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間長河抽象至極，摸不著，抓不住。
    卻在下一秒，一道金光垂下，墜落天淵。
    伴隨諸葛顯化身形，屬於濕婆的那段時間長河，過往未來一切，竟一一具現，呈現在世人眼前。
    “創世，滅世，再創世，我的天哪……”
    “原來我們的天竺神係，是在這麽嚴苛的方式下誕生的，難怪濕婆能成為唯一壟斷神，所有的一切皆出自他手。”天竺人驚訝不已。
    包括梵天，毗濕奴，七世佛都是後來者。
    “快看，中間那個節點，濕婆大人一瀉千裏，才有了恒河的滔滔不絕。”
    小阿三的一切，上到神係開端，下到人生百態。
    都是那麽荒誕。
    但在龍國人眼裏，小阿三還是很具備趣味性的。
    簡而言之，就是上頭。
    最緊張刺激的一刻到了，諸葛亮從來都是清風相伴，隻有這一刻，是沐浴大道金光，腳踩大道金花。
    是要破格了嗎？
    當然不是，就連正在煉器的玉帝也停下。
    “人族能位格至此，算是極限了吧。”
    如果不是天道糾纏，他都想去拉諸葛一把。
    可又擔心，諸葛連老天爺都算計在內。
    也就罷了。
    包括其他東方聖人，嘴裏都在念叨那句。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真乃聖人之姿也…”
    深知諸葛是走到頭了，未嚐又不是種新生。
    回光返照映所射出的聖韻，算是對這位賢者最大的標榜，哪怕隻是一時。
    立於法則之巔，俯瞰天地萬物，也許下一刻，真的要逝去了。
    那邊，天域搭建了一重又一重，玄天落定。
    蜀漢升格，就差最後一步了，玄天上帝有感，降下一抹哀鳴，想要過來。
    卻被諸葛亮勸阻，必須走完最後一步。
    否則一切將前功盡棄。
    眼看聖人契機最終懸在真武頭上，諸葛便放心了。
    再看濕婆，已然沒了脾氣，但還是隱隱作怒。
    “你成功了，憑一己之力拖住本聖，就這麽死了，未免太可惜。”
    濕婆的話，反反複複，以至於讓人疑惑。
    他對諸葛先生的態度，到底是什麽？
    諸葛這才歎道：“是有些可惜了，吾貫通古今無數歲月，窺破萬類本相，卻隻留得出師表一文傳世。”
    如果能讓他再多活幾年，怕是能有一本驚世駭俗的通鑒古籍問世。
    也罷，看到太多東西，天機不可泄露。
    終是要一並帶走的。
    從始至終都是那般清風儒雅，隻有這一刻，才露出一絲感慨之情。
    也許，諸葛先生他，真的鞠躬盡瘁了。
    無數龍國子民，屏息凝神，盯著那邊。
    不放過每一幀畫麵。
    忠武侯這一生，到底會以何種方式落幕。
    “能不能一直活著，還可以再拖一會的…”
    拖到玄天上帝過來。
    可子民們又怎知，諸葛先生，還想再請一命。
    給濕婆致命一擊。
    “時間溯流，萬靈重元，聖隕神殤，破萬法！”
    那十幾萬個時間節點，被諸葛一手操持。
    刹那之間，迸發一股恐怖威勢，連同諸葛腳踩的大道金花也一同炸裂。
    天幕已經完全看不見了，廢墟波及周邊神係。
    滅世！近乎滅世！
    盡管隻是在濕婆身上演繹，但濕婆是聖人，承載著整個神係。
    他一旦破滅，整個神係所有生靈都跟著玩完。
    “你真是，給我下了好大一個驚喜。”
    大道金花碎裂一刻，才最終走完鞠躬盡瘁。
    場上已尋不見諸葛真身，隻有一片虛無。
    這就是諸葛亮最後為蜀漢做的。
    “不！我不想死！”
    可死亡契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天竺神明。
    不隻是身處化外的天竺神係，藍星上的天竺人，集體眩暈嘔吐，有的咳血暴斃，等醒過來後。
    發現信仰沒了……
    “我天竺神呢，一個也找不到了，一個也……”
    那些佛寺，神廟，全都變成了廢墟。
    天竺人莫名感到恐慌，仿佛靈魂失去了歸宿。
    人們這才明白，神明存在的意義。
    連那些無神論者也開始彷徨：我們不能沒有神！
    反觀龍國這邊，久久不能平複心情。
    “拉扯了這麽久的天竺神係，顯聖真君滅不了，真武大帝滅不了，竟…”
    “竟被諸葛先生滅了？”
    突然白了讀書的意義，諸葛亮可是文臣啊。
    但隨之而來的是沉重，無法緩釋的心情。
    牽一發而動全身，濕婆於歲月長河中留下太多痕跡，被諸葛一一收集，才締造了這場浩劫般的滅聖。
    “濕婆大人，真的死了嗎？”天竺人感到恐慌。
    失去了對神的信仰，如果濕婆也沒了。
    那天竺也將不複存在。
    因為神，才是立國之本。
    “沒有，濕婆大人沒有死，我就說，聖人之下，螻蟻一般的存在，如何能逆反滅聖，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然而，天竺人下意識的想到了秦始皇。
    於是就改了口：“除非，傾一朝之力，且還是大一統王朝，功蓋古今。”
    小天竺將騷話鎖得死死的，諸葛亮所處的朝代，三足鼎立，沒大一統。
    況且，王朝氣運也沒有握在他手裏。
    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奇跡中的奇跡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不管濕婆死沒死。
    諸葛此戰，配享聖廟。
    轟隆隆！
    天竺神係的廢墟中，湧現幾百道虛影。
    大大小小的神都在這次破敗中喪生。
    可明確的是，天竺氣運並未因此斷絕。
    因為濕婆，還活著。
    涅槃聖光飄灑在各個角落，浸育在每個死去的天竺神身上，然而，這些聖韻並未能將他們複活。
    天竺神係，除濕婆一人之外，徹底完了。
    “我的子民，沒了，全沒了，諸葛孔明！”
    濕婆徹底怒了，就是他一再放縱，大意輕敵，才讓諸葛亮有機可乘。
    剛才那一下，他是真真切切死過一次。
    好在他有聖人體魄，能借機轉生。
    但他的神係，創世後的一切可沒那麽好運。
    “真希望你還活著，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不！你還在……”
    濕婆似乎嗅到了什麽氣息，追向某個源頭。
    可無論他怎麽追，那道契機離他越來越遠。
    濕婆這才想起諸葛所遇到的成聖契機。
    先天之靈，歲月源頭，他該不會真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