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色·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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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 且說莫微在府中閑適的澆花弄草時,一隻半大不小的信鴿箭羽般撞了過來,一時間鳥仰桶翻,連同木桶邊的花草也免不了遭殃。
信鴿撲騰了兩下,堪堪站穩,便咕咕的叫個不停。
曉風取下信條,那鴿子便撲騰騰的飛走了。
莫微接過來粗略的看了眼,思忖片刻, 心道這玉王真是閑的蛋,疼。
不出所料,一炷香的時間後,玉王親自來找他了。莫微坐在輪椅上,吩咐曉風去拿些解暑的酸梅湯來。
這玉王被曬得滿臉通紅,牛飲一盞茶後,殘月便拿著折扇替他扇風。
“莫大哥,本王府上來了些漠北人士,他們無一不精通醫毒之術。莫大哥這腿雖說已無大礙,但餘毒不清,難免以後不會再發作, 倒不如趁此機會,去本王府上讓他們瞧瞧。”
莫微心知,這廝親自登門,絕非隻是為了他這腿。
他唇角微微勾起,“玉王有何條件,但說無妨。”
褚緋玉嘿嘿一笑,直白道“本王想讓莫大哥一起,去探探那血靈。”
鬼使神差的,莫微沒有拒絕,褚緋玉見此,連酸梅湯都懶得喝,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又一頭鑽進那灼灼驕陽中。
殘月“啪”的一聲合扇,劈手奪過曉風手裏的一碗酸梅湯,大飲一口,酸得直翻白眼。
而曉風落井下石的笑了幾聲,道“這碗酸梅湯原是給玉王喝的,所以….…我沒加蜂蜜。”
得知白衍之和何瀟也是為血靈來時,洛韶容感覺不太對勁,可糾結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何瀟一挑眉,扔出個巴掌大的木盒子在桌麵上,白衍之見狀,緊隨其後,拿出個一模一樣的木盒子出來,示意洛韶容打開。
洛韶容也不含糊,打開第一個木盒子, 裏頭擺放著十顆褐色藥丸,黃豆大小,明黃色鍛布襯著藥丸反射出幽幽光暈。
她又打開第二個盒子,與前者一模一樣。
她奇道“你們這是…偽造了多少!”
“不多。”白衍之比了個手勢,頗為自豪的道“算上這兩盒,總共五百顆。不過,你要清楚,偽造血靈的,可不止本座一個。”
白衍之沒說剩餘的拿去了哪裏,洛韶容也不好多問,反正京城裏出現的血靈也是偽造的。她隻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安心等著莫微那隻大魚上鉤就行了。
正當時,有人敲了敲門,風竹瞧了瞧洛韶容,見她點頭了,才跑去開門。 是挎著小竹籃的翠萍,她揚聲笑道“姑娘要的酒,我給送來了。”風竹便引她進來,閂了門。
見著屋裏多了兩個陌生男子,翠萍也不多問,畢竟小姐雙十之年了,還未嫁人,偶爾寂寞也是應該的,怪不得小姐不喜歡那些柔弱美男,原來好這口。
她擺出一副“不必害羞我都懂”的神情, 朝著洛韶容略一福身,將小竹籃裏的酒盡數拿了出來。
末了,還有一封信。
她對洛韶容使了個眼色,比了個手勢, 複又轉身走了。
洛韶容將信攏進袖裏,道“這是我頭次帶風竹來京城,師兄們對京城熟,便帶著風竹去逛逛。”
風竹雖懵懂,卻也猜到,有她在,可能會誤了小姐的事。
白衍之當然是樂意之至,領著風竹便要走。
“風竹,易容麵具千萬不能摘下,還有, 不要和眼線暗中碰麵,翠萍已經被影子盯上了,你也要小心。”
她還是不放心似的囑咐白衍之和何瀟, 不能讓風竹離開他們的視線。
白衍之難得嚴肅,保證不會讓風竹少了一根頭發,洛韶容這才目送他們離開。
她將信看了一遍,將之用燭焰燒成灰燼,而後坐在窗邊,將窗戶開了點縫,注視著街上的行人。
果真,多了許多江湖中人。他們曆經了風吹日曬,頂著這烈日,既不撐傘,也不戴鬥笠,一個個曬得臉皮發紅, 油光滿麵,倒是很容易與京城人士區分開來。
