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啊。”
    “多虧了你，破了我身上這多年來的枷鎖。”
    無盡廢墟中，傳來大雄渾濁的聲音。
    “為了報答你，我賜予你永久的解脫。”
    迷障破除，廢墟之下，是千瘡百孔的虛空。
    比混沌還不堪。
    可就是這樣的狼藉景象，卻孕育出了新神格。
    那龐大的身軀，已不再是人身，而是一個介於實體與靈體之間的怪物。
    “廢土？”
    已經無法用語言去描述形狀，那廢土之上，有二十四根觸手。
    應該就是耆那教二十四位老祖的本相所化。
    楊戩撐起斧頭，麵對這龐然巨物，戰意不減。
    “等的就是你，本相。”
    這貨太難殺了，不愧是西方聖人之下第一人。
    “小兄弟，此局，唯你能助我破之。”
    “再來！”
    楊戩再起一斧，原以為這一斧不複先前之威。
    怎料，威力更甚。
    二十四祖合一的耆那老祖，拋開聖格不說，完全能跟聖人對轟。
    “太盲目自信了。”廢土大雄冷笑道。
    二十四隻觸手齊出，攪亂了天幕中的一切。
    “是耆那聖祖，一直流傳一個傳說，耆那教無神，唯一神摩訶毗羅幻化二十四世身，衍變諸天萬法，等二十四身歸位之際，就是成聖之時。”
    婆羅門眾神倒吸冷氣，顯然大雄並未成聖。
    所以，這個宏願被提前了，可想而知……
    大雄有多憤怒。
    “億萬年的準備，隻為今朝，卻被你破壞了，今日，我與你不死不休。”
    沒有狂妄，也沒有自負，源自內心的憤怒。
    隻有這一刻，大雄才真正把楊戩當成對手。
    “一刻鍾！”
    這種層級的戰鬥，早已注定了結局。
    一刻鍾之後，無論發生什麽，都會有一人戰死。
    天竺神係，籠罩了太多恐怖的東西。
    是異象，是滅世神光，是造化契機。
    楊戩的神格，已是神格大圓滿之境。
    唯一的瑕疵，就是這輩子都不可能入聖了。
    蘇銘有所感知，也許楊戩可以走另一條路。
    從恢宏無敵，打到樸實無華，楊戩的斧頭仿佛開掛了般，聖人之下的攻擊，很難再有與之匹敵。
    除非是東皇太一這種所謂的偽聖人之下第一。
    因為東皇太一，是連聖人都能錘幾下的狠人。
    蒼穹之頂，那個從未現身，卻一直都在的大天，此刻也感到迷惑。
    “區區一個小神，竟能迫得我聖人之下無人。”
    聖人不能入局，濕婆恨極了，決不能讓命運的影子活著離開這。
    轟隆隆！
    大天墜向東方，一道恐怖聖念越過界海。
    直達靈山。
    “釋迦牟尼，在外麵那麽久，該回家了。”
    這道聲音沒有任何遮掩，刻意響徹東方。
    然而……
    在靈山靜坐的如來，瞬間就打了個激靈。
    金色大手盤著佛法無邊，將那道聖音掐滅。
    “差點出事。”
    歎息過後，這才與濕婆傳音：“多謝大天掛記，釋迦牟尼已褪去舊身，如今隻得如來正身，您請回吧。”
    如來知道濕婆想說什麽，但說什麽都沒用。
    勞資打死都不回去。
    倒是濕婆異常詫異：“不是，你也成聖了？”
    能夠抬手掐滅他的聖音，非聖人不可為。
    “成聖了好啊，我天竺自此，便有兩尊聖人了。”
    濕婆對釋迦牟尼的實力非常自信。
    天竺神係，教派眾多，卻以三教為主。
    婆羅門，耆那教，佛教，都說耆那老祖是濕婆座下第一，那是因為釋迦牟尼東渡，所以不做排位。
    但實際上，釋迦牟尼的實力永遠在大雄之上。
    “大天啊，你好像沒聽明白我的話。”
    “我說，不回去了。”
    濕婆喜悅的臉龐逐漸沉凝，“什麽意思？”
    “你忘了，那顆菩提樹下，是誰讓你證位？”
    濕婆還在想，釋迦牟尼絕對是在開玩笑。
    “哈哈哈，不用佯裝了，諸天格局已定，再待下去，東方怕是要對你采取行動。”濕婆仍然麵帶微笑。
    言下之意，就是回來吧，老哥我罩著你。
    但憑如來心境，自然不會輕易動心。
    “其實，東方這邊，也有菩提樹……”
    “你！”
    濕婆徹底繃不住了，好說歹說，這釋迦牟尼都是鐵了心的留在那了。
    “好，我懂了，你在哪無所謂，但請清楚你的立場，可不要站錯位啊。”
    濕婆不再勸阻，唯一的期盼，就是如來這尊聖人，不為東方效力。
    在這點上，如來卻心虛了，因為龍國那三百神祇中，有他點化的幾十個羅漢果位，站隊顯而易見。
    “你先回去吧，我能保證的是，無論以後發生什麽，都不會手向天竺。”
    說完，如來就切斷了與濕婆的對話。
    這才將善意遞交上去，隻有濕婆不清楚。
    三清之一，最閑的太上老君一直在盯著。
    “混蛋！忘本的家夥，但願你能信守承諾。”
    濕婆沒辦法，退回神係，隻能期盼大雄能贏下這一戰，否則他不介意……
    “轟！”
    一刻鍾，隻剩三息，卻已有人奄奄一息。
    破敗的寰宇，隻能一道身影當立。
    是單膝而立，因為雙腿已被削去一半。
    可他卻是勝利者。
    “噗…”一口鮮血噴出，身上血口不止千道。
    “你無需開口，我都會送你最後一程。”
    說話的是楊戩。
    廢土之上，二十四觸手被悉數砍掉。
    最終將大雄打回原形，頭顱也被打的四分五裂。
    命，非命。
    正如耆那教義所說，這世間萬物，本就是由靈魂與非靈魂物質組成。
    大雄靈魂已死，剩下的這具殘軀，也活不久了。
    風蕭蕭兮，大勢已去。
    戰鬥到這一刻，輸了，大雄並不懊悔。
    但還是想說：“厲害的不是你，是命運。”
    “不入聖，再強也枉然，終逃不過命啊……”
    大雄沒給楊戩機會，當著耆那教徒的麵，
    “老祖，不要啊！”
    轟然一聲乾坤震動，天道嗡鳴，大雄一掌擊向眉心，瞬間自爆開來。
    這場戰鬥已經結束了，但他要拉人墊底。
    楊戩再次如臨大敵，提斧迎擊，“混蛋！”
    大雄這波自爆，已不是想殺他那麽簡單了。
    包括整個天竺神係，都可能被埋葬。
    天竺被毀？
    大天濕婆感應而動，正好給了他出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