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做甚，與我相隨，當心存無敵誌。”
    蘇銘猛然喝到，軒轅劍這才有所動容。
    實際上他也怕啊，沒軒轅劍他戰力得減半。
    “劍來！”
    最後一聲，軒轅劍摒棄自身思想，徹底交由蘇銘控製，才掃去敬畏之心。
    “你非太初之靈，生於後世之中，竟不懼我？”
    祖龍懸停在此，任由蘇銘仗劍撲來，身上雷霆滾滾，將修為開到最大。
    卻隻是麵對那等龍威，就讓他喘不過氣。
    龍之本祖，天道樞機，就是麵對應龍，也沒有這樣的壓迫感，燭龍也沒有。
    真正的祖龍啊！
    按照蘇銘的認知，三清是諸天祖炁。
    那祖龍很可能就是萬界光源，世間第一道光。
    龍隻是身形，它的本質，是輝映萬界的光。
    如此看來，祖龍不該與鳳凰麒麟並列。
    當是獨一檔。
    儼然，燭龍才更應該是龍族最初的祖先。
    “光……”
    讓底下眾人心生拜服，包括孔子也微微合眼。
    “你太弱了，既然你想找回他的意識，那就用你的前世今生去換吧。”
    莫名間，蘇銘的劍，像是闖進了一個光的世界。
    在光的充斥下，能看到的一切都變得蒼茫。
    什麽都沒有。
    就連一身神力，身上一切都被抹除一空。
    等蘇銘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被抹除得隻剩下一縷還能思考的意識。
    “不，這不是真的！”
    一瞬間就將人的一生給清算殆盡。
    這種能力太可怕，就算是準聖也難逃死劫啊。
    可事實就是如此，蘇銘什麽都沒了。
    隻剩下意識。
    大概遊蕩了幾個時辰，恍惚之間，又似過了幾百年，上萬年，記不清了。
    這種無邊無際的虛無感，讓人頭腦發瘋。
    世人心向光明，可真正擁抱光明後。
    竟是如此可怕。
    歲月催人，在這種漫無邊際的空洞下，蘇銘近乎崩潰，才發現意識的存在，不死不滅，並不是件好事。
    “老祖宗死了，如果他沒死，是不是就要跟我一樣，承受這種孤獨感？”
    蘇銘恍惚了，竟認為老祖宗的死是種解脫。
    不對！老祖宗不能死！
    下意識的清醒，讓蘇銘重新踏上那條路。
    要將老祖宗帶出來。
    隨之蒼茫光光幕下，終於響起那道聲音。
    “你意誌不滅，非我所致，既然你能在孤獨中獨活，又何必牽掛其它。”
    這道聲音直擊心靈，蘇銘卻沒再錯亂。
    反而異常平靜。
    “牽掛…”
    我一人就可獨活於世，為何會有所牽掛。
    我又為何，要去尋那嬴政，為自己而活，
    不行嗎？
    越是這麽想，往前神話擂台一幕幕湧現。
    不禁發出一聲長歎：“終是背負太多了。”
    這時傳來祖龍的嘲諷：“愚昧，你已孑然一身，又忍受過孤獨，竟還放不下，你這一生，注定孤寂。”
    其實祖龍還有話沒說，孤獨的背後。
    是獨斷一切。
    “你以為你是誰啊，就是本祖，也承不住所有生靈的命運，你可知背負這些的後果，是什麽？”
    蘇銘沒多想，下一秒麵前就出現一麵鏡子。
    亂之將起，諸天匯籠，天道不存，人間崩塌。
    那是神與人都在血與亂中爭渡的時代。
    蘇銘看了太多太多，熟悉的身影，一個個倒塌在血海之中，被湮滅生機。
    “不！刑天大神！”
    那顆頭顱被硬生生摘下，“嘭”一聲化作血霧。
    猴哥，哪吒，都在……
    就都不在了。
    “羲皇，羲皇也…”
    連聖人都逃不過嗎，東西方神明，幾乎覆滅。
    以至於蘇銘都錯亂了，這樣的亂世。
    真的會來嗎？
    我方聖人，三清，鎮元大仙，菩提老祖……
    也無法止戈此劫。
    蘇銘看不清到底是什麽，是一雙無形大手，扼住命運的喉嚨，所有人都得死。
    終於…
    終於看到了自己。
    “我也會死。”
    而且死的很慘，比被波塞冬一戟叉死還慘。
    已分不清被分屍多少塊了，頭顱被單獨鎮壓在混元無極深處，由上萬根秩序索鏈層層捆綁。
    他的心髒也被擊碎成無數塊，被萬界本源鎮壓。
    無數殘塊幾乎遍及諸天，就算不死，想要複活也幾乎不可能。
    蘇銘不願相信這是真的，他所認知的未來。
    從來都沒被定下過。
    “我的老祖宗呢，我想他了，還給我。”
    許久沒人回應，等蘇銘扭頭時，終於看見。
    “小孫。”
    一聲輕喚，先前忍受的所有孤寂一掃而空。
    看到老祖宗緩緩走來，這個光的世界也在搓搓瓦解，直到嬴政開口。
    “這條路注定孤獨，但朕會陪你走下去。”
    隻是不知，以他的能力，能陪多久。
    儒家眾士，看不見光裏麵的東西，在此期間也隻是經曆了幾分鍾。
    “他們出來了。”
    一點事也沒有，還以為蘇銘會死掉。
    事實上，那個聲音一直都是嬴政。
    嬴政即祖龍，祖龍即嬴政，二者隻有唯一意識，隻是中間遺忘了什麽。
    恢複人身的蘇銘，內心變得無法複雜。
    “老祖宗，你讓我看到的那些，是真的嗎？”
    忍不住還是問了。
    嬴政搖了搖頭：“唉，不是朕想讓你看到的。”
    旋即指了指上頭。
    “是命。”
    就算沒有他，孔夫子也會讓蘇銘看到。
    這個世界本就是一個輪回，一些聖人手段，可以以身入輪回，從輪回後段看到真正發生的命運。
    卻沒能力改變。
    “你們該走了。”
    夫子上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送客。
    唯一相同的就是，夫子的笑容更和藹了。
    嬴政對夫子拱了拱手，然後扭頭看向顏回。
    醞釀了片刻，才擠出一句：“朕謝謝你。”
    “哈哈，陛下客氣了。”顏回抱以儒家禮。
    他是春秋之臣，卻能稱後世帝王為陛下。
    還有什麽好怨的呢。
    但老祖宗咽不下這口氣，現在的他，未必就不能跟這位複聖先生碰一碰。
    蘇銘趕緊站出來道：“孔聖人請我們走，可知我們將要去往何處？”
    夫子邊走邊道：“自然是去往需要你們的地方，再不去，可就要麻煩嘍。”
    蘇銘沒再多問，拜別夫子後，探出銀之匙。
    卻被夫子一個揮袖，就逆轉了時空。
    一轉眼，來到了火尖槍被折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