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算無遺漏的任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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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佗猶豫了下,還是開口解釋道:“末將聽說西甌君的這對兒女隻是謠傳!”
    “但整個西甌王族部落都被我們屠盡了,哪怕有這對兒女,也是早就被殺了。”
    任囂一邊走,一邊搖頭道:“不行!”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趙佗抱拳點頭道:“末將已經在嚴查了!”
    任囂眼內閃爍著思索之意,盡可能的查漏補缺的道:“李斯來信了。”
    “說扶蘇殿下,最近買了一批百越奴隸。”
    “哼!”
    “這個老東西打著什麽主意,老夫難道看不出來嗎?”
    “他這是想讓我們去和扶蘇殿下交惡!”
    “這批百越人恐怕也是這老東西秘密派人,故意賣給扶蘇殿下的吧!”
    “他們丞相府不就是奴隸販子的頂頭上司嗎?”
    任囂說起這事,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些年,他為了討好李斯等人,付出了將近一半的積蓄家產,甚至連這些人克扣的軍餉,也是隻字不提。
    如今。
    嶺南馬上就要到手了,這些年做的準備也都起到了作用。
    任囂不允許失敗!
    他也想不到自己會失敗,因為所有的漏洞都已經被他給補上了。
    趙佗猶豫了下,還是問道:“那這批奴隸,還查嗎?”
    “查!”任囂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查一定是要查的,但不可魯莽,一定不要讓扶蘇殿下知道了。”
    “適當時候,也可以跟扶蘇殿下示好。”
    “若是那一天,他真的繼承了大統,我們再去示好,就來不及了。”
    趙佗點點頭,內心已然對任囂的安排心悅誠服。
    這些年,任囂做事,滴水不漏。
    他趙佗學到了很多。
    任囂看著趙佗,他一直將此人當半個親傳弟子,半個親信對待!
    這些年從不藏私,也從未有過任何算計。
    他的所有,都在趙佗的麵前毫不偽裝。
    趙佗不僅武藝高強,還是難得一見的帥才,這些年又學了不少治世理論,可謂是一個全才!
    事實證明。
    在除掉西甌君和屠睢這件事上,趙佗也是一個殺伐果斷的實幹派。
    “趙佗!”
    “嗯?”趙佗見任囂喊他,看了過去。
    任囂歎了口氣道:“我已經申請離開嶺南了!”
    “若是沒有意外,嶺南的政務就要交給你來做了。”
    趙佗一怔,不解的道:“為什麽?”
    “嶺南是大人您帶著我們拿下的,如今您已經功成名就,難道陛下不知道,臨陣換將,實乃大忌嗎?”
    “如果您一走,嶺南再度陷入混亂……”
    “這跟卸磨殺驢有何區別嗎?”趙佗很是氣憤,但又不知道如何改變這一切。
    任囂伸手拍了拍趙拓的肩膀道:“我若不主動申請調離嶺南,那咱們就是在賭!”
    “賭贏了,你我就是這嶺南的天!”
    “賭輸了,你我這些年的努力將會付之東流,前功盡棄!”
    “這樣的風險太大了!”
    “與其賭,不如退一步,你我二人保一個!”
    任囂說著話,伸手握住了趙佗腰間的劍柄,直接抽了出來。
    劍光乍現。
    趙佗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任囂看著這把鋒利無比的寶劍,臉上露出極致的冷靜之意道:“如此我主動申請調離!”
    “陛下念在咱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說不定為了堵住朝堂諸公的嘴,害怕別人罵他卸磨殺驢…或許也不會讓老夫調離。”
    “這樣,皆大歡喜。”
    “可若是陛下猜疑我們功高震主,亦或者其他什麽心思,把我調離後,你就是穩穩的嶺南第一統帥!”
    “此事便可萬無一失,算無遺漏!”
    “趙佗,你懂嗎?”任囂拿著劍,氣勢洶洶的看著趙佗。
    趙佗的目光落在了任囂的劍上,又看了看任囂那冷靜至極的眼神。
    趙佗忽然笑了。
    他臉上帶著笑意,口中卻是怒吼道:“任囂,你要幹什麽???”
    任囂也是笑了。
    他揮手朝著趙佗猛的劈出了一劍,也是怒吼著道:“老夫征戰沙場無數年,如今更是戰功赫赫,無人能及!”
    “老夫不就是屠了他西甌君的王族嗎?”
    “為什麽不可以??”
    “你趙佗黃口小兒,毛都沒有長齊,也敢質疑老夫的決定!!”
    “他們西甌一族,在屠殺我大秦將士的時候,你怎麽不站出來?”
    “趙佗,屠睢大將軍戰死的時候,你為什麽不站出來?”
