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直接自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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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鄭天藍的話,夏宇嚇了一跳,脫口而出地問道:“什麽。”
    周奕臉上卻是不動如山,衝夏宇微微壓了壓手,讓他淡定一些。
    周奕皮笑肉不笑地問道:“這樣啊,這是哪天的事情啊?”
    鄭天藍還沒意識到問題所在,笑著回答:“就前幾天吧。”
    周奕臉上掛著笑,緩慢地問道:“具體是哪天?幾號?周幾?幾點?”
    鄭天藍頓時一愣,有些慌亂地說:“就……就前幾天……具體哪天我也不記得了。”
    “鄭先生,那你最好記起來!”周奕收斂起了笑容,“慢慢想,不著急,我猜你肯定能想起來的!”
    鄭天藍這才意識到了情況有些不對勁,開始語無倫次起來:“我……記錯了,應該是再前一陣子了……他說……他問公司的情況來著……然後……然後就說……說了這事。”
    見周奕站在那兒,眼神冰冷地盯著自己,鄭天藍走到自己碩大的辦公桌後麵開始翻箱倒櫃起來,嘴裏還嘀咕著:“我看看啊,我好像有記錄……咦……怎麽找不到了。”
    到這一步,夏宇也看出來了,鄭天藍已經陣腳大亂了,傻子都知道他有問題了。
    “要不你翻翻通話記錄?是不是打給這部電話的?”周奕指著桌上的座機問。
    “哦對對,我看看。”鄭天藍裝模作樣地開始搗鼓起座機來。
    周奕半點不著急,抱著肩膀站在那兒看著他手忙腳亂。
    過了好幾分鍾,鄭天藍慌亂而無力地地說:“查……查不到……”
    此時此刻的他,已經滿頭大汗,襯衣領子都被汗水打濕了。
    “沒關係,我們可以查啊,我們可以去電信局,把你這個號碼一年內的所有通話記錄一個不落,全部拉出來。”周奕笑眯眯地說,“你的移動電話,和家裏的座機都可以,你要是忘了鄭光明先生從海外打的是哪個號碼,我們可以把你們公司所有電話的通話記錄都拉出來。”
    頓了頓,周奕繼續說:“哦,國際長途的號碼在單子上會非常明顯,因為長度不一樣,一眼就能找到,所以你別擔心。”
    周奕最後這句話,把鄭天藍還想狡辯的最後一絲可能,也都徹底堵死了。
    他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皮質的老板椅上,麵如死灰。
    周奕看著他的樣子有點想笑,他怎麽都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本以為從鄭天藍口中套話,還得費上一番功夫,結果沒想到,上來他就直接自曝了。
    周奕好想說,我真的沒動手啊!
    他知道,鄭天藍的本意是想上來就刷一波自己父親還在國外,曾經聯係過自己的假象。
    甚至還找個斷腿的理由,把招商引資大會的事情也在不經意間給圓上。
    可能在他自己的想象裏,他覺得這是個相當完美的計劃。
    隻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太骨感。
    他直接聰明反被聰明誤了,自曝此地無銀三百兩,被周奕三言兩語就將死了。
    都說父母強勢,孩子就很弱,可這也未免太弱了吧……
    “來吧,鄭先生,聊聊吧。”周奕笑著摸出了手銬。
    “不過不是在這兒,是跟我們回公安局聊。”
    周奕話音剛落,鄭天藍就不見了。
    因為他整個人都軟了,出溜一下就從椅子裏滑了下去,鑽到了桌子底下。
    公司前台剛把兩杯泡好的茶端上來,就看見他們的小鄭總被兩名警察幾乎是架著帶下了樓。
    前台也不敢多問什麽,隻能愣愣地端著茶杯看著,進退兩難。
    倒不是周奕和夏宇想架著鄭天藍,而是鄭天藍腿軟得自己已經走不動道了。
    夏宇直接把車開回了安遠市局,車還沒停穩,周奕就看見早上還空蕩蕩的車位上,現在停滿了警車。
    “喲,看來潘隊他們這是有收獲啊。”
    現在才下午兩點多,潘宏傑他們就回來了,說明肯定是抓到江偉了。如果江偉沒來,他們怎麽著也得一直蹲下去。
    兩人把鄭天藍帶回去,周奕讓夏宇先把人關審訊室,自己去找潘宏傑。
    自己是異地協助辦案,審訊這事,得潘宏傑點頭允許才行,而且剛帶回來的鄭天藍,和同樣需要“請”回來審訊的黃豔麗,也都需要手續。
    周奕在二隊辦公室裏找到了陳德江,一問,說潘隊在一號審訊室,正在對江偉進行審訊。
    陳德江得意地說:“這小子真雞賊,居然躲對麵的油菜地裏磕頭,萬幸潘隊夠精明,提前讓我們做了埋伏。”
    周奕笑了笑,附和著誇了兩句潘宏傑。
    然後直奔一號審訊室,敲開了門。
    開門的是二隊的一位成員,屋裏,潘宏傑臉色鐵青地坐在那兒,對麵被拷著的,正是江偉。
    隻是本人比戶籍照片上看起來要老要瘦,黑眼圈很重,眼窩凹陷。
    潘宏傑見是周奕,便起身來走了出來。
    “潘隊,你們挺順利啊?”
