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薑幼安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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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雲珠聞言瞪圓了眼睛,而陸玄衡在她震驚的目光中向她走來,抓起她的手掌就打。
    趙氏在一旁勸阻,然而陸玄衡不聽,也不顧陸雲珠嚎得多大聲,冷著臉打完了二十板子。
    陸雲珠舉著自己紅腫的手心,哭得滿臉是淚,看一眼陸玄衡那臉色,又不敢說一句話。
    薑幼安看著她哭著跑走,心裏也算是解氣。
    見陸玄衡母子進屋裏去了,她也默默地離開了榮壽堂。
    趙氏同老夫人商量,今日沈鶴平和陸雲珠的事情是瞞不住的,如今之計,便是同沈家盡快敲定婚約,以保兩家顏麵。
    陸玄衡無所謂陸雲珠那個蠢貨嫁給誰,他心裏煩亂,留兩個長輩自行商議。
    從榮壽堂出來時,雪已經下得很密,他大步走著,卻突然瞧見了薑幼安。
    她站在牆角,鼻尖被冷風吹得泛紅,肩上堆了一層落雪。
    薑幼安等他有一會兒了,今日畢竟是陸玄衡來給她解了圍,算是幫了她一回,她知道好壞,便想著來給他說聲謝。
    她見陸玄衡走過來,便挪動步子迎過去,“方才……”
    她都開了口,陸玄衡卻像是沒看見她這個人一樣,略過她,與她擦肩而過,徑直走遠了。
    薑幼安愣在原地,隔著茫茫的雪幕看他的背影,不明白這人怎麽了。
    不理她就算了,她也不稀罕黏上去。
    薑幼安沒再管他,回自己小院裏去了。
    方才她被按著在雪地裏跪著,秋蘭擔心她著涼,趕緊弄來熱水給她泡腳。
    說起在榮壽堂的事情,秋蘭氣得不行,“他們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想要冤死人,簡直沒有天理了!以前還真沒看出來,這個趙氏這般壞,事實都擺在眼前了,她竟然還能說是姑娘的不是,太欺負人了!”
    薑幼安想起趙氏那一字一句,簡直後背發涼,“我知道趙氏不喜歡我,卻也沒想到她這麽恨我啊。”
    秋蘭兩手揣著袖子,同薑幼安小聲嘟噥:“當初他們母子來咱們尚書府投靠,咱們夫人那可是好吃好喝地伺候他們,這一反過來,趙氏竟這樣刻薄姑娘!我看,之前夫人身邊嬤嬤說的那些,八成都是真的。那時她沒能如願進薑家做妾,便恨上了夫人,現在便恨姑娘。”
    薑幼安沒有說話,那時她年紀小,其實不懂什麽,隻是聽母親身邊碎嘴的嬤嬤說過幾句趙氏,後來他們母子走了,就再也沒聽過。
    不過當時趙氏的心思究竟是什麽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是她在陸家寄人籬下,她在趙氏手底下窩著。
    “罷了,再說那些也沒什麽意思了。”薑幼安搖搖頭,“今日因為陸雲珠的事情,我算是和陸家有了明麵上的矛盾,這個地方估計真的不能容我久留了。”
    秋蘭說:“姑娘今日去侯府沒有遇上什麽合心意的郎君嗎?”
    “別提了,被陸雲珠那麽一打岔,我根本沒機會見幾個人,就是遇上那侯府的四公子了,那人相貌家世都屬上乘,就是身子太差了,還是得找機會物色其他的。”
    薑幼安想了想,“秋蘭,你和那些丫鬟們說話時,打聽打聽最近有什麽宴會雅集,我盡量多去湊湊熱鬧。”
    秋蘭說好。
    薑幼安幹勁兒十足,然而耐不住身子不爭氣,就因為今日下午在雪地裏跪了一會兒,竟然病倒了。
    晚飯時,她腦子就昏沉,身上乏力得很,早早去床上睡覺了。
    秋蘭來熄燈時,見她臉色好差,一摸額頭,燙得嚇人。
    這得趕緊叫郎中,秋蘭一路小跑著去了門房,想去出門,可此時已是亥時,大門已經上了栓,看門的婆子也已經進屋準備休息了。
    她站在門房外,求裏麵的婆子給她開偏門出去。
    那幾個婆子聽說還那個不受待見的表姑娘病了,根本不以為意,連開個門都不想動,衝秋蘭喊:“一個遠房表親,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什麽事都要來使喚人,有個小病小痛就瞎叫喚,還以為自己是尚書千金呢,現在怕是小姐身子丫鬟命!”
    秋蘭聽得來氣,卻忍著不和她們爭辯,還在懇求:“我姑娘真的病了,必須得看郎中,您就幫我開個門吧!”
    “去去去,有事明天再說,你再嚷嚷別怪我不客氣!”
    回應秋蘭的又是一陣嘲諷,她想起床上燒得發昏的薑幼安,急得快要哭了,最終一跺腳,離開門房處,直接往攬月居的方向跑去。
    進了院子,正好見修竹從正屋裏關門出來,她跑過去,氣喘籲籲地說:“修竹,我家姑娘發燒了,得趕緊看病吃藥,可是門房的人不給我開門,能不能讓大公子給她們下個令?”
    修竹聞言,往屋子裏看了眼,說:“大公子已經歇了,不過你別擔心,我陪你過去說一聲。”
    秋蘭大喜,正要拉著修竹走,正屋的門突然打開,陸玄衡手裏拎著大氅,披到自己身上,快步走出來。
    一刻鍾後,郎中已經在薑幼安的床前診脈了。
    陸玄衡立在旁邊,肩上的落雪還沒化幹淨,俊俏的眉眼攏著層層鬱色,垂眸看著薑幼安蒼白的小臉。
    郎中診完脈,對陸玄衡道:“這姑娘就是受了點涼,主要是身子骨有些弱,看起來才會病得厲害,公子不必擔心,在下這就去煎藥,喝下之後燒退了就好。”
    陸玄衡對郎中微微頷首,說了聲多謝,十分客氣,一點也不像剛剛把郎中從家裏薅出來的土匪樣。
    藥煎好後,陸玄衡讓秋蘭將薑幼安扶起來,他端著藥碗,輕輕吹著熱氣,把一勺湯藥送到薑幼安的唇邊。
    剛喂進去一點,薑幼安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把湯藥都吐了出來,似是嫌藥太苦。
    “嘖。”陸玄衡捏住她的下巴,冷聲威脅道:“再敢吐出來,就把你扔雪裏。”
    秋蘭嚇了一跳,默默抱緊了薑幼安的身子。
    好在再喂藥的時候,薑幼安肯乖乖喝下了。
    等喂完了藥,陸玄衡給薑幼安掖好被子,親自去擰手帕給她敷額頭,隔一會兒便換一條。
    就這樣忙活了大半夜,終於在天快亮時,薑幼安退燒了,陸玄衡熬了一晚上,下巴上的青茬都冒出來了,看起來很疲憊。
    他囑咐秋蘭好好照顧薑幼安,趁著天還沒亮,回攬月居去了。
    上午,陸玄衡深夜冒雪出門為薑幼安請郎中的事便傳到了趙氏這裏,趙氏很是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