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4 悄然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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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澈送別無夢神尊之後,沒有立刻離開織夢神國,還有一件重要的事,他要去確認。
    “作為父親,他已然做到了極致。”夏傾月全程聽見了雲澈與夢空蟬之間的對話,評價道。
    “是,我從他身上獲得了極致的偏愛,這種感覺甚至讓我有些沉溺。”雲澈回道。
    直到這一刻他的內心依然無法平靜下來,好像心靈突然出現了一個空缺,一時之間沒有東西可以填補。
    “來到深淵之後,我時常陷入矛盾之中,這裏的大部分人其實都很單純良善,沒有這麽多的心機,他們向往神界不過是天性使然,沒有淵塵、生機盎然的世界是所有人的正常追求,而神界如今脆弱的法則卻根本無法容納這些強大的存在。”
    “這個矛盾無法調和,無法解決,所以我沒得選擇,至少絕不能讓深淵通道開啟。”雲澈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
    “在下深淵之前,我已做好了絕情絕心的準備,我想要顛覆這個世界,縱然背負無數的罪孽亦在所不惜!但隨著我對深淵之世的認知越來越深,我發現其實深淵絕大多數子民其實並沒有什麽過錯,錯的隻是淵皇末蘇的執念罷了。”
    “所以我產生了一個新的想法,想要聚合六大神國之力抗衡淨土,對決末蘇,若是能讓末蘇的執念消解,或許這所有的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神界不會有危機,深淵之世亦能存留下來。”
    “隻不過這條路並不那麽好走,前方完全是漆黑一片,我所能做的隻是發揮自己的光和熱,讓黑暗中的其他人看到那一絲微光而已。”
    雲澈輕笑一聲,隨後說道:“傾月,我是不是有些天真?”
    夏傾月很認真的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一點也不,這是最好的救世之道,曾經你在劫天魔帝歸來之時拯救過神界,如今或許你能再次做到這樣的奇跡,我相信你。”
    “希望如此吧,我身承始祖神力,本應有如此的覺悟,你先好好休息,我們明日離開這裏。”雲澈收斂心神,重新讓自己冷靜下來,緩緩說道。
    入夜,等到夏傾月安然熟睡之後,雲澈悄然離開了神子殿。
    雲澈曾在夢見溪身上種下過一枚淵核,如今夢見溪繼承神源,成就真神之位,他要去確認一下淵核是否仍然存在,是否仍然可以被激活。
    到了真神這個層次已可以依靠自身的真神之力抵禦淵塵的侵蝕,或許曾經設置的後手已經失效。
    “我能感受到你內心的動蕩,現在去做這樣的冒險行為,似乎並不合適。”在雲澈離開神子殿之後,黎娑出聲道。
    “無須擔心,我隻是很久沒有這樣的觸動罷了,現在這個時點是最佳時候,夢見溪剛剛繼承神源,成為神尊,他的神魂還未蛻變,我依然可以對其展開異夢曇花,況且如今是他最弱的時候,將來再見他便沒這麽輕鬆了。”雲澈展開斷月拂影,悄無聲息的往夢見溪所在之處移動。
    夢見溪沒有睡,隻是一個人靜靜呆立在織夢神殿中,他的目光掃過這曾經他夢寐以求的王座,再沒有了當初的那股熱情與殷切,有的隻是一抹淡淡的憂傷與哀愁。
    他沒有展開自己的神識,腦海中湧現出的皆是過往時候夢空蟬教導他的畫麵,當時的他很抵觸,甚至有些逆反,但現在回憶化為了一把把尖刀不斷刺向他的心魂。
    “見溪神子,哦,不,現在應該叫你見溪神尊了。”雲澈的身影突現在神殿之中。
    夢見溪聞言回眸,整個人的臉上寫滿了驚訝,但僅此一瞬,來自雲澈的異夢曇花之力便侵襲了他的腦海。
    同樣是織夢神殿,但神殿的四周均是灰霧。
    “淵弟!你真的沒死?”幻夢之中夢見溪回神過來,臉上露出了無法掩藏的驚喜之色。
    “恭喜你,終於成為織夢神尊了。”雲澈輕笑一聲揶揄道。
    夢見溪收斂了笑容,他一點都沒有感覺高興。
    “父神,他永遠離開了,我如何能興奮……不過你沒死,還是挺讓我驚喜的。”
    “夢見溪,我曾與你說過,當你成為神尊之後,我會在適當時機來見你,與你一起共同完成一件大事,你可還記得?”雲澈問道。
    “這是自然,這些年我不曾忘記過,但我一直想問你,你所說的大事究竟是什麽?”夢見溪回道。
    “今日你已見到霧皇,對祂的言論有何看法?”