    潘宏傑得意地說:“那是,天羅地網都布下了,他插翅也難飛。”
    說著,扭頭看了一眼江偉。
    然後帶上了門,拍著周奕肩膀說:“還好在河對麵安排了人手,這小子不知道從哪兒搞來的鋤頭和草帽,差點以為是下地幹活的農民。”
    “李有強那把土槍在他身上嗎?”
    潘宏傑點點頭:“嗯,已經收繳了,技術科拿去檢查指紋了。”
    “那就好,這麽看來這個江偉的確跟李有強的死脫不了幹係。”
    潘宏傑咬牙切齒道:“他今天就算是銅牆鐵壁,我也要把他的嘴撬開!對了,你們那邊查得怎麽樣?”
    “正好要跟您匯報這事兒,是這樣的……”
    周奕把情況一五一十說完,潘宏傑驚了,忙問:“你確定?”
    周奕笑道:“本來還不是太確定,畢竟這個黃豔麗不是省油的燈。但結果這個鄭天藍搞這麽一出,那我就確定了,那具男屍必然是鄭光明,女屍應該就是他的小三白秀秀。”
    “行,那你盡快審這個鄭天藍,讓小夏配合你。手續的事情,我讓老陳去辦。”
    “潘隊,我這協助辦案的,異地主審不太合適吧?”
    潘宏傑一聽,眉毛立起來了:“誰說的,天下公安是一家,案子是第一位的,誰敢說不合適。你盡管放心大膽地審,出什麽問題我擔著!”
    周奕心說,就等你這句話呢。
    “行,那我盡力而為吧。對了潘隊,得馬上派人盯著黃豔麗,她肯定馬上就會知道鄭天藍被我們帶回來了,萬一會跑。”
    “好,我這就去安排!”
    周奕並沒有著急立刻對鄭天藍進行審訊,就他這種心理素質,晾一晾反而更好。
    審訊就跟廚子做菜一樣,心理素質差的,小火慢燉,煎一煎,熬一熬。
    而那種心理素質強的硬菜,就得大火爆炒,下猛料,才能熟得快。
    鄭天藍絕對是個軟柿子,周奕對他完全不擔心。
    現在最大的問題反倒是兩具屍體在身份上的確認,由於屍體死亡超過一個月了,腐爛程度嚴重,無法從外觀上分辨相貌,現在隻是根據調查情況推測是鄭光明和白秀秀,並不能像李有強的屍體一樣,有明確的證據證明死者的身份。
    他擔心,黃豔麗會咬死不承認,不管三七二十一,打死不承認。
    李有強死了,付大慶尚未落網,警方其實沒有任何實證來證明是她買凶殺了鄭光明。
    鄭天藍或許是個突破口,但僅僅隻是他的口供,形成不了完整的證據鏈。
    而周奕怕的,是黃豔麗咬死不認罪,會把這起案件無限期地往後拖。
    所以他讓夏宇去落實幾件事。
    第一,查鄭光明的就醫記錄,優先是血型。在沒有DNA的情況下,ABO係統血型是排查部分可能性的重要方法。
    然後再看鄭光明有沒有動過什麽手術,手術是會留下痕跡的,像李有強那樣。
    唐文莉那邊因為時間有限,屍檢不全麵,如果有明確針對性,可以作為重點方向檢驗確認。
    第二,查鄭光明和白秀秀的出入境記錄。
    簽證基本上很難查到,因為這個信息掌握在大使館手裏,一旦涉外,那事情就極度複雜了。
    所以可以查出入境記錄,如果鄭光明沒有出境記錄,就可以證明他沒有出國的事實。
    第三,查鄭光明一家子的個人賬戶流水,看是否有過大額取現的記錄。
    買凶殺人,是要給錢的,而且這種情況隻可能是給現金,畢竟沒人蠢到走銀行轉賬。
    那就隻能查取現記錄了,因為大額現金的流動都是有跡可查的。
    哪怕你說這幾萬塊錢花了,那也有花掉的場景和對象,也能去查證。
    你完全無法解釋,並不意味著你就贏了,當雙方都沒有決定性證據的情況下,法院會根據事實邏輯進行評估。
    由於之前周奕肯定和鼓勵了夏宇,所以夏宇現在格外積極,其中查鄭光明全家的賬戶流水就是他提出來的。
    周奕最開始想的是查黃豔麗和鄭天藍,但是夏宇說有可能他們會從直係親屬賬戶裏取錢,比如黃豔麗的父母,或者鄭天藍的老婆。
    甚至,兩個孩子名下的定期存單也要查,因為他知道,有錢人家的孩子,光壓歲錢就多得嚇人,這些錢很可能以孩子的名義存起來,但支配權卻在監護人手裏。
    “你思考得很周全。”周奕肯定道,“對了夏警官,你要不給我安排個副審來幫我做鄭天藍的筆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