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說不上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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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錦下車以後,直接朝著許安逸走過去。
    她沒其它想法,就是想和他把話說清楚。
    可卻沒想到,手腕被人捉住,盛煬直接將她拽了回去。
    這邊街道都是酒吧,燈光也迷晃。
    盛煬直接將溫錦塞進副駕。
    “陳浸,下車。”
    陳浸在他還沒吩咐之前,已經自覺下車,而後將鑰匙給了盛煬。
    盛煬上車就直接反鎖車門,溫錦臉色冰冷:“你到底要幹什麽?”
    “是你要幹什麽,是準備衝過去找那個姓許的,大聲指責一下他是渣男?”
    “我隻是想和他說清楚。”
    溫錦將臉偏向窗外,閃爍著的霓虹似乎都在看她的笑話。
    她好像真的很容易相信別人。
    所以活該被騙。
    盛煬餘光瞥了眼溫錦,輕嗤一聲,“說清楚?你準備當著他相好的麵,說清楚這些?”
    “溫錦,你不覺得自己太天真了嗎——”
    “這裏是什麽地方,許安逸像是第一次來嗎,你覺得在這裏鬧起事來,你和他誰更危險?”
    盛煬今天晚上的話似乎有點多,竟還給溫錦分析起利弊來。
    不過,溫錦冷靜下來,也確實沒法反駁。
    她捏了捏眉心:“我要回家。”
    這次盛煬沒什麽反對意見,直接將車停在了關芳華家門口。
    隻是車鎖仍舊沒開。
    溫錦抬眼看向他,車輛前方剛好有一盞路燈,昏黃的燈光溢進來不少。
    盛煬的麵容也跟著被模糊起來。
    他雙手搭在方向盤上,修長指節抬起而後又落下。
    這是一個思考的姿態。
    “文幼會來羊城開一個巡演舞台。”他緩緩說道。
    溫錦一頓,“這和我沒有關係。”
    “別出現在她麵前。”
    盛煬轉過視線,平靜看著溫錦,“我不想她的狀態被影響。”
    溫錦覺得盛煬這話說的真是沒有一點道理可言。
    她怎麽肯定會影響到文幼的情緒——
    倒是她自己看到文幼,會更加不舒服。
    深吸一口氣,溫錦說道,“我覺得你好像誤會了,我沒有那麽多時間來關心文幼。”
    “不過——”
    溫錦咬咬唇,她問盛煬,“我爸爸什麽時候才能回羊城?”
    她昨天其實聯係過溫潮生,可是卻沒打通電話。
    盛煬麵色不改:“我怎麽知道?”
    話音落下,他手機響了起來。
    上麵明晃晃顯示著文幼的名字。
    盛煬將車門鎖解開,垂目看著手機,淡聲提醒溫錦:“你可以下去了。”
    溫錦也沒有多待,果斷下車。
    至於什麽文幼來羊城的事,她也毫不在意。
    她隻是心裏計劃著。
    如果過幾天溫潮生還沒回來,她就得回京市去看看怎麽回事了。
    不過她沒想到的卻是。
    許安逸第二天一早竟然會在樓下等她。
    溫錦想起昨晚看到的場景,臉色難看。
    她下樓,許安逸就笑著迎了上來,手裏還提著一袋早餐。
    “溫錦,我送你去上班吧。”
    溫錦一眼看見他脖子上的曖昧痕跡,往後退開兩步:“許先生,我們並不合適,請你以後別來找我了,可以嗎?”
    許安逸一愣,“你說什麽?”
    “我們、我們那天不是說了嗎,我不介意你的情況啊。”
    “是我介意。”溫錦頓了頓,還是忍不住說道:“許先生,我覺得以你的情況,不適合出來相親。”
    “……你什麽意思?”
    溫錦又往後退開一步,隻是聲音依舊很輕:“我昨天去了藍灣路。”
    藍灣路就是酒吧一條街,也是昨晚看見許安逸的地方。
    果然。
    許安逸的臉色立馬變了,血色盡褪:“溫錦,你、你是不是看到什麽了?”