    “霧皇之言雖不是第一次聽說,但這一次卻讓我觸動最深。以前的我必然不會在意霧皇的狂悖之言,但如今卻是有所不同,或許祂說的是對的。”夢見溪很認真的回道,“你竟知道霧皇今日現身,還問我這樣的問題,你與霧皇一定存在某種聯係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霧皇應該就是——”
    夢見溪故意拖長音,觀察著雲澈臉上的表情,但讓他失望的是,雲澈依然平靜,臉上無悲無喜,“霧皇應該就是你那傳說中的師父吧。”
    “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會做何種選擇,如果我想要反抗淵皇的話。”雲澈問道。
    夢見溪緊盯著雲澈,他的內心出現了掙紮。
    “其實於我個人而言,我並不會去選擇對抗淵皇,因為我是織夢神尊,即便深淵世界崩潰,我亦能夠活下來,甚至織夢的傳承依然能夠在‘永恒淨土’生根發芽。”夢見溪輕歎道,這是他的內心想法,或者說是每一位神尊的第一選擇。
    “但若是你的話,我想我願意與你並肩而戰,為了那縹緲不可及的一點希望,也為了織夢神國的眾生,這是我作為織夢神尊的責任與擔當。”
    夢見溪最後的選擇很堅定,沒有了一絲的猶疑,從前的他不可能如此,但現在的他變了。
    “好,記住你今天的話,否則即便你成為了織夢神尊,我亦不會心慈手軟。”雲澈對於這一次的見麵很滿意。
    他留在夢見溪體內的淵核依舊完整,可以隨時激活。
    在完成了與夢見溪的碰麵後,雲澈帶著夏傾月離開了織夢神國,返回永夜神國。
    幾日之後,霧皇現身神國之事很快傳遍了整個深淵,其現身親述深淵時間輪即將崩潰,主動號召各個神國聯合起來反抗淵皇,為深淵之世尋求一絲生的希望,並以一己之力平息了森羅與織夢的神國之戰。
    深淵中的大部分人原本隻聽聞過霧皇的傳說,並未曾親眼見過霧皇的存在,這一次霧皇親自降臨並用實力打破了質疑,在九知神尊的眼皮底下瞬殺三位萬象禦主,其中一個還是玄淵禦主,號稱真神之下第二人的存在。
    祂的實力被不斷誇大,甚至傳出了能夠比肩淵皇的說法,正因如此六大神國之中支持霧皇,信仰霧皇的人逐漸增多,深淵之中想要反抗淵皇的聲量逐漸增大。
    梟蝶神國。
    “師父這一次竟如此高調。”槃不妄正在逐字逐句的品讀關於霧皇現身的消息。
    這些年從他回歸梟蝶神國之後便一次次的震驚於霧皇的手段。
    原本狂暴難以控製的黑暗玄力,如今在槃不妄手中變得溫順如小綿羊一般,這在整個梟蝶神國曆史上從未出現過,堪稱神跡。
    “師父的想法我已知曉,隻是未曾想到他竟已無懼神尊,實力達到了我所無法理解的程度。”
    槃不妄對於霧皇一直心懷感激,這是賜予他第二次生命的人,在一次又一次的震驚過後,槃不妄對於霧皇愈發崇敬,已不單單是感恩對方賜予新生,而是完完全全的心悅誠服。
    “師父,你想做的事,不妄定會全力以赴,絕不會有一絲猶豫。”槃不妄將信紙點燃,隨後略帶遺憾的說道,“隻是不知何時無情才能回到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