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替身(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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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濤登記完,又在這個加工廠裏轉了轉,沒發現什麽異常後就提醒老板,說如果遇到可疑的人要立刻報警。
    餘長順連連點頭,陪著笑說一定一定。
    王濤離開後,餘長順回到廠房,一個工人停下手裏的活問道:“四哥,咋啦?”
    “不知道啊。沒事兒,跟咱沒關係,咱們現在都好好做人了,看見警察不用怕,知道嗎?”
    幾人紛紛點頭。
    那個工人彎腰要去搬地上的盒子,裏麵都是機床加工完之後的五金小配件。
    “我來吧。”餘長順說著彎腰去搬地上的盒子。
    “四哥,這個重,你腰不行,還是我來吧。”
    “沒事,我正好去後麵庫房盤盤貨,馬上得交了。”餘長順費力的搬起盒子,出了廠房,繞到了廠房後麵的一間並不算大的庫房。
    餘長順放下盒子,捶了捶自己的腰,從兜裏摸出鑰匙,打開了庫房的卷簾門。
    但他沒有把卷簾門全部打開,而是隻拉起了一米高,然後彎著腰把盒子拖了進去後,又把卷簾門給拉了下來。
    庫房裏漆黑一片,但他熟練地摸到了開關,打開了燈。
    黃黃的燈泡亮起,照亮了庫房裏的幾個貨架。
    “強子。”餘長順壓低了聲音喊道。
    一個貨架後麵,一道人影冒了出來。
    “四哥……”那人走了過來,同時把什麽東西收到了懷裏。“警察來過了?”
    這人,正是整個宏城警察都在找的龍誌強。
    他沒戴帽子,穿著一身不起眼的衣服,唯獨外套下麵夾著一個包,有些濕漉漉的。
    “強子,你到底幹了什麽啊,為什麽警察正滿世界的找你啊?”餘長順急得直跺腳,但卻不敢大聲說話。
    龍誌強臉上麵無表情:“順子哥,你別問了。”
    “強子,你老實告訴我,這麽多年,你說你在外麵做生意,你到底做的是什麽生意啊。你要是……要是真犯了罪,哥帶你去自首,咱們爭取寬大處理,以後出來了再好好做人,行不?”餘長順眼裏含著淚說。
    有那麽一刹那,龍誌強的臉上閃過一絲茫然,但也隻是轉瞬即逝。
    “順子哥,你能想辦法把我送出去嗎?就當我最後一次求你。”
    “強子,你聽哥一次勸?就算是真做錯事了,自首也能從輕發落,到時候出來後從頭再來也為時不晚。你看我不就是嘛,我這裏幾個兄弟不都是嘛。”餘長順近乎哀求地說。
    “撲通——”龍誌強突然跪了下來。
    “強子,你這是幹啥啊。”
    “順子哥,我在這世上已經沒有親人了,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強子我這輩子報答不了你了,下輩子當牛做馬再報答你。”說罷,龍誌強砰砰砰,重重地往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再抬起頭的時候,額頭上一道鮮血流了下來。
    餘長順用髒兮兮的袖子抹了抹眼淚,重重地歎了口氣。
    他知道,強子這話,是在訣別。
    自首都活不了,說明他犯下的,是滔天的大罪。
    ……
    市局審訊室裏,喬家麗和蔣彪正在對娜娜進行審訊。
    喬家麗問她得精神分裂症有多久了。
    娜娜對此一臉茫然,顯然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有精神病。
    但是兩人從她交代的口供裏,發現了一些她精神確實在極端情況下有問題的端倪。
    比如她交代了杭城那起案子的後續,她說是龍誌強把刀遞給了她,然後她說:“周圍好多人都對我說,別猶豫,殺了他。”
    這話讓審訊的兩人有些懵,哪兒來的“好多人”?
    於是立刻追問。
    娜娜回答:“爸爸、花姐、一隻耳朵的司機、那個腦袋癟了的男孩子,還有好多好多人。”
    這話聽起來,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喬家麗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而是調整節奏,繞開她這種混亂的意識繼續發問。
    她說自己殺了土大款後,龍哥就在別墅的廁所裏把土大款給肢解了,然後開著土大款的車走了。
    快天亮的時候才回來,帶著她開著另一輛自己的車離開。
    然後龍誌強把她帶回了自己租住的房子,給她悉心地包紮傷口。
    在他包紮完之後,收好藥箱一扭頭,卻看到褪下了衣服,一絲不掛的她。
    “你們猜麵對脫光的我,他做了什麽?”娜娜笑著問。
    “嚴肅點,沒有問你的問題不要自說自話!”