    溫錦說,“許先生,到此為止吧。”
    她本以為話已經說的這麽清楚明了,許安逸應該也不會再說什麽。
    卻沒想到,許安逸竟然直接朝著她撲了過來:“溫錦,你聽我解釋,聽我給你解釋一下……我……”
    “不用解釋的。”溫錦搖頭,“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許先生祝你幸福。”
    她剛說完,程曜就從單元樓走出來。
    溫錦上前,準備和他一起去公司。
    誰知。
    許安逸竟然是將手裏的早餐扔掉,轉而要上來拉溫錦:“溫錦,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溫錦本來是朝著程曜走過去,感覺到許安逸的動作,下意識往旁邊躲開。
    卻沒注意到旁邊的一個小石頭,她一腳踩上去,差點摔跤。
    還是程曜眼疾手快,穩穩接住她。
    “你沒事吧——”
    話還沒說完,許安逸就已經抓住溫錦的手。
    他語氣已經從焦急成了不甘:“溫錦,你最好仔細想想,你自己是個什麽情況,除了我,誰還可能要你?”
    “我說了。你和我結婚以後,我不會虧待你,也不會虧待你肚子裏那個野種。”
    或許是因為秘密被人發現,許安逸的表情已經有些扭曲。
    他緊緊盯著:“隻有跟著我,你才會好過——啊!!”
    許安逸的話還沒說完,程曜的拳頭已經砸在了他臉上。
    程曜的脾氣本來就火爆,他拳拳到肉,而且都是朝著許安逸的臉打。
    “嘴巴裏再不幹不淨的,老子帶你去公共廁所刷牙!”
    溫錦反應過來,見情況不對,趕忙上前拉住程曜。
    好在程曜還有最後的理性,他又一腳踹在許安逸的腰上,才收手。
    而後直接拉著溫錦離開。
    一路上,程曜都沒說話。
    直到車在醫院停下。
    溫錦一頓:“你受傷了?”
    程曜卻是看著她,臉色冷沉:“自己說實話還是我帶你進去檢查?”
    說什麽實話,顯而易見。
    溫錦的掌心猛地收緊,好一會才點頭:“許安逸說的是真的。”
    車廂裏的氣氛壓抑,溫錦也不敢再動。
    比起關芳華,她其實一直都有點害怕程曜。
    程曜卻問道,“我媽知道嗎?”
    溫錦點點頭。
    “所以就是你告訴了所有人,唯獨瞞著我。”
    程曜冷笑一聲,“溫錦,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哥。”
    “我特麽是你哥!”
    程曜最終還是將溫錦送回了繁星,隻是一直黑著臉。
    溫錦心裏也裝著事,進公司的時候,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就連祝小七招呼她好幾聲,她都沒聽見。
    “溫溫!”
    終於——
    溫錦回神。
    她問祝小七:“怎麽了嗎?”
    祝小七拿出來兩張票,“我朋友送了我兩張話劇的票,一起去看看?”
    “什麽話劇?”
    “我也不知道,是他們自己寫的本子,我找不到人陪我去了,溫溫陪我去嘛。”
    溫錦還沒說同意,祝小七就直接道:“就這樣說定了哦,後天晚上一起去啦!”
    大概真的是因為文幼要來羊城了,之後兩天,盛煬都沒來繁星,也沒找過溫錦。
    不過溫錦也落得輕鬆。
    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溫潮生。
    以及程曜。
    從知道她懷孕以後。
    程曜看她比什麽都看的緊。
    而且在醫院那天,她也如實交代了自己的身體情況。
    程曜的反應卻是:“如果傷身體就別打了,大不了就生下來,我……我也能一起養著。”
    溫錦這兩天被這些事搞的都頭痛。
    所以祝小七拉她去看話劇的時候。她才沒拒絕。
    隻是沒想到,剛到藝術中心,就看見了文幼的巨幅海報。
    溫錦有瞬間怔愣。
    祝小七以為她是對舞蹈感興趣,興衝衝地介紹:“聽說這是什麽舞蹈界的新星,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們之後也可以來看,這得好幾場呢。”
    溫錦搖頭:“我沒什麽興趣。”
    可話是這樣說,卻沒想到進去就和盛煬遇上了。
    還有趙一墨那群人。
    看起來是特意從京市過來,給文幼撐場子的。
    溫錦看到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拉著祝小七往另外一邊走。
    然而祝小七卻掙脫開她的手,“幹嘛呀溫溫。我想去上廁所,”
    溫錦說:“那我挑先過去等你。”
    “行。”
    祝小七說完就往廁所那邊跑去。
    然而走到一半,又突然停下腳步,朝著溫錦喊了一聲:“溫溫,票都在你那裏,別弄丟了哦。”
    這一聲,直接把趙一墨那幾個人的注意力都拉了過來。
    趙一墨率先看見溫錦。
    他眉梢一挑,徑直朝著溫錦走過來:“喲,好久不見啊。”
    溫錦直接偏開臉,當作沒聽見。
    趙一墨嘖嘖兩聲,“一段時間沒見,不會把我忘了吧?”
    溫錦深吸一口氣:“有事嗎?”
