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爺白了我一眼，不滿道：“小孩子打聽這些幹什麽，總之，你別碰她，否則，她就會蹬鼻子上臉。”
    等於沒說！
    但我隱約察覺，艾沫的精神不正常，應該是一種獨特的怪癖吧！
    接下來，穀爺又打聽扶搖的經營狀況。
    我並不隱瞞，扶搖集團的資金規模一再壯大，下屬的各公司發展迅速，策劃的項目也紛紛啟動。
    穀爺一再滿意的點頭，又說了那個我討厭的詞，孺子可教。
    一邊喝茶，一邊聊天。
    聊到了下午三點多，我才告辭穀爺出了門，跟四處拜佛的老黑匯合一處，依舊從後門離開了法台寺。
    開出十幾裏，我忽然有了尿意，都是喝米酒喝茶太多的緣故。
    看前後都沒有車，我也顧不上太多，吩咐：“黑哥，停下車，我去撒尿！”
    “好嘞！”
    老黑將車停在路邊。
    我下了車，站在路邊一棵樹旁邊，麵對著大片麥田，痛快的方便起來。
    剛提上褲子，我忽然看見，碧藍的天空中，有一抹暗影在移動著。
    像是風箏！
    但飛行範圍更大，身形也更加穩健有力。
    我心頭猛然一動，仔細辨別著形狀。
    沒錯，那是一隻老鷹……
    正在盤旋著飛翔！
    我不由敏感了，青蛇就有一隻老鷹，馴化得非常好。
    她甚至利用老鷹，投發毒蛇，差點幹掉了常校長。
    而她也想對我這麽幹，害得老子白天都不敢開窗。
    老鷹緩緩朝著遠處飛去……
    我不禁衝動起來，對站在路邊吸煙的老黑道：“黑哥，我們去跟蹤那隻老鷹，看它到底落在什麽地方。”
    “這……”
    老黑遲疑了，手搭涼棚看了眼，還是點頭道：“那就去追一下試試！”
    我們上了車，老黑啟動轎車，駛入了田間的一條小路。
    而我一直將頭探出窗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空中的老鷹。
    追了十分鍾。
    老鷹的形象清晰了很多。
    前方是一座小山，長著一些不知名的綠樹。
    山下有個小土屋，是農民用來看管田地的，看起來非常簡陋。
    就在小屋前方，還有一棵大樹，枝繁葉茂，成為曠野裏的一道獨特風景。
    老鷹盤旋幾周，就落在了樹上，還發出了幾聲高亢的鳴叫。
    這隻老鷹是青蛇訓練的嗎？
    我對此並不確定。
    也不確定，青蛇是否躲在這個小屋裏。
    有老黑在身邊，我也不怕，說道：“黑哥，我們去小屋看看，或許是殺手青蛇藏身的地方。”
    敵人的蹤跡，似乎已經顯現了。
    老黑也是蠢蠢欲動，答應一聲，隨後將車緩緩停了下來。
    老黑從座位下方，抽出一根鋼管拿在手裏，警惕地打量四周，跟我一起，朝著小屋緩緩走了過去。
    心髒在我的胸腔狂跳亂響。
    全身每一處細胞都處於極度的興奮狀態。
    我居然頭一次主動靠近我的對手！
    腦海浮現出一閃而過的成功畫麵，都讓我熱血沸騰，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最後的結果。
    可是，如果時光可以重來，我一定不會這麽莽撞……
    我也低估了青蛇的實力！
    嘭！
    小屋的門被人一腳踢開，一名穿著皮衣的高挑女人，從裏麵衝了出來。
    戴著假麵，看不清真容。
    可她的手裏，赫然端著一把雙筒獵槍。
    而獵槍黑洞洞的槍口，就這樣指向了我，宛如地獄惡魔的眼睛。
    不用懷疑，她，就是青蛇。
    “不……”
    老黑也慌了神，直接擋在了我的前方。
    “哈哈，周岩，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卻偏要闖進來。”
    青蛇放聲大笑，繼續步步逼近，牙縫裏吐著字：“老娘真是受夠了你，也受夠了這個破地方。沒想到啊，得來全不費工夫。”
    “青蛇，懸崖勒馬，還不晚！”
    我明知道是廢話，還是衝著她大喊了一句。
    “槽，你當老娘是弱智。幹掉了你，我就遠走高飛了，沒有懸崖，隻有一片坦途。”青蛇滿不在乎，又衝著老黑命令道：“黑大個，滾一邊去，否則，老娘一槍先崩了你！”
    “不可能！”
    老黑依然展開雙臂護著我，決然道：“臭娘們兒，除非你從我的身體上踩過去。”
    “夠義氣，那就一起去死吧！”
    青蛇繼續逼近。
    我們則緩緩後退，隻要靠近轎車，或許就有地方躲避。
    嗖！
    老黑將手中的鋼管，驟然拋向了青蛇。
    青蛇滿不在乎，淩空一個空翻，便將鋼管踢飛了出去。
    落下時，槍口依然逼近了我們。
    跑，不可能！
    我們一直都在獵槍的射程之內，透過青蛇的假麵，我甚至可以看見，她眼中閃動著興奮的光芒，像是發現了心儀已久的獵物。
    “黑哥，你走吧！”
    我心生絕望，卻也不想連累老黑。
    “不，我們是兄弟，我絕不會放棄你。”老黑堅定道。
    如果青蛇拿的不是獵槍，老黑當然有一戰之力。
    可是，
    附近很幹淨，連個石塊都沒有。
    任憑老黑武藝非凡，也難以組織起反擊。
    “周岩，體驗下死亡前的深刻恐懼吧！”
    青蛇口中發出哼笑，她很享受這種完全掌控的感覺，腳步竟然慢了下來。
    而樹上的那隻老鷹，也緩緩飛掠下來。
    它落在了青蛇的肩頭之上。
    青蛇走過了那棵大樹。
    唰！
    突然，一個身影急速從樹後掠出，手握一把鋒利的匕首，撲向了青蛇。
    正在得意中的青蛇，猝不及防，便被刺中了後背。
    嘭！
    青蛇身體後仰，下意識地扣動扳機，一排鉛彈，就在我和老黑的頭頂呼嘯而過。
    老鷹呼的一下飛走了。
    啊！
    青蛇則發出一聲慘叫。
    她猛然轉身，獵槍在手中一記盤旋，就衝著那人橫掃過去，快如疾風。
    嘭！
    獵槍重重擊在那人的頭上，打得對方一個趔趄。
    我這才看清楚，這是個女孩，穿著農婦的衣服，長相普通至極。
    這一下猛擊，女孩頭上便冒出了汩汩鮮血，瞬間染濕了頭發，順著眼角便流淌了下來。
    女孩兒胡亂擦了一把，突然躍起，用自己的頭顱，凶狠地撞在青蛇的麵門之上。
    啊！
    青蛇再度發出慘叫。
    女孩瘋了一樣，從青蛇後背拔出了匕首，毫不猶豫，又刺入到青蛇的前胸。
    獵槍脫手掉在地上。
    青蛇殘餘最後一絲頑抗，瘋狂揮動拳頭，猛擊著女孩的頭。
    兩人就這樣，一起倒在了地上。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以至於我跟老黑，都來不及做出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