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44章 不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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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啦!”
    屋內傳出常勇的大聲回應,一邊開門,一邊往身上套衣服。
    隻是一看到外麵站著的穀爺,臉色就沉了下來。
    我好像懂了。
    曾經有段時間,穀爺就是這樣喊常勇起床上班的。
    潛意識裏,兩人都形成了一種習慣。
    “不留你們住了,回家吧!”
    穀爺的語氣裏,竟帶著一絲戀戀不舍,還揉了揉眼角。
    常勇並不領情,直接挑明:“你怕過了十二點,我跟你翻臉。”。
    “我不怕。”
    穀爺輕笑,自信道,“在這裏你動不了我一根毫毛,隻是不想跟你鬧騰,破壞了生日的好心情。”
    “你為什麽困著她?這很殘忍的。”常勇壓抑的低吼。
    “還要我說多少遍?是她願意跟著我,我也從沒強迫過她。今天你也看到了,她有很強烈的表現欲,就是這些年智商有點低,不愛學習。”
    穀爺迎著常勇尖銳的目光,繼而勸說:“大勇,都過去了,你有穩定的家庭,兒女成雙,幸福美滿,何必執著呢!”
    “可你毀了她!”
    常勇額頭暴起的青筋蜿蜒至脖頸,直至淹沒在衣領裏。
    讓我這個旁觀者很擔心,下一秒,穀爺就會被鐵拳打翻在地,再沒有了下一個生日了。
    然後,我也沒了……
    “隨便你怎麽說,放人不可能!”
    穀爺眼神恢複了冷漠,又補充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有一天,我會落在你的手裏,身披刑具,苟延殘喘。到那時別手軟,早點讓我解脫,去陪伴黃泉下的愛人,便再無遺憾了。”
    “我記住了,並將為此努力!”常勇咬牙道。
    “到那時,你不要留她在身邊。”
    穀爺笑了,格外陰森,不懷好意地提醒:“因為,她會殺了你。”
    常勇突然揪住了穀爺的脖領子,將臉湊到穀爺麵前,終於沒忍住說出了詛咒的話。
    “你,一定不得好死。”
    “白眼狼!”
    兩道冰寒犀利的寒光從穀爺眯起射出,這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急忙上前拉住常勇的胳膊。
    “常局長,咱們該走了。”
    “後會……無期!”
    常勇鬆開了穀爺,大步朝著樓下走去,頭也不回。
    “後會……再見!”
    我朝著穀爺匆匆揮了揮手,算是道別了,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酒店門口,一名打著哈欠的年輕人,將手機還給了我。
    來到車前,常勇將覆蓋的黑布一把扯下,用力拋到了遠處,將一株盆栽的小樹,籠罩在其中。
    我們上了車,常勇鐵青著臉調整車頭,轎車轟鳴加速,直接衝出了大門。
    此時,晚上十點半。
    植物園裏冷冷清清,路燈昏黃,已無遊客。
    很快就來到植物園的門前。
    值班的保安聽到呼嘯的車聲,急忙從崗樓裏跑出來,忙不迭地開了門,還下意識地打了個敬禮。
    出了植物園,常勇的車速更快,像是在發泄。
    就在這時,對麵來了一輛黑色轎車,速度也不慢。
    兩輛車擦肩而過,我還是看到了後排座那個中年男人的側顏,正是林方陽。
    他不會也是去植物園吧?
    錯不了!
    林方陽跟穀爺的關係非同一般,穀爺生日豈能不去捧場,隻是他跟那些流氓們不同,得到了單獨接待。
    植物園附近本就僻靜,夜晚更是沒個人,車輛也很少。
    常勇開出了幾條街,這才放慢了車速,長長吐出胸膛的一股悶氣,聲音沙啞疲憊:“周岩,找個酒店住下,還是回東安?”
    “我想回東安,又怕你太辛苦。”我坦言道。
    “那就回去吧,我身體還行。”
    常勇顯然不想留在這裏,今晚發生的事情,讓他的情緒非常差,甚至不顧跟穀爺的約定,到底在臨行前翻臉了。
    那個躺在餐台上的女人到底是誰?
    又跟常勇是什麽關係?
    一定非同一般。
    這當然都是我不該打聽的,難得糊塗,也是一種處世的技巧吧!
    中途加了一次油,常勇目光堅定,穿過燈火闌珊的街道,駛離了平川市。
    公路上,夜色更濃。
    常勇一邊開車,一邊摸出一支煙,我連忙懂事地幫他點上。
    半開著車窗,常勇猛吸幾口,這才恢複了狀態,輕輕歎口氣。
    “今天失態了,讓你看笑話了。”
    “常局長放心,我保證什麽都不說,都爛在肚子裏。”
    “老痞子,這就是他最後的瘋狂,惡貫滿盈,天都要收的。”
    常勇使勁鳴了幾次車笛。
    “他可能有預感,所以要退隱江湖了。”
    我的話,常勇並不認可,沉聲道:“他就是這一說,不能信的。我太了解他了,不甘寂寞。還說別人表現欲強,他才是最不安分的。即便躲進老鼠洞裏,也不忘發號施令。”
    “常局長,他給了我兩塊金條,推辭不下,該怎麽處理?”我詢問道。
    “又不能確定是贓物,你留著就是了。”
    “可心裏總覺得很別扭。”
    我違心地說道,也是不想給常勇留下貪財的壞印象。
    其實,我手裏就有一根來自穀爺的金條,是從我爸那裏得到的,如今就放在辦公室的抽屜裏。
    還有個小金牌子,給了劉芳菲。
    “真不想要?”常勇問道。
    “不想。”
    “哪天喊著思思,到銀行換成現金,一起去捐給東安縣福利院吧,就當替老痞子贖一點罪孽。”
    捐錢有必要喊著常思思嗎?
    我不理解常勇這種迷惑的安排,卻隻能答應下來。
    夜晚開車,當然更要打起精神。
    常勇可能怕發困,倒是一直跟我聊著天。
    他認為,穀爺將我叫到身邊站著的做法,大有推出接班人的意圖。
    一定有很多人猜測我的身份,並為此格外小心。
    幸好有麵具,那夥人不知道我是誰。
    否則,我一定會成為平川市江湖裏,呼風喚雨的人物。
    我聽到後格外心驚,連忙表態,絕不會參與到江湖是非中。
    我沒有穀爺的狠辣無情,更沒有他的老奸巨猾。
    我那點可憐的江湖經驗,還是跟韓風學的,其實也百無一用。
    最重要的一點,我沒有穀爺的勃勃野心,成為所謂的大丈夫,轟轟烈烈,頂天立地。
    我目前的追求,努力經營公司,努力賺錢,讓自己成為一名真正的有錢人。
    午夜十二點,我們還在路上。
    突然,常勇猛然停住了車,罵道:“缺德的玩意,真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