    “我當然沒事。”趙一墨找笑了笑,打量的目光落在溫錦身上。
    “我是怕你來找事啊,今天是文幼在羊城的首場,你還真是聞著味兒就來了。”
    溫錦不想和趙一墨胡亂掰扯什麽。
    她沉聲道:“趙一墨,有一句話我想說很久了。”
    趙一墨挑著眉毛看她。
    溫錦麵色已經冷了下來,“天地造物不慎,你的出現是老天爺最大的漏洞。”
    這句話落下,跟在趙一墨後麵過來的幾個人,都第忍住笑出了聲。
    趙一墨臉色難看至極:“溫錦——”
    “怎麽你們都在這裏?”
    文幼的聲音突然傳來,打斷了趙一墨的話。
    文幼走進,一眼看見被圍在裏麵的溫錦。
    她一頓:“溫錦?你也來看我的表演嗎?”
    “不是。”
    溫錦說道:“我是和朋友來看話劇的。”
    “那也太巧了一點,你說對吧,盛煬?”
    文幼說完就看向自己身後的盛煬。
    盛煬一身高定,整個人看上去就矜貴不已。
    他垂目看著溫錦。眼眸之中帶著深深的警告:“誰讓你來的?”
    他明明才警告過她,別出現在文幼麵前。
    溫錦自然也明白盛煬是什麽意思。
    她不想和這群人在這裏爭辯,索性拿出那兩張話劇的票:“我過來隻是為了看話劇而已,能麻煩諸位讓開嗎?”
    人一多,她就覺得空氣沉悶,隻想讓這群人走開一點。
    然而卻偏偏有一個人,直接從溫錦手裏將那兩張票拿走。
    那人瞥了一眼,“這麽無趣的東西,也隻有你這種無趣的人會喜歡。”
    說完。就直接將話劇票扔在腳下。
    文幼站在人群之中,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
    她也瞥了眼地上的話劇票,然後才開口道:“其實也沒事的,如果你真的很想看我的表演,我這裏還有門票。”
    地上那兩張話劇票,因為是祝小七同學自己排練的話劇。
    所以其實不算正規。
    門票也是他們自己跟文化中心協商以後自己製造的。
    所以看上去有點劣質。
    文幼這話落下,轉身就走。
    而那群以文幼為首的富二代們,自然也就緊緊跟隨著離開。
    倒是盛煬還沒走。
    他留在最後,居高臨下地看著溫錦。
    神色漠然,眉心之間也藏著冷意:“剛才我跟你說的話,你永遠不會聽。”
    溫錦看著地上的話劇門票,心理情緒湧動著。
    “我也覺得你們好像從來都聽不懂我說的話。”
    她一遍又一遍地強調和他們沒關係。
    不停地解釋著自己隻是和朋友一起。
    卻沒有一個人聽進去。
    他們都默認了自己的想法,肆無忌憚的在溫錦身上蓋下一些莫名其妙的烙印。
    “你不是每次都那麽好運的,溫錦,做事得動腦子。”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盛煬說完,轉身就走。
    溫錦緩了好一會,才蹲下身將那兩張門票撿起來。
    祝小七剛好回來,她見狀微微皺眉:“這是怎麽了——”
    “沒事。”
    “我剛剛回來的時候,看見盛總了。”
    祝小七絮絮叨叨地說著:“他和那個舞蹈演員在一起,身邊還挺多人的,看樣子似乎他們關係不錯……”
    “我知道!”溫錦猛然提高了聲音,打斷祝小七的話。
    她當然知道盛煬和他們關係不錯。
    也知道文幼和他是什麽關係。
    可是——
    憑什麽他們又要一次又一次趾高氣揚地在她麵前。
    用那種高高在上的眼神審判她呢!
    溫錦隻覺得惡心。
    祝小七被她突然的反應嚇了一跳,但很快又想起之前在公司裏,關於溫錦和盛煬的傳聞。
    她臉上閃過一抹驚訝,連忙道歉:“抱歉,溫溫我錯了。”
    溫錦身體一頓,也覺得自己這樣可笑。
    她控製好自己的情緒,擺擺手:“是我的問題。”
    而另一邊。
    盛煬同趙一墨他們一起進了場。
    文幼已經去了後台。
    趙一墨才嗤笑一聲問盛煬,“你在羊城這段時間找過她了?”
    “誰?”
    “溫錦啊。”趙一墨說的理所當然。
    他壓低了嗓音:“你剛剛看溫錦的眼神,可說不上清白哦。”
    “就好像——”
    “像護犢子似的,怎麽了,你這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