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風的話，讓付曉雅很是感動，眼圈都紅了，不由探身鞠了一躬。
    “風哥一直對我很好，也感謝風哥的信任和照顧，隻是……”
    付曉雅羞於啟齒，她不但是KTV的股東，也是重要的崗位人員。
    如今要去投奔雲夢迪，自己都覺得像是見利忘義。
    付曉雅不能遲疑，我接過話：“風哥，是這樣的，雲夢迪雲董來了電話，讓我姐去給她當助理，去臨州發展。”
    韓風愣在當場，上下打量付曉雅，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雲河集團財力雄厚，拔根汗毛都比KTV粗，不缺人才的。
    付曉雅這種水平，怎麽可能一去就擔任要職？
    可是，以雲夢迪的身價和地位，又怎麽會欺騙付曉雅？
    我繼續替付曉雅開脫。
    “我姐其實不想走，但我覺得機會難得。還有，雲董幫過我們，她的要求也不好拒絕。”
    韓風輕輕歎了口氣，點頭道：“曉雅，小岩說得對，你是應該去，好好發展。跟著雲董，前途不可限量啊，恭喜你了！”
    “謝謝風哥！”付曉雅感激道。
    拉開抽屜，韓風取出一捆錢，正是一萬，隔著桌子推過來，語氣裏帶著歉意。
    “曉雅，想不出給你什麽禮物，這點錢先拿去留著花，以後要是缺錢了，就說一聲。”
    “風哥，我不能要。”
    付曉雅急忙拒絕，“按照規定，像我這種突然辭職的，連工資都拿不到。”
    “什麽話！規矩就是咱們定的！”
    韓風略帶不悅，繼續說道：“我接手KTV時，一窮二白，你可是挑大梁的，哥哥心裏都有數。讓你拿就拿著，不然就是瞧不起我。”
    話說到這個份上，付曉雅隻好收下錢，又向韓風鞠躬致謝。
    我不由佩服韓風。
    韓風之前能成為義和堂的老大，絕不是單純靠著敢打敢殺，他待人真誠溫暖，也許是一種形式的收買人心吧！
    付曉雅提出放棄在KTV的股份。
    韓風卻沒不答應，創業難，全靠大家同心協力，才有今天。
    每一個付出的股東，都要享受未來的收益。
    “曉雅，哥哥隻想跟你說一句話，不要忘記家鄉平凡的風景，也不要忘記這段風雨同舟的時光。”韓風動情道。
    “嗯，我絕不會忘記！”
    付曉雅落淚了，哽咽道：“你永遠是風哥，也是老大。”
    “去吧！”
    韓風抬抬手，將椅子轉了過去，用袖子揉著眼睛。
    出了辦公室，付曉雅停住了腳步，哽咽道：“小岩，我……”
    “姐，走吧，別回頭。”
    我生怕她改變主意，推著她離開了KTV。
    付曉雅還是回頭了，她看著門前那些隻有夜晚才會亮起的彩燈，好半晌才商議道：“小岩，我想回家看看徐麗。”
    “好，我們一起回去。”
    我答應著，開上轎車，帶著付曉雅沿著街道，朝家裏駛去。
    一路上，付曉雅都在沉默，她的目光始終看著窗外，她想要記住這座生活過多年的小城，還有那些歡樂和痛苦交織的日子吧！
    家，到了。
    還是那樣陳舊，毫無生氣。
    我敲了幾下門，開門的正是徐麗。
    她沒戴口罩，臉上猙獰的傷疤觸目驚心，她看到我和付曉雅，眼中寫滿了驚喜。
    “快進來，我給你們切水果。”徐麗殷勤道。
    “不用了！”
    付曉雅雙手插兜，神色平靜道：“我們過來說幾句話就走。”
    徐麗臉上掠過失望，還是閃避到了一邊。
    我們走進屋內，並沒有看見我爸，也沒看到輪椅。
    徐麗解釋，我爸正在屋裏睡覺，他最近晚上睡眠質量不好，白天總要補回來。
    付曉雅坐在沙發上，點起一支煙，微微冷聲片刻，一聲媽，打破了沉寂。
    “媽！”
    聽到付曉雅喊自己媽？
    徐麗激動地滾出了淚珠，這個稱呼對她而言，已經很陌生了。
    “曉雅……”
    “你聽我說完！”付曉雅豎起一個巴掌，皺眉道：“我要走了，你別整天胡思亂想，搞得自己跟精神病似的。”
    “走？曉雅，你要去哪裏？”徐麗不解。
    “離開縣城，去很遠的地方，不知道什麽時候再回來。”付曉雅道。
    “很遠，那得是多遠啊？”
    徐麗徹底懵了，繼而哭道：“曉雅，小岩，我知道錯了，總給你們添堵。可我現在真的是一無是處，都沒個朋友可以說話。”
    徐麗誤會了！
    她以為我也走，跟付曉雅私奔去遠方。
    我冷著臉道：“我不走，還得在你們的折磨下，繼續熬下去。”
    徐麗臉色好了些，繼續追問道：“曉雅，你到底要去哪裏？”
    付曉雅看向了我，不想說。
    但我覺得，這事沒必要瞞著，衝她點了點頭。
    “我去臨州，給雲夢迪當助理。”付曉雅道。
    “這怎麽可能？”
    徐麗也不信，她眼中的付曉雅，是個難以管教的女兒，沒文憑也沒本事，怎麽會成為雲夢迪的助理。
    “是真的，下午就出發，眼不見，心不煩。”付曉雅道。
    “不，我不同意！”
    徐麗突然激動起來，“雲夢迪到底安了什麽心，來東安一趟，假惺惺跟我吃頓飯，就要搶走我的女兒，憑什麽啊！”
    “你算老幾！”
    付曉雅生氣了，哼聲道：“她能給我百萬年薪，體麵的身份，你能給我什麽？這個破家，還是屋裏那個的老廢物？”
    徐麗再次愣在當場。
    百萬年薪能誘惑的人太多了，也包括她這個涉世未深的女兒。
    “可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徐麗完全想不通，雙手把頭發都給抓亂了。
    “不不，曉雅，你冷靜。天上不會掉餡餅的，我們家也平凡無奇，現在更是沒落了，她沒理由要走你。”
    “槽！早知道就不來了！”付曉雅狠狠掐滅煙頭，猩紅著眼睛吼道：“即便是個陷阱，我也想去闖！哪怕是死了，爛了，也能告別過去，你踏馬懂不懂？”
    徐麗一聲長歎，終於點頭道：“你走吧，我這樣沒用的母親，沒有也行。”
    “別說這些刺激人的廢話，我要不是看你實在可憐，才不會回來告訴你。”付曉雅厭煩道。
    就在這時，傳來了敲門聲。
    徐麗連忙找到口罩戴上，過去開了門。
    外麵站著的，正是律師張義，他臉色很難看，開口道：“徐麗，關於那筆錢的事情，我想跟你當麵談談，總要找到個解決方案。”
    “進來吧！”
    徐麗讓張義進來了，張義一看到我和付曉雅，臉色就更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