    娜娜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他居然幫我穿上了衣服,然後什麽都沒做。哈哈哈,我這輩子見過的男人,每個都隻想脫我的衣服,他是第一個給我穿上衣服的人,你們說搞不搞笑。”
    娜娜笑著笑著,眼裏卻含著淚水。
    她淒然一笑道:“那一刻,我感覺自己愛上了他。”
    “你們從別墅裏帶走的現金和金條,後來怎麽處理的?”喬家麗不關心一個瘋子畸形的戀愛觀,她關心的是客觀事實。
    “不知道,他說要分一半給我,畢竟人是我殺的。但是我告訴他,我愛他,我這條命都可以給他,我才不在乎什麽錢和金子。”
    “但是……後來我才知道,我的愛有多可笑。”
    娜娜說,第二天龍誌強就帶著她離開了杭城,去了另一個城市。
    然後他們開始以夫妻的名義同居,龍誌強給她買了很多好看的衣服,全都是那種清純幹淨的風格,和她以前穿的那些衣服截然不同。
    那一陣子,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有時候會潸然淚下,因為她好像看到了自己不曾擁有的人生一般。
    但有一點,卻一直困擾著她,就是龍誌強始終不碰她。
    哪怕她脫光了站在她麵前,他也毫無反應。
    她當了這麽多年的小姐,見過那麽多男人,她不蠢,她知道一個男人麵對自己這樣身材的女人時應該是個什麽反應。
    而龍誌強的反應,隻能說明,他不是個正常男人。
    有一天,她學著做了一桌子菜,開了一瓶紅酒,換上了一身性感撩人的睡裙。
    她用盡自己會的招式,隻為了讓眼前這個男人對自己有反應。
    酒過三巡,醉生夢死,龍誌強抱起她,把她扔到了床上,像條瘋狗般撕碎了她的睡裙,撲在她身上啃食著。
    就在她以為自己終於俘獲這個男人的時候,向下伸去的手,突然摸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她瞬間就愣住了,龍誌強的動作也戛然而止。
    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在夜總會龍誌強隻是枕著自己的大腿睡覺,為什麽會替她穿上衣服,為什麽在外人麵前偽裝成夫妻,卻從來不碰她。
    因為他根本就不行,他根本就不是一個男人。
    她笑了,瘋狂的大笑起來,她以為自己找到了一個真正對自己好的、不是隻想著睡自己的男人,為此她連命都願意給他。
    但沒想到,龍誌強不是不想,而是根本就不能。
    龍誌強仿佛是內心最羞恥的秘密被人發現了一般,突然雙手掐住她的脖子,瘋狂地大喊道:“你不是娜娜,你永遠都不是娜娜!”
    這一刻,她懂了,為什麽龍誌強會經常來夜總會點她,為什麽給她買了這麽多清純漂亮的衣服,因為從始至終,他都隻是把她當成了娜娜的替身。
    也許是自己長得很像娜娜,所以龍誌強才會對她說,叫娜娜比較好聽。
    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值得她留戀了。
    就在她準備坦然赴死的時候,她突然產生了幻覺和幻聽,媽媽、牛大壯,還有曾經那個背著背簍瘦瘦的自己,要她活下去。
    於是她胡亂抓到床頭的台燈,猛地砸向了龍誌強的腦袋。
    龍誌強吃痛鬆開了手,娜娜反手用台燈的電線纏住了他的脖子,然後用盡全身力氣瘋狂地用力勒。
    被勒到幾乎要窒息的龍誌強卻突然大笑起來,然後一把將她的腦袋按了下來,開始瘋狂的親吻。
    娜娜勒著電線的手也慢慢鬆開了。
    當娜娜在講這一段的時候,喬家麗和蔣彪整個就是一臉的震驚。
    因為這兩人的狀態簡直太癲了,完全不像是兩個正常人該有的樣子。
    難不成龍誌強也有精神病?
    但事後周奕看著這份口供,從裏麵捕捉到了一個信息。
    就是龍誌強沒有性行為能力,可能是他多年來一直把有錢人的孩子作為綁架目標,並且不管是否拿到贖金,都會把人質殺害的根本原因。
    也是他殺人的原始行為動機。
    而且周奕判斷,這應該不是天生的,而是後天什麽原因導致的。
    因為如果是天生的,龍誌強不會有娜娜說的這種反應。就像一個生來就看不見的盲人,是無法想象出什麽是顏色的。
    如果是後天導致的,那必然是某種外傷原因,工傷意外,或是被人毆打。而且很可能和另外一個娜娜,那個真正的“娜娜”有關了。
    這些信息,是在篩查龍誌強的真實身份時的一些關鍵。
    倘若這些信息和他們在找的那個四哥能串聯起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娜娜後麵還交代了一個信息,這個信息也補充了當時杭城警方同步案情時喬家麗產生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