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結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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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楠很是意外:“你怎麽知道——”
    她很快反應過來,傅直潯大開殺戒,助光啟帝登基,足見他城府之深。
    秦家的事,又如何瞞得過他?
    她的父兄之所以隻是被流放,而不是被殺頭,並非光啟帝仁慈,而是秦家勢力紮根太深,隻有她的父兄暫時活著,才能一點點連根拔起。
    明舒看著她:“我無意於朝堂爭鬥,但我必須得從賀蘭家拿回一些東西。”
    秦楠遲疑了許久,點了頭:“好,我想辦法說服父兄促成這兩件事。但你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
    明舒淡淡道:“我今日不是來跟你交換條件,而是請你履行承諾。”
    秦楠苦澀道:“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明舒搖頭:“秦楠,我們並不是朋友。”
    秦楠一聲歎息:“我知道了。”
    等說完了事,明舒起身離開。
    秦楠看著她不疾不徐地走出屋子,穿過院子,眼看就要跨出大門,忽然脫口而出:“明舒——”
    明舒轉過身來,等她下文。
    秦楠也不知為何自己會突然叫住她,半晌才道:“再見。”
    從今往後,她們大抵是不會再見了。
    都是重活一世之人,站在門口的女子活得清醒明白,肆意飛揚,她也不應該在此沉淪。
    想到這裏,秦楠的唇角微微揚起。
    一個月後,秦楠兌現了承諾。
    此時已快臘月,帝京天寒地凍,滴水成冰。
    西北之地更是雪窖冰天。
    明舒思忖再三,決定去往北地。
    趙伯得知,當場表示反對:“少夫人,西北有傅將軍在,別說一個賀蘭家,就算要跟鬼國打,我們也不會輸。這大冷天的,你又懷著身子,還是留在帝京吧!”
    明舒解釋給他聽:“我們雖有賀蘭族落的地圖和內應相助,但賀蘭家的人精通玄學之術,他們布在族落裏的風水陣,內應未必知曉破解之法,我們也未必會贏,所以我得走這一趟。”
    她輕歎一聲,麵色有些難過,“趙伯,興許這隻是個開始。我不知道要找多久,但隻要有線索,我一定全力以赴,我……沒法空等著什麽都不去做。”
    趙伯張了張嘴,一向能說會道的他,此時卻說不出一句勸解的話了。
    他又何嚐不是如此?
    他跟少夫人一樣,多麽希望少主早日歸來啊!
    “好!我陪著你一起去!”趙伯狠了狠心,下定了決心。
    就算豁出這條老命,他也一定護少夫人和小主子周全!
    明舒離開傅家的那日,正好是兩年前她領著賜婚聖旨,來到傅家的日子。
    第一次在傅家見到傅直潯,是她被老夫人罰跪祠堂時。
    黑沉沉的祠堂,冷得像冰窖,她餘毒未清,身子還發著燒,要有多狼狽有多狼狽。
    她坐在冷冰冰的地上,靠著木樨,餘光看見門緩緩開了。
    灰沉的光裏,出現了一道頎長的身影。
    那個人攜帶一身風雪,走進了她的生命裏。
    明舒心中酸脹得厲害。
    隻不過是短暫的兩年,卻發生了幾輩子的事。
    憶起他們最初的光陰,已是恍如隔世。
    後悔來這裏,後悔愛上他嗎?
    不。
    他不是她成為九階風水師的劫難。
    也不是前世的遺憾。
    他是她廣袤無垠的另一半生命。
    沒有他,她的人生是紅塵萬丈,星辰大海。
    有了他,她的人生跨越亙古與未來,在人間,在陰界,在神與仙的居處,在浩瀚的蒼茫宇宙!
    駐步許久,明舒緩緩轉過身,朝門口的馬車行去。
    今日是個難得的好天氣,雪止風緩,日光溫暖。
    適合出行。
    新的一年來到時,明舒抵達西北,見到了傅南河。
    正月初十,傅南河率軍攻打賀蘭族落。
    明舒從旁相助,以九階風水師的修為,破開賀蘭族中一個個詭異的陣法。
    二月初二,賀蘭一族土崩瓦解。
    明舒以四顆玉石為引,找尋了三日三夜,終於解開了賀蘭家最後一個陣法,找到了放在陣眼處的玉石。
    她拿著那顆耗費她無數心血、在扶桑族落裏代表山神的玉石,內心百感交集。
    借由賀蘭族落裏的秘密文獻,她也有了第六顆玉石的線索:
    江南,陳氏族落。
    煙花三月,明舒從腥風血雨的西北沿江南下,來到了姑蘇城。
    陳恩自七日前收到信件,便親自等在運河邊。
    讓明舒意外的是,與陳恩一起等的,還有白發蒼蒼的陳家族長。
    明舒一上岸,陳家的老族長便朝她行了一個古老的禮。
    明舒便明白了。
    陳家族長跟老道士一樣,知曉她上一世的身份。
    難怪前年中秋,陳家族長離開時會說一句:“我們緣分未盡,還會再見。”
    既彼此知情,明舒一說明來曆,陳家族長便在庫房的深處,找到了第六顆象征“水神”的玉石,交給了她。
    相比賀蘭家的那一顆,這一顆取得著實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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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除了這顆玉石,陳家便再無其他與玉石相關的線索了。
    而明舒嚐試了一遍又一遍,都無法通過六顆玉石,找到最後一顆的下落。
    陳家族長寬慰她:“族中記載,玉石乃天地至寶,即便碎裂,也不會消失,一定能找到的。”
    明舒奇道:“碎裂也不會消失,這是何意?”
