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龍誌強(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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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龍誌強”這個名字後,喬家麗馬上讓人去查。
哪怕是假名字,也可能會存在一些蛛絲馬跡。
“不過他們都管他叫龍哥,或者直接叫大哥。”娜娜補充道。
“你跟這個龍誌強是怎麽認識的?”喬家麗指著資料說,“一年多前,你還在海城當坐台小姐,為什麽會突然加入到這個犯罪團夥的?什麽時候加入的?”
娜娜想了想說:“時間我是記不清了,以前當小姐的時候,總是日夜顛倒的,看不見幾天太陽,對日子沒什麽感覺。”
她說的也是大部分這類人的生活常態,白天躲在屋裏睡覺,一到晚上就開始出沒,各種燈紅酒綠,用夜色來掩蓋自己的違法犯罪行為。
“我當時不是在海城被抓了兩次嘛。幹我們這行的,要是被拘留兩次,那在這個城市就沒法兒繼續幹了,因為警察那邊都記住你了。警察倒是不怕,大不了就是關幾天,但那些場子的老板可惹不起,都是混黑道的,而且還有很多關係。要是查出來是因為我的緣故被警察盯上端了場子,那我可就慘了。”
娜娜說這些的時候,神態語氣格外駕輕就熟,讓喬家麗知道這個才二十歲的女人,在皮肉生意上已經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手了。
“所以第二次拘留後沒多久我就離開海城了,出去玩了一圈,錢花差不多了,我就去了杭城。然後在當地找了個夜總會上班,不過那邊沒海城有錢,客人出手也都沒海城那邊大方。”
喬家麗敲了敲桌子道:“說重點,不要繞圈子。”
“別急啊警察同誌,馬上就說到了。”
娜娜繼續說:“大概過了一個多月,快過年了。那段時間是夜總會的淡季,小姐都回老家了,客人也少。但我沒地方去,就照常上班,反正沒客人就在休息室裏看電視唄。”
“有天晚上,來了個客人,領班喊我去陪酒唱歌,我就去了。到了後一看,包廂裏就一個人。”
“龍誌強?”喬家麗問。
娜娜點點頭:“對。當時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就看他穿得很普通,戴著個帽子,一個人坐在那兒,覺得有點奇怪。不過他點的倒是很貴的洋酒,有些人賊他媽小氣,來夜總會就點最便宜的啤酒,然後不停地摸。”
喬家麗一皺眉提醒道:“說龍誌強的事。”
“哦,那天晚上,我就陪他喝酒唱歌,大概有兩個小時吧。當時對他印象挺好的,因為他沒有急吼吼的動手動腳。我本來想著能開一單,就主動把衣服解開了坐他身上。因為出台跟陪酒價錢差了好多,同樣這麽點時間,我肯定想多賺點啊。”
“可是沒想到,他居然幫我把衣服穿上了。賣了這麽多年,我還是頭一回見這樣的人。我當時還以為他腦子壞掉了,有點不爽。可是他馬上掏出了一遝錢,說按出台算,但是不用做那事兒,陪他待一會兒就成。”
喬家麗有些納悶,這個“龍誌強”聽起來怎麽有點正人君子的味道啊?但哪個正人君子又會去那種地方。
“你們什麽都沒做嗎?”喬家麗問道。
娜娜搖搖頭:“沒。他就躺在我腿上,睡了一會兒,他說喜歡聞我身上的味道。後來睡醒了,他就起身走了。還多給了我一些小費。”
“然後呢?”喬家麗知道肯定沒完,因為就這麽點接觸胡瑩是不可能加入這夥人的。
“大概過了兩天吧,他又來了,還是一個人,領班說他點名要我陪。然後我去了後,還是老樣子,他按出台的價格給錢,但用不著做那事,就讓他枕著腿休息會兒就行了。”
喬家麗問:“那這次發生了什麽事嗎?”
“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吧。他枕著我腿休息的時候問我叫什麽,我說麗麗。哦,幹我們這行的,都是假名字,而且經常換,麗麗、夢夢、菲菲,反正我換個地方就換個名字。”
“可是他卻說麗麗這個名字不適合我。那我就笑著問他,要不老板你給我取個名字唄。他說叫娜娜,娜娜好聽,他喜歡。我說那以後我就叫娜娜了。”娜娜說著,嘴角露出一絲複雜的苦笑。
“還說了什麽?”
