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陽接著解釋。
    “那些實習生多數正常上下班，公司的技術骨幹都是自願加班的，希望早日拿出成果，上來那股勁兒都能忘記時間。
    還有，科研的靈感都是突然冒出來的，比如萬畝田，就經常半夜起來，鼓搗一陣子，再倒下來睡覺。”
    “確實如此。”劉芳菲不滿道：“有些事情的完成，無法用工作時間來約束。一日三餐，還未必到點就有胃口呢！”
    “要是這樣，就堅決不能調整，一旦扼殺了大家的創造力，尤其是技術骨幹，那我們的損失就嚴重了。”我堅定道。
    “罰單沒什麽用，一旦提起行政複議，多半會被取消。”
    法務部主任蔡鍾波，對此很有信心。
    嘭！
    劉芳菲拍了下桌子：“即便真交錢，也不算什麽，還能天天來開罰單？我們不能任由這種勢頭蔓延，讓他們覺得星辰集團是個軟柿子，可以隨便捏。”
    “那豈不是交的很窩囊？”南宮倩抱怨。
    我壓壓手，提議道：“大家先冷靜下來，商議一個穩妥的方案吧！”
    討論了一個小時，直到夜幕降臨，方案出來了。
    考慮到科研創造靈感的特殊性，自願加班的，不能幹涉。
    除了航天、生物、新材料公司，其餘單位不鼓勵加班。
    行政複議必須提起，有法務部負責，但可以再等幾天，觀察下動靜。
    坐以待斃不可取。
    集團必須展開反擊，將勞動局這種以執法為由，故意找茬的行為，公之於眾，讓大家給評評理，就等於給他們施壓。
    那就找媒體報道。
    我立刻聯係了貝玲玲，讓她就此事采訪劉芳菲，爭取明天一早就能登報。
    貝玲玲又嗅到了熱點的氣息，自然是興奮的滿口答應，表示自己加班沒人在意，熬夜也得趕出稿子來！
    晚飯後，
    我回到辦公室裏，龍騰來了電話。
    我懶得搭理他，直接掛斷。
    結果他又打來了，我還是掛斷。
    如此反複七八次，我直接關機。
    這貨卻跟個賴皮狗一樣，居然又打我的座機。
    不讓他汪汪兩聲，隻怕要憋死人的。
    我沉著臉接了起來，哼聲道：“老龍，有屁快放。”
    “哈哈，周岩，心裏那是老鬧騰的吧？”龍騰大笑。
    “沒什麽，五十萬罰單，對星辰而言，不疼不癢，誰也不當回事兒。”
    “財大氣粗，佩服。”
    龍騰噓呼一句，又厚顏無恥笑道：“山雨欲來風滿樓，這隻是黎明前的黑暗，陸續還有很多。”
    “長點兒能耐了。”我冷笑。
    “還別說，這一招是跟李祥學來的，但沒有他那麽無恥狠辣，動輒百萬千萬的罰單，道義上也站不住啊。就得小打小鬧，多來幾次。”
    臥槽！
    我都被氣笑了，譏諷道：“跟我講道義，這還不叫無恥？再來幾次，你都比李祥狠辣了。”
    “心懷感激吧，你得這麽想，這就是鍛煉星辰集團的抗壓性，有利於將來的健康發展。”
    龍騰唱著高調，叮囑我趕緊開機，這才得意地掛了電話。
    真踏馬幼稚。
    我覺得龍騰白活這麽大的年紀，沒有看清事情的本質。
    鬧得越歡，倒得越快。
    從哪方麵講，他都沒站到道義的一方。
    ……
    《南都時報》從來不會讓人失望。
    次日，報紙依然是頭版頭條，發出了一篇新聞報道。
    《星辰航天麵臨五十萬罰單，自願加班和超時加班的矛盾，如何化解？》
    標題很長，內容更長。
    可見貝玲玲熬夜下了不少功夫。
    這篇文章，並沒有在言辭上攻擊豐江市勞動局，而是以探討的方式，從多角度論述此事，有理有據，語言還很生動。
    超時加班違反法規。
    自願加班如何控製？
    科研工作具有特殊性，靈感稍縱即逝。
    強迫科研人員按時離開，是不是等於拖了科研的後腿，也妨礙了科研奮鬥不息的精神？
    文中還強調，記者采訪了多名星辰航天的員工，他們對於按時上下班，表現出強烈的反感。
    其中還有個緣由，星辰航天在管理上，采用了創新模式，支持更為靈活的工作形式。
    科研人員白天睡覺的也大有人在。
    睡覺這段時間，是否該不計入工時之內？
    我對這篇報道非常滿意，用詞謹慎。
    說明不是星辰航天在胡攪蠻纏。
    閱讀完畢，我將網絡鏈接發給了尚陽。
    尚陽心領神會，立刻組織星客聯盟成員，開始在網絡上大量轉發，還用了吸引眼球的標題。
    驚爆，星辰航天被罰重金！
    此事，很快就成為新聞熱點，網友們展開了激烈的辯論。
    一方認為：無論什麽情況，都不該加班。
    科技人員也不例外，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或許就有人因此晝夜顛倒了。
    另一方則反駁：自願加班，管不著。
    還有人煽情，正是科研人員廢寢忘食的拚搏精神，才有當今科技的進步，向他們致敬。
    中午時分，
    網絡上出現了一篇某大報的采訪。
    “航天七星”之一的傅思履，對星辰航天自願加班一事，做出表態。
    科研精神，不能以阻止自願加班去扼殺。
    他本人就長期加班，所帶領的科研項目團隊，自願加班是常態。
    傅思履的話，代表航天科研界的態度。
    又有多名科學家發言，都站在傅思履這一邊。
    雲夢迪當然關注了此事，打來了電話。
    “小岩，不必為這點小事鬧心，他們翻不了天。”
    我笑了笑：“雲姨放心，我心情很平靜，就是覺得如果不反擊，他們還會變本加厲，沒完沒了。”
    “你做得也對，豐江市的相關領導，正在就此事開會商議，相信很快就有結果。”雲夢迪安慰道。
    “是不是又驚動了秦市長？”
    “當然，秦悅秀就在航天技術公司，他豈能坐視不理。任誰都能看出來，勞動局就是故意找事，讓他們蹦躂吧，早晚都暴露出來。”雲夢迪冷哼。
    非常難得，雲夢迪又問起了徐麗的情況。
    我也沒有更多信息提供，隻是認為，徐麗未必能耐得住寂寞，難保哪天就還俗了。
    雲夢迪最後一句話，徐麗做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