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嬌嬌今天沒來上班，卻給我打了個電話。
    她要去料理一下母親的後事，請假三天，再來工作。
    電話裏的林嬌嬌，語氣平靜，並沒有哭。
    或許母親長久的沉睡消磨了記憶裏的親情，也讓她做好了心理準備。
    林方陽當真是流年不利。
    他的植物人妻子，去世了。
    不！
    林方陽或許樂見於此，像是獲得了解脫。
    此後，他就更可以光明正大的找女人了。
    猶豫再三，
    我還是給林方陽打了個電話，他接了，聲音格外沙啞，倒像是剛剛痛哭過。
    “林先生，從嬌嬌那裏聽到了消息，還請節哀！”
    “多謝！”
    林方陽客氣一句，哽咽道：“結發之情，今生都忘不了。我一直盼著她醒來，她卻還是狠心走了，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真虛偽！
    妻子植物人期間，林方陽哪還記得結發之情，他從未少了女人，尋歡作樂，夜夜笙歌。
    “我派人給你送一份禮吧！”我說。
    “真不用，心意領了！”
    林方陽拒絕了，聲音低沉地發著感慨：“時局紛亂，我打算低調處理此事，人生到頭來，總歸是塵歸塵，土歸土，帶不走什麽。”
    “那個，不用等孩子回來嗎？”
    我說的，當然是林方陽的兒子。
    素未謀麵，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
    林方陽聽懂了我的話，生氣道：“那小子算是白養了，出國留學，卻找了個洋妞，打算結婚，估計以後都不會回來了。跟他說了他母親的事兒，他說了句上帝保佑就掛了，眼裏哪有父母！”
    一聲重重的歎息，像是發自肺腑的。
    我安慰道：“是這樣啊，也可能是天氣不好，或者真有什麽事兒吧。”
    “你比我兒子懂事多了。”
    尼瑪……
    說句話也不忘占便宜，活該親兒子都不搭理你！
    “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
    “有你這句話，咱們就不白交往一場，多謝了。”
    林方陽虛情假意地掛斷。
    假期閑來無事，常思思成了扶搖大廈的常客。
    她邀請我去醫院太平間和郊區火葬場，都被拒絕了，又想到了一個刺激的地方。
    “周岩，咱們去屠宰場吧！”
    常思思眼中都是興奮之光。
    隻是想想屠宰場的味道，我都覺得鼻子發癢，再次拒絕了她。
    “你老拒絕我，每次都這樣，我真的會生氣的！”常思思嘟起嘴巴。
    “因為你老想去一般人不想去的地方。”我也皺起眉頭：“思思，咱們就不能去一個正常點兒的？”
    “好吧！”
    常思思終於妥協了：“那就跟我去看外公吧，前幾天他還提到了你，說你現在太出息了。”
    “這是……誇我嗎？”我不太確定。
    “你又想找什麽借口不去！”
    再不答應，常思思就要急眼了。
    “沒說不去，那就去看外公，我派人給他老人家買幾條魚。”
    “那就，多買點甲魚吧！”
    常思思提議道。
    甲魚？
    孟凡換了口味，不喜歡鯉魚了？
    看到我疑惑的眼神，常思思笑道：“他說甲魚更容易釣上來，也比較好養。”
    “我聽說，養了甲魚，別的魚可能養不了了。”
    “哈哈，管他呢，投其所好就行。”
    常思思才不以為意。
    我喊來鐵衛破軍，出去購買甲魚，多多益善。
    對，必須要活的。
    我還暗示鐵衛，貨比三家，多逛逛，不用回來得太早。
    其實，我就是不想在閑雅居吃午飯，下午走個過場而已。
    常思思明白我的心思，翻了個白眼，又去找劉芳菲了。
    我的手機響了起來，顯示未知號碼。
    網絡電話，大概率是昆姐。
    我遲疑著接通，卻是判斷錯誤，裏麵傳來個男人的聲音，很是熟悉。
    “周岩，好久不見了，是不是經常想起我？”
    我聽出來了，正是白強。
    這貨的臉皮真厚，老子隻是想讓他死！
    就憑他慫恿楊柳去謀害葉子，我都不想別人動手，恨不得親手弄死他。
    “白強，躲哪個耗子洞裏了？”我哼聲道。
    “讓你失望了，我正在遊山玩水，過得很滋潤。”白強得意道。
    “吹牛吧！”我很是不屑，這貨嘴裏沒一句實話：“影盟任務一再失敗，老鶴沒把你挫骨揚灰，都便宜你了。”
    “追殺你跟我無關，相反，我還幫你算計了林方陽，怎麽都不知道感恩呢？”白強不滿。
    “滾一邊去，你就不是個好東西。”
    “臭脾氣，說話真難聽。”
    白強哼了聲，又說：“如果你想消停下來，隻需答應了一個條件，影盟從此與你秋毫無犯。”
    “有屁快放！”
    “其實也很簡單，讓那個南宮……就是南宮倩他爸，將最新的成果資料，傳遞一份，萬事大吉。”
    南宮元？
    他可是生物學泰鬥，其從事的基因研究，有些部分是高度保密的。
    泄露出去，就是嚴重的背叛，會被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
    我心頭猛沉。
    沒想到影盟將黑手伸向了科研，而白強這個蠢貨傳話筒，居然連名字都記不住！
    就這水平，做春秋大夢都不配！
    我當然不會答應：“白強，你不要做夢了，這絕對沒可能。”
    “如果你做不到，那就隻能你去扛下所有，影盟不會放過你，等著風雨交加，倉皇逃生吧！”白強冷聲威脅。
    “能不能換個招數？老子聽都聽膩了！”
    我滿不在乎，繼而嘲諷道：“白強，你踏馬就是道貌岸然，喜歡米源，卻不忘勾搭別人。對了，你現在四處逃竄，到哪裏都害怕被人認出來，是不是不方便用高跟鞋吃飯了？”
    “槽！”
    白強果然惱羞成怒了，脫口而出道：“老子就好這一口，你能怎麽著？高跟鞋算什麽，我還喜歡用襪子裹米飯，用鞋墊泡菜湯呢！”
    “色香味俱全吧！”
    我愣愣附和一句，隨即發出爆笑聲，猛拍著大腿誇讚道：“臥槽，你這是靠著實力勝出啊，絕對的天下第一！”
    “你踏馬……”
    嘟嘟嘟！
    白強沒說下去，掛了電話。
    我樂觀估計，他已經被自己氣死當場。
    我笑了一陣子，琢磨著白強的話，忽然明白了一件事，當真驚出了一頭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