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燭龍眨眼，天光明滅。
    “天亮了……”
    “天又黑了。”
    就這樣，仿佛白天黑夜，都隨燭龍眨眼切換。
    “我想起來了，傳說有一神，有通天之能，睜眼為晝，閉眼為夜……”
    原來就是他。
    山海經之上，以帝俊西王母為最。
    卻永遠不能忽視一位，統禦晝夜更替的尊神。
    “他叫燭九陰！”
    一位強大的龍神！
    隨後，人們不禁聯想到燭照幽熒的尷尬。
    燭九陰這麽玩，是一點也不給他倆麵子啊。
    甚至有人認為，太陽太陰隻是燭龍的眼睛。
    “還記得那一場嗎？秦始皇那一場，他身後背負的神龍，氣息是相似的。”
    不能說是氣息，應該說是逼格，一樣的逼格！
    但氣息截然不同，從那時人們就有了祖龍概念。
    “應龍不是祖龍，眼前的燭龍很可能也不是……”
    太黑暗了，賦以神之名，卻讓蒼生心悸。
    而人們心中，光耀萬載的龍才配祖龍之名。
    隱隱間，人們的猜想已觸及到了真相。
    卻不敢認。
    那邊，氣運擂台已開，無邊神力翻湧。
    燭九陰似乎還在為祖龍現世之事遲凝。
    “哈哈哈，你以龍立命，讓本座丟了龍主之位，還想讓本座替你賣命？”
    燭九陰仰頭向天，對深空說了一堆聽不懂的話。
    “號令龍族，你可真會挑啊，也罷也罷。”
    “你既想照拂此界，便為你贏下一場氣運。”
    自顧自的對話，不屏蔽任何人。
    反而讓所有人陷入了遲凝：他在跟誰說話？
    “號令龍族？連燭龍都不行，那一定是……”
    “隻是為什麽，燭龍大人心中好似有怨？”
    另一邊，桓因看出了燭龍的遺憾，也不打斷。
    就這樣靜靜的看著。
    許久才道：“與你對話之人，他的存在，超脫一切，你又何苦生怨。”
    此言一出，底下所有人，包括燭龍都驚了。
    對立的雙方，即將展開生死決鬥。
    桓因為何更像個知己那般，勸導好友？
    “你能看穿本座！”燭龍先是一愣，隨後才傲然一怒，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桓因顯得很平靜，一邊說著，一邊相隔甚遠。
    其實他看透了一半，還有一半沒看透。
    就是燭九陰古怪的性格，鬼知道他會不會一怒之下，突然對他發難。
    “一族化生，始於混沌無極，太初之前。”
    “縱使是與太初同時代，也未必就是初祖。”
    桓因說的很明顯，他有破萬象之能。
    所以看出來了。
    燭龍眸光微斂：“你的意思是，本座並非世上第一條真龍，非龍之始祖？”
    麵對燭九陰的怒火，桓因還是點了點頭。
    “大膽！”
    “一介外神，竟敢妄斷我龍族根源。”
    “他是先天者，但於我龍族而言，亦是後來者。”
    燭龍隱藏的怒火，就差噴薄出一句——
    本座才是真正的祖龍！
    一直以來，他與應龍被奉為龍族二祖。
    在很長一段歲月裏，他更是坐上了祖龍尊位。
    直到那道光的出現。
    化而為龍，祛除龍族曆經浩劫所沾染的戾氣。
    從那刻起，龍族上下便奉那道光為祖龍。
    但在燭九陰看來，世間第一道光，隻是落點在龍族，成為最強大的龍而已，並不代表開創了龍族。
    以至於燭九陰心中一直有怨，認為是光的落點，奪走了他的祖龍大位。
    “方才的話，你可敢再說一遍？”燭龍沉聲道。
    桓因不懼：“太初真相，就算說再多，也是如此。”
    “好，你已有……”
    “取死之道！”
    因為祖龍的問題，一直都是燭九陰的逆鱗。
    他可以承認祖龍比他強，被奉為祖龍。
    但卻認為，那道光所化真龍，是後來者。
    而不是那道光衍生了龍族，進而衍生了自己。
    麵對燭九陰絕境般的殺機，桓因心中一歎。
    “真相，永遠都是仇恨根源，本座不該說的。”
    “忘了告訴你，本帝所修，乃通古之能。”
    “再久遠的過去，本帝都能看見，故而有一事不解，那位連你也要叩首相拜的人，到底是誰？”
    通過燭九陰，桓因看到了太多太多。
    那些看不清的身影，姑且都算是聖人。
    然而，其中一道，沒有身影，隻有痕跡。
    包括他的一切功績都被抹除，對了…
    還能看到一把斧頭。
    燭九陰還想發怒，畢竟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實錘他不是第一條龍也就算了。
    還說他跪拜過誰。
    可一聯想到那道身影，哪怕隔著億萬歲月。
    他都得認。
    “聽好了，我隻說一遍，他名，盤古。”
    二字一出，被瘋狂打碼，人類聽不見。
    包括東西方神柱裏的神明也被屏蔽。
    唯有桓因能識。
    還不等他震顫，燭九陰的殺伐轟然落下。
    “誒，稍安勿躁，我們的對話還沒結束。”
    桓因祭起玄光，化解了燭龍一道攻擊。
    以為對方會住手。
    不料一拳轟開光明，赤色的光中，混合著夜的黑，將兩種截然對立的力量糅合得不偏不倚，恰到好處。
    看著無限膨脹的能量波，有種燭照幽熒合而為一的既視感，強度也不差。
    桓因可不敢倉促應對了，但還是想說。
    “你生來乖張暴戾，難怪你在東方，並無盟摯。”
    說罷，桓因退出星河之外，雙手攤開。
    各一張仙符祭出，頭頂再懸著一張。
    三張巴掌大的符籙，另外恐怖烈日的映照下，盤旋成一個彌天大陣。
    “嘿，有沒有聽過一個傳說，屬於我們新羅神話，最無敵的傳說。”
    “隻要集齊天，地，人，三張符籙，就可以擁有無所不能的能力。”
    是真正的無所不能。
    一言可定生死，可超脫物外，簡直無敵。
    “東方神係有天地人三書的說法，而桓因天帝手裏了，可不正是我們新羅神係的天地人三書嗎？”
    見此，燭九陰的眼神震顫，預感不妙。
    仿佛一股無解的力量在此間生成。
    “打不過？怎麽會打不過呢？”燭龍不解。
    但推演後的結局，就是打不過，直到那邊“轟”的一聲爆鳴，天地傾覆。
    以桓因為中心，生成了三百裏無敵領域。
    “無所不能，言出即隨，你想要怎麽個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