,沒有之一。”亞裏士多德喃喃道。
    他也好奇,顏回在裏麵,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