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黃域，灰霧海。
    雖說灰霧早已消散，原本的海域、陸域也恢複了正常。
    可這個稱呼，依舊延續了下來，泛指大夏以外的地界。
    此時，風和日麗的島嶼上。
    就在玲瓏剛剛從試驗場地走出來，張遠山就立刻上前詢問道：“小辰那邊，情況如何了？”
    赤霄城一戰，陸辰五日五夜沒有收刀。
    雖說有紅霜在旁邊跟著，專門帶著蟲崽子們絞殺那些神境、法相，但剩餘的強者也不少。
    眼見著逃離無望後，都被逼急了，開始拚命。
    生死已經無所謂，隻想著把陸辰帶走。
    這樣的廝殺，就沒有停下過。
    直到最後，陸辰體內真元徹底耗盡，肉身也極近疲乏。
    終於撐不住了。
    趁著意識清醒的最後時刻，他前往白衛州墓前，下跪祭拜，直至陷入昏厥。
    再後麵，張遠山打掃完戰場，將其帶了回來。
    “肉身，以及神魂本源的傷勢，已經治愈。”
    玲瓏頓了頓，輕聲說道：“但他失去親人，心靈打擊過大，而且還因此入魔……”
    “這方麵，就得靠他自己了。”
    聽完後，張遠山臉上的神情愈發擔憂。
    武道一途，「神魂」和「肉身」出了問題，反而好解決。
    但「心靈」與「意誌」，無藥可醫。
    也正因為此，不管是九域還是上界，都存在著‘道心破碎’這種說法。
    見張遠山沉默不語，玲瓏輕聲道：“小辰休息休息，也挺好的，他太累了……”
    “從進入域外戰場開始，就一刻未曾停歇。”
    “現在回來了，正好放鬆。”
    停頓了幾息後，又寬慰道：“而且您也知道，小辰從不是什麽意誌消沉的人。等他緩過來了，自然就會蘇醒。”
    “唉，倒是我這個大師兄疏忽了。”張遠山自責。
    兩人聊了片刻後。
    又說到域外戰場那邊。
    當張遠山表示，楊溟剛剛傳來的消息，說贏洪胤召集各大集團軍魁首，召開秘密會議時。
    玲瓏絲毫不意外。
    淡淡笑了笑後，端起旁邊的咖啡杯，攪拌起來。
    “當初讓您帶著小紅霜過去，就料到了這樣的場麵。但我沒想到的是，這其中還有慕和光前輩的布局。”
    “不過無妨，最終結果一致就行，幽都徹底消失了。”
    輕輕抿了一口咖啡，玲瓏品味幾息後，繼續說道：“如今的炎黃，已然是眾矢之的，「九峰」那邊肯定也會有所動作。”
    “趁著這個機會，我也順帶著、測試下那幾位軍方魁首。”
    “師傅她老人家覺得贏洪胤還行，將來可以成為小辰的棋子，因此給他權柄，給他機會，對他進行培養。”
    “所以他上次欺負小辰，我也沒殺他。”
    “但既然是培養——”
    “我隨手布個局，考驗一下心性，不也是培養麽？”
    張遠山聞言，笑了笑，並沒有答話。
    拿“炎黃末路”去考驗人性，算哪門子培養啊……
    這分明就是上次沒殺掉，趁著機會再做個局、替小辰算賬！
    “大師兄……”
    將咖啡杯放下，玲瓏認真說道：“我是個搞學術的，不懂什麽打打殺殺。”
    “真正的學識，並不複雜，而且是純粹的、簡單的。”
    “所以……”
    “於我而言，炎黃和幽都沒什麽不同，也隻分兩種人。”
    “一種，是徹徹底底、認可霸天會在做的事，並且對我們言聽計從的人。”
    “而另一種，就是小辰的資材。”
    她的這番話，讓張遠山老爺子搖頭苦笑。
    並非是不認同。
    隻是覺得，玲瓏對陸辰、是真的寵溺啊！
    既然是玲瓏順手布的局，他也懶得過問了，贏洪胤那群軍方魁首怎麽選，那是他們的事。
    不過……
    按照玲瓏現在的態度。
    那些人隻要產生搖擺，產生顧慮，亦或是打算靜觀其變……
    都是，不純粹的忠誠。
    需要優化。
    嗯，也就是成為噬血蟲的資材。
    按照這種篩選下去，大夏六大集團軍，應該會有一批人倒大黴。
    但這些，都無所謂。
    想了想後，張遠山又問道：“「九峰」肯定會組織諸域，對炎黃出手，你準備怎麽回應？”
    “這些，等小辰醒了再說。”
    玲瓏拿起旁邊的糕點，放入口中，繼續道：“畢竟「時光炸彈」的鑰匙，在他手上。”
    吃完後，忽地笑了笑：“其實挺有意思的。等那群人反複試探，覺得幽都的毀滅隻是個例，並且打算攻入炎黃之時……”
    “隱藏在魔域的喪鍾，被小辰敲響。”
    “大師兄您想想，到那個時候，「九峰」那群古老存在們，會是何等的表情呢？”
    “對了！”
    玲瓏剛準備品嚐第二塊糕點，忽地想起了什麽。
    神色間也變得有些奇妙，幽幽說道：“適才小憩，我忽然做了個夢。”
    “夢？”張遠山皺眉。
    修為到了這般境界，基本上不存在‘做夢’這種行為了，因為夢裏麵不安全。
    “嗯……”
    玲瓏點點頭，目光幽幽說道：“夢裏，我見到了佛域的慧空，他對我先是表達歉意，說如此聯係實在是無奈之舉。”
    “又說：他會完成對慕和光宗主的承諾。”
    “讓小辰務必在九月初九的‘辯經法會’之時，抵達佛域。”
    現在，已經是八月廿一。
    距離那場盛大的辯經法會，也沒多少日子了。
    張遠山思忖片刻後，沉聲回道：“當年，紅月成為霸主後，慧空便加入宗門。”
    “至於後續登臨何種境界，又和宗主有何約定，我也不知。”
    他那時，已經跟隨慕絕仙到了上界。
    對紅月後麵幾萬年的事情，並不了解。
    頓了頓後，又接著說道：“佛域，向來神秘，也不知他用了什麽手段，還能‘活’到如今。”
    “不過話說回來……”
    “宗主和他到底有什麽約定呢，而且還和小辰有關！”
    張遠山想了半天。
    也猜不出其中的關聯性。
    而身旁的玲瓏，卻是雙眼放光，充滿期待地道：“您難道忘了，小辰身上，還有第二種異蟲呢！”
    “或許——”
    “除了噬血蟲天災之外，第二類天災、也即將問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