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4章 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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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揚名也顧不得去找玉兔和黑鷹吹牛了,調轉了方向便去孟景山那邊。
    一路上,揚名都在想,是哪裏不對勁兒呢?
    以孟景山的性格,每次自己讓他休息時,他總會說自己不累,每次說有任務要交給他,他也總會說一句‘是,屬下必不讓城主失望。’
    但前幾天,再讓他休息,他沒有反對,得知休息後有很多任務,也沒有那句雷打不動的保證。
    有的,隻是很平靜的一句‘屬下告退’。
    那時候,揚名隻以為孟景山大仇得報,所以整個人還在恍惚之中,並沒有多想。
    這幾天也因為忙,根本顧不上他。
    可現在……
    揚名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孟景山的屋子,一腳將房門踹開。
    然而,終究是晚了。
    幹淨整潔的屋子裏,孟景山安安靜靜躺在床上。
    “阿景?”
    揚名試探地喊了一聲,沒有得到回應。
    他慢慢朝床那邊靠近,呼吸頓止!
    隻見孟景山穿了一身壽衣,一臉死色,卻帶著一抹安詳的笑。
    “阿景!”
    揚名衝上前去,一手掐住孟景山的人中,一手探著孟景山的脈搏,還大聲朝外頭怒吼:“來人,請大夫!”
    可話才喊出口,他探著孟景山脈搏的那隻手,便無力地滑到床上。
    沒有脈搏了。
    孟景山身體冰冷,都已經僵硬了。
    但他不死心,依舊用力掐著孟景山的人中。
    “孟景山!快醒醒!你別害老子啊!”
    “狗東西,老子培養了你這麽多年,幾乎把你當弟弟……不,當兒子一樣養,你就是這樣待我的?”
    “快醒醒,聽到了沒有?你是少莊主親手交到我手裏的,現在你出了事兒,我怎麽跟少莊主交代?”
    “阿景!孟景山!”
    揚名掐了一會兒孟景山的人中,發現沒用,又試圖用內力從閻王爺那裏搶人。
    可一直到大夫都來了,孟景山也沒能醒來。
    大夫上前查看孟景山的情況,連連搖頭:“太晚了,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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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揚名一個踉蹌。
    好在他及時扶住了桌子,這才穩住了身子。
    而大夫則繼續道:“景副手這是中了奪魂丸的毒,按他死亡的時間推算,中毒的時間應該在辰時中。
    若早兩個時辰發現,或許還能用還魂丹來解毒,可現在……唉……”
    “奪魂丸?”
    揚名眉頭緊皺:“他哪來的奪魂丸?”
    從早晨起便吩咐下頭的人不許前來打攪,再加上屋裏一直沒有動靜,這就排除了他殺的可能。
    可自盡的話,這狗東西哪來的奪魂丸?
    奪魂丸是花婆婆研製出來的眾多毒藥中的一種。
    它之所以叫‘奪魂丸’,是因為它通體雪白,像冰塊一樣晶瑩剔透,融入水裏後無色無味,讓人服下,能殺人於無形。
    中毒的人不會七竅流血,不會嘴唇發紫,更不會感到痛苦。
    它能讓人悄無聲息地,迅速死亡。
    可這樣的東西,以孟景山今時今日的地位,是拿不到的。
    莫說是孟景山,就是萬裏和黑鷹,還有玉兔,手裏頭都沒有奪魂丸。
    隻有他,他在當了城主後,靈劍山莊給了他一粒奪魂丸和一粒還魂丹,以備不時之需。
    “難道……”
    揚名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個猜測。
    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孟景山,轉身就要回屋裏查看自己的奪魂丸。
    可就在轉身的那一瞬,他瞥見了桌上的三封書信。
    從左到右,第一封:暖寶妹妹親啟,第二封,少莊主親啟,第三封,揚名兄長親啟。
    看著‘揚名兄長’這四個字,揚名隻覺得心髒一陣陣抽痛。
    兄長。
    孟景山活著的時候,從未叫過他一聲兄長。
    倒是他,經常對孟景山說:你給我爭氣點,好好練武,不許懈怠,我可是把你當親弟弟來待的,你若丟我的臉,我饒不了你!
    揚名知道孟景山一直將自己的話記在心裏,但因為經曆坎坷,性子內斂,所以孟景山哪怕將他當成了兄長,也隻會憋在心裏。
    不過他不急。
    兄弟情誼的深淺,從不是用嘴巴來定義的。
    隻是他也期待,期待著有一天,孟景山能喊他一聲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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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又一年過去了……
    孟景山漸漸長大,從一個十二歲的小少年,長成了二十歲的大青年。
    這八年來,孟景山一直跟在他身邊,由他親自培養,從一個瘦弱的小可憐,成長為萬豐城城主的副手。
    小可憐越發強大,因著多年的相處和培養的恩情,兩人的感情也越發深厚,處理公務更是難得的默契。
    揚名以為,用不了多久,他所期待的那一聲‘兄長’就會在他耳邊響起。
    等那家夥肯大大方方叫他一聲兄長時,他一定要給那家夥找一個賢惠能幹的媳婦兒!
    可他怎麽也沒想到……
    這一聲‘兄長’來是來了,卻是以這種方式出現。
    揚名拿著書信的手止不住發顫。
    他想打開信封,看看孟景山給他寫了什麽,卻始終沒有勇氣。
    直到有弟子過來,小心翼翼問他:“城主,景副手的後事該怎麽處理?是否需要上報到少莊主那邊?”
    後事。
    這兩個字,再一次刺痛了揚名的心髒。
    他深深閉上眼,好半晌才道:“今晚先不動,明天再處理。”
    言畢,又抬起手,示意屋裏的人都出去。
    等所有的人都離開,整個房間隻剩下他和已經死去的孟景山,他才扶著桌子找到一把椅子,緩緩坐下。
    信封打開,抽出裏麵薄薄的兩張信紙,開頭的那句‘揚名兄長,展信佳’,便讓揚名眼睛發脹。
    展信佳?
    留了一封遺書給他,讓他展信佳?
    他能佳到哪裏去?
    以往批閱公務都是一目十行的揚名,這會兒竟恨不得把信裏的每一個字都刻到骨子裏。
    他慢慢看著這封字跡工整的書信,越是往後看,情緒便越發難以自控。
    一個大老爺們,堂堂萬豐城的城主,竟也濕了眼眶。
    怕淚水滴落到信紙上,會毀了孟景山給他留下的唯一一封,也是最後一封書信,揚名趕緊將信紙挪開。
    再看向躺在床上的孟景山時,他忍不住罵了句:“孟景山!你這個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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