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風猛吸幾口煙，正色道：“楚海龍接連失利，步步緊逼，陷入瘋狂。我思索了很久，打算真正啟動風雲堂，多招攬一些人，才有資本跟他對抗。”
    我沉默了！
    到底走到了這一步……
    韓風重出江湖，又要成為東安縣暗處的一股勢力。
    “咱們兄弟情深似海，你來擔任唯一的副堂主，誰都必須聽你的調遣。到時候，有人常圍在你身邊，楚海龍就無從下手了。”
    韓風給我拋來一顆甜棗，也是為我的安危考慮。
    換做剛畢業的那會兒，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身邊帶著一群小弟，吆五喝六地走在街上。
    如今不同，我接觸過常勇局長。
    他一再提醒我，千萬不能走錯了路，否則就無法回頭。
    啟動風雲堂，韓風心意已決，看來是勸不動的。
    我不想摻和，堅定地推辭了。
    “風哥，我沒什麽能力，也不懂江湖規矩，我不會參與風雲堂，更不想擔任副堂主，隻想平平淡淡的生活。”
    韓風麵現不悅，繼而發出長長的歎息。
    “兄弟，樹欲靜而風不止，你想與世無爭，楚海龍不會善罷甘休的。”
    韓風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我小心點就是了。”
    我搖了搖頭，又衝著韓風抱拳鞠躬，“祝風雲堂蒸蒸日上，也祝風哥重現輝煌。”
    “兄弟……”
    韓風抓抓頭，不知道該說什麽。
    “風哥，我去忙了。”
    說完，我便走出了辦公室。
    KTV長長的走廊，飄蕩著若有若無的歌聲。
    我忽然就覺得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忽遠又忽近。
    那些人，那些事，都顯得那麽不真實。
    夜色降臨。
    KTV格外熱鬧，人來人往。
    新任的大堂經理鄭娟，趾高氣揚地指揮著服務員們，唯獨不敢指揮我。
    我覺得KTV格外嘈雜，簡直是群魔亂舞。
    不到九點，我就離開KTV，獨自穿過街道，回到了家裏。
    家裏沒有付曉雅，卻處處都有她的氣息。
    我走進她的房間，打開衣櫃，久久凝視著那些好看的衣服，回憶著她的笑顏。
    好半晌，我才將櫃子下方的黑絲襪撿起來，仔細地掛好。
    我又躺在她的床上，嗅著她殘留的馨香。
    付曉雅走了，此去經年，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許久之後，我才來到客廳，孤單地坐在沙發上。
    打開手機，當屏幕亮起時，收到了付曉雅發來的幾條短信。
    “傻瓜，以為你能追上火車？”
    “跟雲董聯係過了，她說親自去車站接我。”
    “哈哈，對麵床的男人失戀了，正在哭呢。”
    ……
    從簡單的文字中，我能感受到付曉雅的逐漸開朗，自己也終於笑了。
    給付曉雅發了條短信，“姐，晚安！”
    付曉雅沒回複，應該是手機關了。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顯示的號碼還是李鍾雷。
    狗皮膏藥！
    我不屑冷哼，斜靠在沙發上接通。
    “周岩，你在哪裏？”李鍾雷質問的冰冷語氣。
    “這個點能在哪兒，當然是家裏啊。”
    “付曉雅跟你在一起嗎？”
    “沒有！”
    “她在什麽地方？”
    “不知道。”
    “周岩，注意你的態度，付曉雅涉嫌一起盜竊案，你要是包庇她，就是犯下了包庇罪。”李鍾雷威脅我。
    “李警官，你怎麽說話呢，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我很不耐煩，就差開口罵他，“說付曉雅涉嫌犯罪，那你去抓她好了，再騷擾我，就去投訴你。”
    “別以為你有點社會關係，就了不起，法律麵前，人人平等。”
    “珍惜你身上的警服，扒下來，可就穿不上了。”
    我冷哼一聲，直接掛斷了。
    李鍾雷沒有再打過來，他拿我沒轍，否則會直接找到家裏。
    他說付曉雅涉案，沒有足夠的證據。
    否則，去火車站查詢付曉雅的行程，也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話雖如此，我依然替付曉雅捏了一把汗。
    幸好及時離開了，被警方纏上，指不定會發生什麽。
    沒過一會兒，徐麗的電話也來了。
    她哭泣著詢問付曉雅是否已經上車，又說讓我常回家看看。
    我很煩，嗯啊敷衍幾聲，也就掛斷了。
    看了會兒電視，我頗感無聊，便回到房間躺下來。
    我將付曉雅送我的鋼筆，放在枕畔，幻想著她就住在隔壁房間，倒也不覺得孤單。
    新問題擺在眼前。
    韓風啟動了風雲堂，隻怕夜美KTV將成為風雲堂的大本營。
    我繼續留在那裏工作，不可避免會跟他們接觸，也難保哪天會被他們拖下水。
    沒有付曉雅的KTV，對我而言，毫無半點吸引力。
    思索了很久，我終於做出一個重大決定。
    離開KTV，離開這個江湖場，去周順公司正式上班！
    劉芳菲一定會非常歡迎我。
    她也不想獨自打拚，需要一個陪伴。
    睡到上午九點多，我洗漱完畢，拿著摩托車鑰匙下了樓。
    嚐試啟動，跨坐上去，就在小區裏騎了幾圈。
    會開車的我，很快就掌握了騎摩托的技巧，一路帶著風，有種說不出的自由。
    騎出小區，來到了KTV。
    我再次來到韓風的辦公室，他正叼著煙，在桌子上寫著什麽。
    見我進來，韓風露出笑臉。
    “兄弟，我知道你在避諱一些事情。所以，我打算將風雲堂換一種形式，成立風雲保安公司。”
    換湯不換藥。
    保安公司不過是幌子，本質上依然是江湖幫派。
    “風哥深謀遠慮，令人佩服。”我豎了豎大拇指。
    韓風一陣皺眉，擺手道：“兄弟，跟哥哥別玩虛的，不習慣的。”
    “我支持風哥成立保安公司，或許還是一條生財之路，向外輸出保安，賺取傭金。”我換了個說法。
    “我就是這麽打算的，搞勞務輸出，沒準還能幫縣裏解決就業，讓社會更安定。”
    韓風道貌岸然，又說：“兄弟，你來擔任風雲保安公司的法人吧！”
    這還是等於參與到了裏麵，我堅決不同意。
    “風哥，這當然不行，你是老大，必須你來擔任法人。”
    “兄弟，隻有你最適合，別推辭了！”韓風堅持道。
    “真的不合適！”
    我搖了搖頭，鼓起勇氣道：“風哥，我今天來，是想向你辭職，離開KTV。”
    啪嗒。
    韓風手中的筆掉落在桌子上，他震驚之餘，臉色也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