    陳家族長想了想,指著杯子說:“就像這杯中的水,它也可能是冰,還可能是雲、是水汽,總之都在這天地之間,不會消失。”
    明舒若有所思,心中不免發沉。
    這算是好消息,卻也不算好消息。
    若是如此,這天大地大,她又去哪裏找呢?
    江南的雨,濕漉漉地下著。
    在杏花被雨淋濕的清晨,明舒生下了一個男嬰。
    姓名是早已取好的。
    東方昭齊。
    源自:燦昭昭兮未央,與日月兮齊光。
    小昭齊哭聲洪亮,趙伯用畢生醫術證明,孩子非常健康。
    明舒抱著小小的肉團,以清氣纏繞他的周身,亦是感知到了他吉星高照的命格和長長的生命線。
    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這意味著,和孩子一樣,傅直潯也擁有了漫長的壽元。
    隻要找到最後一顆玉石,她就能去歸墟接他了!
    希望,就像那日她瞧見的流星,似乎已經落於她的掌心。
    可世上的事,總是“事與願違”。
    掌心的流星,雖然明亮,可那光卻是一閃而逝,最終陷入無窮無盡的黑暗。
    她的“希望”也是如此。
    春天過去了,盛夏酷熱而漫長,清秋轉眼即逝,冬日的雨雪無休無止。
    一年,兩年……
    昭齊三歲了,《千字文》《三字經》《論語》背得滾瓜爛熟,《算學》上冊也都信手拈來。
    趙伯老淚縱橫,看著小主子,仿佛看到了曾經天縱英才的少主。
    期間,明舒帶孩子回了一趟帝京。
    傅家老夫人仍舊兩耳不聞窗外事,頤養天年,日子過得逍遙又自在。
    二伯父不玩古董之後,這幾年酒樓生意倒是做得紅紅火火。
    程氏整日忙忙碌碌,為幾個孩子操碎了心。
    傅湘不願意嫁人,專心跟著清虛學玄學之術,如今竟已突破了一階。
    大山和小樹,學業一塌糊塗,連昭齊的一半都比不上,不過倒也有閃光點。
    比如,大山習武的天賦倒是挺高,小樹在“吃”這件事上很有見解,出其不意地給家裏的酒樓提供了不少好點子。
    程氏隻能攻略自己:也不是非得像明澈一樣讀書考狀元,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她要放過自己。
    明舒這次回來,主要是為了兩件事。
    第一件是辭去掛了幾年的欽天監監正以及國師之職。
    光啟帝不允,連楚青時也不同意。
    明舒平靜地對光啟帝道:“皇上您至少還有二十年的陽壽。也請放心,這個皇位您坐得很穩。”
    言下之意,傅直潯不會再牽製他了。
    光啟帝不語。
    明舒也不再多言,行了一禮,將折子和印章放下便離開了。
    第二件,是明澈和明窈的去留。
    “你們想要留在帝京,讓二伯母照顧你們,還是跟著我去另一個地方生活?”
    明窈緊緊拉著明舒的手,眼圈紅紅的:“三姐姐不能一起留在帝京嗎?”
    明舒搖了搖頭。
    傅直潯不喜歡東晟皇權所在的帝京,所以這不是他們的家。
    十一歲的明澈已經是小小少年了。
    他對明舒說:“三姐姐,我想留在帝京讀書考科舉,等做了官,我想回去南寧,護佑曾經的南寧子民。”
    明舒有些意外,卻也並不意外。
    南寧如今是東晟的一個州,由東晟朝廷派官員治理。
    明澈一直都想回去。
    明舒彎下腰,目光平視小小的少年:“好,三姐姐尊重小澈的決定。”也一定會助你達成心願。
    明窈咬了咬嘴唇:“三姐姐,我跟哥哥一起努力,我也好好讀書,到時候幫哥哥。”
    明舒笑著摸了摸長高了一大截的小丫頭。
    明窈:“二姐姐也回南寧去了。三姐姐,以後你也會回南寧嗎?”
    明舒微微一愣。
    文宣帝死後,明斐打掉了腹中的孩子。
    明舒安排她去了帝京郊外的莊子。
    後來傅直潯出事,她知道傅夜會安排人關照明斐,便也沒心思和精力去關注這些。
    不承想,明斐竟然回了南寧。
    見明窈一直看著自己等回複,她微微一笑:“會的,一定會回去的。”
    等接回傅直潯,他們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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