“然後我們就聊了會兒天,我喊他老板,他說他不是老板,讓我喊他龍哥。我問他是做什麽生意的,他說是做大買賣的,那時候我真沒想到,他所謂的大買賣居然是綁架殺人。”
娜娜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的夜總會包廂。
牆上的電視裏正在播放著千年等一回的歌曲,畫麵裏,白娘子和許仙在西湖斷橋相遇。
“你都說是大生意了,還不是老板啊。”娜娜嗔笑道。
她坐在沙發上,一個男人躺在她腿上,閉著眼睛。
娜娜伸了個懶腰,細長的手臂和纖細的腰肢,還有繃直的大長腿形成了一道優美的弧線。
雖然隻是第二次見麵,但她覺得在這個男人麵前很放鬆,不用賠笑,不用不停地喝酒,甚至連歌都不用唱,卡拉OK裏播放的一直都是原音。
“我不喜歡老板這個稱呼,不吉利。”男人淡淡地說道。
“好好好,不喊老板,就喊你龍哥。”娜娜說著,突然撩起長發,低頭在男人額頭上親了一口。
男人頓時一愣,睜大了眼睛看著她。
娜娜衝他嫣然一笑,這種小伎倆是她從以前從一個個子嬌小的同行女生那裏學到的,專門用來對付一些素質比較高的客人,這群人不像那些恨不得當場脫褲子的人,他們比較注重氛圍和感覺。
自從那年的晚上,打破了那個男孩的腦袋逃走後,她就再度“重操舊業”了。
因為她發現,原來自己真的很髒,而想要把髒東西藏起來不讓人發現,唯一的辦法就是藏到一個更髒的地方。
也就是幾年的光景,她再也不是當年走出大山那個任人欺辱、被人擺布的傻姑娘了,她學會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她學會了怎麽察言觀色,她學會了怎麽從那些客人身上榨取更多的金錢。
但不管怎麽做,她始終感覺不到自己還活著,不管洗多少個澡,噴多少香水,她始終覺得自己身上有一股死人的味道,就像當年喝農藥自殺的媽媽一樣。
她低頭注視著男人的眼睛,她學會了用眼神說話。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眼神很勾人,帶著一絲笑意,帶著一絲曖昧,還帶著一絲誘人。
因為當初那個個子嬌小的女生就是這麽上岸的,她把一個小老板迷得要死要活的,拋妻棄子娶了她,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
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也像那個小老板一樣,有錢,有素質,但是愛端著。
她認為自己可以輕易拿捏他,然後上岸,當個富太太。
但是龍哥的眼神毫無波瀾,和她對視了許久,又重新閉上了眼睛,十分淡漠地說道:“別做多餘的事情。”
出師不利,娜娜心中頓時一陣失落加厭惡,心裏暗暗罵了幾句髒話。
“不過後來走的時候,他又給了小費。他出手確實大方,誰愛跟錢過不去啊。”娜娜說道。
“所以連著兩次,你和他的接觸,就都是這樣?沒有更深入的交流?”喬家麗越聽越奇怪,開始懷疑娜娜說的話的真實性了。
“不光兩次,後來陸陸續續他又來了兩三次,都差不多情況吧。隻有一次,我問他馬上過年了,不回家麽?”
“他怎麽回答的?”
“他沒回答,而是反問我,你不是也沒回家麽。我說我無家可歸,他說他也是。”
喬家麗在心裏默默記下了無家可歸四個字,可能是個線索。
“胡瑩,你是在認識龍誌強之後多久,知道他是一個專業的綁架殺人犯的?”
娜娜搖搖頭:“我不是說了嘛,我記不住時間。反正過了一陣子,大概過年之後吧,夜總會裏客人就多了起來,龍誌強也有一陣沒來了。然後有一回,我在陪一個來杭城做工程的土大款喝酒,領班跟我說他來了,加了錢指明要點我。”
“結果被那土大款給聽到了,當時就跟吃了槍藥一樣暴跳如雷,說他媽誰敢跟他搶女人,帶著包廂裏的人逼領班去找對方劃劃道。”
喬家麗倒不覺得驚訝,因為八九十年代,幹工程的土老板基本都有點門道,很多早年就是混江湖混社會的。
不過從已經掌握的案件來看,這種土大款在龍誌強這種凶徒麵前應該根本不夠看吧,一個是仗勢欺人,另一個是真的殺人如麻。
可沒想到卻聽娜娜說:“我當時想攔,但是攔不住。那土大款衝進去就把龍哥的腦袋開瓢了。”
“龍誌強動手了嗎?”
娜娜說:“當時沒有。”
喬家麗心裏咯噔一下,忙問:“什麽叫當時沒有?”
“當時是夜總會老板出馬,當了和事佬。不過那傻逼土大款為了爭麵子,當著龍哥的麵給經理甩了一萬塊錢,說今晚要帶我走,幹死我!”
娜娜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冷笑道:“活該……活該他最後被大卸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