    “這些西甌人該殺,你可知他們殺了我大秦多少的兒郎??”
    “至此!我大秦多少的兒郎埋骨他鄉,卻是再也無法回到故土!”
    任囂老淚縱流,厲聲嗬斥。
    趙佗一拳轟出,想要奪劍!
    任囂猛的一躲,朝後跳了過去。
    趙佗奪劍不成,也是怒吼道:“任囂,這些西甌族人已經投降了!”
    “說好的,不殺戰俘,你倒好!”
    “上來全殺了!”
    “這以後讓我大秦還有何可信之言,百越眾族,又怎會再相信我們!”
    “你是殺了他們,替屠睢大將軍報仇了,替死去的將士報仇了,可你知道,就是因為你這魯莽的舉動,很可能再次引起戰亂!”
    “導致我大秦更多的將士死亡!”
    “任囂,你糊塗啊!”
    趙佗說完,直接轉身離去道:“來人,咱們走!”
    遠處被這突然發生的衝突,給整的懵逼的眾多親衛們,一個個麵麵相視,不知該如何處理了。
    直至趙佗帶著自己的人離去,他們才反應過來,立馬朝著任囂跑了過去。
    任囂看著趙拓氣急敗壞離開的身影,他眼裏帶著笑意,內心想到:“嶺南不能鐵桶一片!”
    “主將和副將不合,陛下才可高枕無憂!”
    “陛下,老夫出招了!”
    “你是調離我,提拔趙佗,還是讓我們繼續留守嶺南呢?”
    任囂內心這樣想著。
    他的眼裏帶著極致的冷靜,臉上露出不屑之意。
    帝王之術,平衡之道,有時候是馭臣良策,但又有時候也是馭君之道!
    到底是君馭臣,還是臣馭君,那就要看誰更技高一籌了!
    ……
    鹹陽宮。
    胡姬的寢宮內,進進出出,操勞了一夜的秦始皇難得的睡了個懶覺。
    次日。
    太陽高懸後,秦始皇才在胡姬的侍奉下洗漱完畢。
    秦始皇看著眼前這個貌美如花的女人,眼裏有了恍惚之色。
    胡姬長得很美,可她的美不同於別人,隻是和秦始皇記憶中的那個女人很相似……
    “陛下,這幾日亥兒茶不思,飯不想,整天惶惶不可終日,臣妾擔心他……”
    秦始皇從追憶中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道:“一個小孩子,心事那麽重幹嘛?”
    “肯定有人跟他說了不該說的事情!”
    “這群狗奴才,真是罪該萬死!”
    胡姬有些心疼的道:“也不知是誰造的謠,說亥兒殘暴不仁,以後還會更加暴虐無道。”
    “亥兒這麽乖巧,從小也是聽話,怎麽可能做出那種事情!”
    “他才十幾歲,還這麽小,怎麽可能啊!”
    秦始皇拍了拍胡姬的手,輕輕摟了她一下,安慰道:“愛妃莫要擔心了。”
    “是非曲折,朕心裏都有判斷!”
    “你去跟亥兒說,專心學業,朕不會因為三言兩語就會責罰他。”
    “隻要他克己守法,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將來能夠賢明聖德,這些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嗎?”
    胡姬微微一怔。
    秦始皇鬆開了她,語氣也是冷了幾分道:“可若是他真的喜怒無常,暴虐殘忍,毫無上進之心,哪怕沒有這些謠言!”
    “朕也會重重的責罰他!”
    “所以,你沒事多多教導亥兒,他還小,也聽你的話!”
    胡姬強擠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道:“陛下放心,臣妾一定多多教導亥兒。”
    秦始皇點了點頭道:“朕還有事,晚上再過來。”
    “臣妾恭送陛下!”胡姬俯身行禮。
    等秦始皇走了。
    胡姬臉上的笑容和溫柔全部消失,而是帶著深深的疲憊之色。
    下一秒。
    她就吩咐道:“將胡亥給我叫過來!”
    “本宮要家法處置!”
    宮女一聽這話,渾身顫抖了一下,還是勸道:“娘娘,此時動用家法,若是被陛下知道了,恐怕…”
    胡姬看了這宮女一眼,點了點頭道:“那就警告他一下,若是再胡作非為,本宮親自將他給刮了!”
    “是!”宮女立馬去傳話了。
    胡姬看著宮女離開的背影,眼內帶著深深的憂慮之色。
    知子莫若母,自己的兒子什麽德行。
    胡姬比任何人都清楚。
    若是說胡亥的出生是來討債的,那這個討債的人一定是跟她有著血海深仇!
    不然。
    她怎麽會生出這麽一個陰險狡詐,暴虐無常的畜生!
    胡姬不由得為自己的未來擔心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