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掛斷幾分鍾後，秦所長就打了回來，語氣裏帶著焦急。
    “小曼不在家！說是和她媽聊了好久，都挺高興的，結果她媽回屋睡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不見人了！現在，小曼的手機也打不通了。”
    “抓緊找吧！”我叮囑道。
    “到底怎麽回事兒？”秦所長追問。
    “她剛才給我發了條消息，在路上。”
    “快說說全部消息內容。”秦所長急切催促。
    我照著短信內容，如實地念了一遍，就聽到秦所長一聲長長的歎息。
    “唉，這孩子可真傻，她怎麽可能鬥得過林方陽，這是自尋死路啊！”
    毫無疑問，於晴曼拿起了複仇的小刀。
    秦所長說得沒錯。
    林方陽身邊防備森嚴，尤其對於晴曼的戒備心更重。
    連打架都不會的於晴曼，怎麽可能實現目標？
    一旦被抓到，後果無法想象。
    “我也聯係不上她，怕是幫不了什麽忙。”我坦言道。
    “我明白，派出所馬上把小曼列為失蹤人口，聯絡附近警方幫著找人。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她，帶回家裏看起來！”
    秦所長匆忙結束了通話。
    從於晴曼發來的短信看，她精神很正常。
    如果她喬裝改扮，專走僻靜的地方，想找到她也不容易。
    我的心情也不太好，於晴曼走到今天的慘淡光景，都是拜林方陽所賜。
    林方陽，畜生不如！
    夜色降臨。
    餐廳派人送來四個菜，一大盤烤串和幾瓶啤酒，放在另一個辦公室裏。
    我在這間辦公室裏，接待了張鵬。
    他顯得很拘束，一坐下來，雙手就不停地搓著褲子。
    我給他倒了一杯啤酒，笑著舉杯道：“兄弟，非常感謝你兩次提前給我打電話，也敬佩你有一顆正義之心。”
    “周董過獎了！”
    張鵬跟我碰了一杯，又抓了抓頭，訕笑道：“來這裏吃飯，怕是違反了紀律，但心裏覺得周董人不錯。”
    “哪來什麽違反紀律，我又不是涉案嫌疑人，警察也可以交朋友。”我滿不在乎道。
    對。
    張鵬嘴角抽了抽，算是笑過，也是個不太會說話的人，愣了片刻，問道：“周董，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
    “相逢是緣分，吃個飯而已。別想那麽多！”
    我擺了擺手，“招待不周，多多擔待。”
    “哪裏話，謝謝周董的款待。”
    張鵬這才放鬆下來，開始用餐，喝酒、吃菜、擼串，手上動作不停。
    他不是不太餓，而是真餓了，可以用狼吞虎咽來形容。
    “周董，你也吃啊。”
    張鵬嘴裏嗚嗚著，將兩個烤串遞到我手上。
    我笑著接過來，調侃道：“工作太忙，中午都沒吃飯吧？”
    “沒顧上！”張鵬擺擺手，灌了口啤酒，笑道：“周董打電話那會兒，我正泡著麵呢，聽說有烤串吃，就便宜同事了。”
    說完，我倆相視大笑，響亮碰了個杯。
    我告訴他，自己不是官二代，也不是富二代，就是個來自東安縣的落榜生。
    機緣巧合，貴人相助，才坐到了扶搖集團董事長的位置上。
    經營這家集團，也是舉步維艱。
    這些話，張鵬半信半疑，他認定我是有背景的，卻也不點破。
    張鵬告訴我，他是警校畢業的，當了兩年保安，才被分配到南平區派出所，如今的身份就是一名治安警。
    工資不高，任務不輕，三餐也不規律。
    張鵬是平川本地人，父母都是工人，家境普通，上麵還有個姐姐，遠嫁他鄉。
    他最喜歡看偵探片，理想是當一名刑警。
    張鵬的理想，劉隊長是能幫忙的。
    我卻沒提，來日方長，隻是笑著敬了他一杯，祝他心願達成。
    話題聊到了副所長李鍾義。
    張鵬直言不諱，他對李鍾義的印象很差，這名副所長愛擺譜，脾氣大，還一再給他穿小鞋，總安排髒活累活。
    李鍾義一周沒上班了，聽說犯了事，正在接受組織調查。
    張鵬還聽說，李鍾義就是我給搞掉的，這個消息在派出所內部都傳開了，都對我帶著幾分忌憚。
    “這當然是謠言，我沒那個本事。”
    我自然不會承認，又含糊其辭道：“李鍾義找我的茬，不是一回兩回了，他就是看我不順眼，沒給他送禮吧！”
    “我也覺得是故意找茬，沒憑沒據，動不動就想抓人，哪像是一名警察該幹的事。”張鵬附和道。
    “張鵬，平時累了，就去平川大酒店，那裏有愛警小屋。”我提醒道。
    嘿嘿，張鵬咧嘴笑了，試探問道：“周董，在那裏睡覺吃飯，真的免費啊？”
    “當然，餐飲和休息，全部免費。”
    “早就接到通知了，就怕還有不知道的消費，我那點工資可去不起。”張鵬放鬆笑了：“我晚上偶爾也有巡防的任務，尤其是後半夜，又困又累的，恨不得靠在牆角就睡一覺。”
    我將一個寫著手機號的紙條遞給張鵬，笑道：“平川大酒店的韓董，我哥們兒，去酒店後有什麽事情，直接找他。提我一句，管保第一時間解決。”
    “謝謝！”
    張鵬欣喜不已，連忙擦擦手接過去，直接就錄入到手機通訊錄中。
    一頓飯，吃到快晚上十點。
    張鵬酒意微醺，笑聲不斷，跟我一再握手後，這才告辭離開。
    我回到辦公室的套間裏，就接到了秦所長的電話。
    “小曼有消息嗎？”我連忙問道。
    “沒有！”
    秦所長一聲歎息，“一路調取監控，排查走訪，有了一點線索，小曼消失在城北李莊附近。但周圍的田野都找遍了，沒有人影。”
    “她就是故意躲著。”
    “這大晚上的，多不安全。傻孩子啊！”
    秦所長很擔憂，“周岩，還是想請你幫個忙。”
    “說吧，隻要我能做到的。”
    “小曼的目標地肯定是平川市，今天太晚來不及了，明天我給你發一份小曼的資料，幫著在報紙上發一份尋人啟事吧！”秦所長商議道。
    “可以。”
    我答應下來。
    “登報的錢，一定會轉給你。”
    “不用了，沒多少錢，多安慰下小曼的父母吧！”
    “小曼的媽媽也快瘋了，幾分鍾就來一個電話，哭個沒完，這算什麽事兒啊！”
    秦所長歎息連連，結束了通話。
    我將自己的私人郵箱，通過短信發給了秦所長，這才又出了套間，跟南宮倩聊起了這件事。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於晴曼的目標，就是幹掉林方陽。”
    南宮倩有些幸災樂禍。
    “她做不到，隻能把自己搭進去。”我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