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妄，這幾年你都在做什麽？”梟蝶神殿之上，槃餘生詢問道。

    他的眸光印照在槃不妄身上，感覺十分不解與驚奇，短短六年時間槃不妄已從原本的神滅境五級修煉到了如今的神滅境七級，這在整個深淵曆史中都是極為罕見的，甚至他能感受到槃不妄身上的黑暗玄力異常穩定，若非梟蝶神國專修黑暗玄力，根本無法相信眼前的槃不妄是梟蝶神子。

    祈恒神尊在今日之前幾乎沒有召見過槃不妄，這幾年他似乎一直都有重要的事要處理，根本無暇顧及槃不妄。

    這一次若不是三大神尊的戰鬥過於激烈，或許他依然不會想到槃不妄，但此刻親見，他內心之中疑惑異常強烈，因為以他的見識都無法解釋發生在槃不妄身上的事，或許這樣的變化，隻能用神跡來形容了。

    “回父神，我除了修行之外，便隻去過霧海，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槃不妄並未隱瞞，自己的一舉一動皆在梟蝶神國眾人的眼皮底下，他沒有說謊的理由。

    “霧海？你去做什麽了？”槃餘生皺起眉頭，如今的霧海與之前完全不同了，因為霧皇的出現，霧海已是輿論漩渦中心，沒有多少人會為了修行而踏足這個是非之地，更遑論一國的神子。

    “父神可知我這完美神格從何而來。”槃不妄站起身平靜的繼續說道，“當年我被夢見淵所救，從織夢神國離開之後便來到了霧海，在霧海之中我意外獲得了黑暗玄力的傳承，開啟了我身上所有的神格，並且我掌握了能夠操控黑暗玄力的能力，因此我身上原本狂暴的黑暗玄力才能完全穩定下來，我去霧海便是為了修煉，隻有在那個傳承之地，我的修行速度才能急速攀升。”

    槃不妄的理由十分充分，這幾年他已將自己的所謂“秘密”傳播了出去，即便槃餘生有所懷疑也看不出什麽問題。

    “竟是如此，這是你的造化，你要好好珍惜，切不可將這個秘密透露給其他人。”槃餘生並沒有刨根問底，反而關心起了槃不妄。

    “是，謹遵父神教誨。”槃不妄躬身一拜道。

    重新成為梟蝶神子後，槃不妄有些分不清，祈恒神尊是真的開始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而懺悔，因此對他有了虧欠之感，還是因為他身上有完美神格存在，是梟蝶神國的未來，因此甚為關心。

    不過對他來說這一切都並不重要，如今的槃不妄已非當年，他不會在意周圍之人的態度變化，他隻忠於一人，那便是霧皇。

    “深淵的亂局很快會席卷到我們這裏，這一次就連森羅神國、折天神國和織夢神國都發生了如此不可思議之事，我們想獨善其身已是不可能之事。”槃餘生輕歎道。

    “你一定很好奇我這些年都在幹什麽，或許也快到了你應該知道的時候，等你的修為境界達到神滅境八級，我便將梟蝶神國的隱秘悉數告知於你。”

    “好好努力吧，未來或許其他神國會有變動，甚至滅亡，但我們梟蝶神國絕無這種可能，接下去的日子，你可以動用一切梟蝶神國的資源，直到你達到神滅境八級，在此之前，我都不會再見你。”

    槃餘生像是在安排後事，但卻又有所猶豫。

    “我期待與你再次相見的那一天。”

    槃餘生消失於大殿之上，再無蹤影，隻留下槃不妄麵露思索之色。

    ……

    “萬道，你說我們這麽做究竟是對是錯？”

    淨土一處園林之中，六笑神官與萬道神官一道坐在一個小亭子中飲茶。

    自從淨土完全封閉之後，他們便無所事事了，隻是心中的憂慮，卻沒有隨著淨土封閉而減少，反而越積越多。

    “對或錯不是你我能夠評價的。深淵之世是他所創，縱然整個深淵崩潰癱瘓，也隻不過是收回他的恩賜罷了，最差的結果不過是讓這個滅之世界回到它的原本模樣而已。”萬道神官把玩著手中長劍平靜的說道。

    “是，此世一切皆是淵皇所創，但經過了百萬年，一切早已物是人非。現世的所有存在，早已沒有了對淵皇由衷的無限推崇，雖然所有人表麵上依舊效忠淵皇，但他們絕沒有從前的我們這般純粹，隻是屈服於絕對的力量之下罷了。”

    六笑神官這一次沒有炫耀自己的廚藝，他的手中拿著幾塊亂石，向著不遠處的湖麵打起了水漂。

    “他們有選擇生的權利，不應該在這樣偏頗的執念之下枉死。以犧牲整個世界為代價，換來虛無縹緲的希望，你覺得值得嗎？”

    湖麵上的石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連續漂了十幾下。

    “六笑，你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回應六笑神官的並非是萬道神官，而是從天而降的大荒神官，“我們的使命隻有一個，那便是永遠效忠於淵皇，至於他做的對或者錯，這都不是我們能夠評價的。”

    “……”六笑神官苦笑一聲，他知道在這位大荒神官麵前一切都不容駁斥，剛剛他對淵皇的不敬之語已是踩在了危險的雷區之上。

    “六笑說的沒錯，從前的末蘇絕無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但現在的他已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了，或許需要有人提醒他了。梟蝶已經死去，不可能活過來了，用現世的一切去換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這絕非正途。”

    靈仙神官在大荒神官之後降臨，從前她的臉上寫滿了糾結與惆悵，但如今卻漸漸清晰起來。

    “大荒，你不必解釋，我知道你與末蘇的感情，並且你們之間還有一道無法解開的羈絆，這是你始終不願麵對的，但或許這一次我們需要做出選擇了。”靈仙神官伸手製止了大荒神官開口。

    四大神官之中，靈仙神官的年歲最大，她對於過去的所有事情最為清楚。

    大荒神官輕歎一聲，但始終沒有表態。

    “我們說再多又有什麽用呢？僅憑我們的力量，根本無法阻止他的執念，這世間能夠解開末蘇心結的或許隻有曾經的元素創世神了。”萬道神官沒有抬頭，依然安靜的擦拭著自己的劍。

    “若是有一天，變數出現，我希望你們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靈仙神官不再多言，但還是提醒了一句。

    “話說六大神國發生的事我們真的不管嗎？”六笑神官將所有的亂石扔向了的湖麵後說道。

    “當日在霧海之時，我曾疑惑末蘇態度的變化，更疑惑他做出的這個奇怪決定，但現在正在發生的事，卻讓我有了新的想法。”靈仙神官說道。

    “或許正在發生的亂局之中存在著一個可以改變命運結局的變數，我們拭目以待。”

    所有神官緘默，依然遵守著當初的承諾，不再換神國任何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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