入夜,黑衣人行路,在鱗次櫛比的屋頂上飄過,幾乎沒發出一絲聲響。
在人潮擁擠的繁華街道上,嬉笑聲不絕於耳,也沒人去注意屋頂上時不時掠過的幾道形容猥瑣的人影。
青天白日很少有人出門,到了日下西山,熬過了那段悶熱,街上的行人便多了起來,可謂是車如流水馬如龍。
形態各異的花燈最受人喜愛,不少人結伴去河邊放花燈,伴著流水淙淙,花燈交織如晝,一派安然。褚緋玉提著盞兔子花燈孤魂野鬼似的遊蕩,心道父皇雖然貪色,好在算是個明君。
他並非像莫微所想的那樣,恃寵而驕, 每日咋咋呼呼。他也有傷心的時候。比如,他的母妃失寵,從前熱鬧的王府, 也逐漸門前冷落。
可他沒用,文不成武不就,直言直語,又不受人待見,他也怕,有一日,自己會像母妃那樣失去父皇的庇佑。
這也是他愛纏著莫微的原因。
因為莫微身上有種既親切又疏離的感覺,就像不在凡塵似的,這也許是他在寺廟待三年的緣故,跟他在一起,褚緋玉才不用提心吊膽的提防著,反倒有些安心。
倘若他真的把莫微的腿徹底治好,就拜莫微為師,當然,治不好也要拜他為師。
褚緋玉認真的想著,沒注意迎麵撞上來一個人,他當即“哎喲哎喲”的慘叫起來,腦子有些發懵。
那女子顯然也沒料到,在這寬闊的大街上,就因為轉頭看了眼花燈,便被人撞翻了手上的糖人麵人和糖葫蘆。
她捂著隱隱發痛的手臂,望著那狼狽的撿花燈的身影,她道“你眼……”
瞎字還沒說出口,隨後趕上的白衣男子便把她拉到一邊,“風竹,你忘了容兒說了什麽,還跑得那麽快,要是失散了,本座看你哭還來不及。”
風竹當即覺得萬分委屈,指著那站在原地手足無措的少年“是他撞了我,我……哼!”
褚緋玉隻覺得這嬌軟的聲音有些耳熟, 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聽到過。他瞥了眼地上可憐的吃食,在懷裏掏出一錠銀元寶,“是本……在下對不住,這錠銀子,就當是賠你們的了。”
風竹氣哼哼的去找何瀟去了,心裏覺得何瀟雖然少言少語,卻比這白衍之靠譜得多。
而白衍之接了銀子,草草抱拳行了個禮,也追著風竹去了。他想,回去一定要找洛韶容告狀。
他們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人群中,褚緋玉卻呆立原地望了好久,這種最樸實的親情, 在吃人不吐骨的冰冷皇宮裏,是體會不到的。
好不容易帶著風竹這小祖宗回了客棧, 白衍之和何瀟手裏拿了不少點心,風竹不忘自己吃,說小姐喜歡甜食,非得要白衍之這個冤大頭每樣點心都買一份,讓小姐嚐鮮。
白衍之欲哭無淚,她去諂媚她的主子,關他什麽事啊。
風竹喜滋滋的跑上樓,卻見屋裏漆黑一片,莫非,小姐這麽早就睡了?
她輕輕一推,門便開了。
白衍之嘖了一聲,抱怨道“這容兒是屬老鼠的嗎?也不掌燈。”
屋裏一點動靜也沒有,還是風竹去掌燈,瞬間便亮堂起來。
他們將東西擱在桌上,十分同步的甩了甩發酸的手。“好家夥,這容兒把這小祖宗拋給我倆, 自己快活去了。”白衍之坐下,倒了盞茶,不緊不慢的喝著,心裏很鄙視洛韶容的這種行為。
風竹卻有些急了,“何叔,白叔,小姐她不會出了什麽事吧?”她印象裏,小姐雖然不怎麽帶她出寨,但自己出寨,都會跟她說一聲,免得她胡思亂想。
何瀟將劍隨意扔在桌邊,也執盞淺啜幾口,“師妹雖然頑皮,武功卻是極好的,連我都未必能在她手裏討得好處。丫頭,放心吧, 師妹福大命大,不會出事的。”
他們喝完,便要走,風竹拽住瀟的衣袖,淚水在眼裏打轉“何叔……我知道,您是關心小姐的,我求求您……”
這小丫頭眼睛紅的跟隻兔子一樣,任誰見了都於心不忍。何瀟側頭看著白衍之,道 “不如,去看看?”
白衍之沒由來覺得一陣酸味襲來,明明他更疼愛師妹,怎麽這不知好歹的丫頭隻求那冷麵大師兄呢?
他輕哼一聲,嘟囔道“看在這丫頭這麽可憐的份兒上,本座勉為其難陪你們走這一遭。不過,這偌大的京城,咱該往哪兒去找。”
這一茬風竹倒是沒想到,她關心則亂, 才意識到根本不知去哪裏尋。便低頭偷偷拭去淚水,忽然想到小姐可能是去了翠萍那裏。
何瀟自然也想到那個賣酒姑娘,他與白衍之對視一眼,便都肯定了心裏的想法。白衍之戲謔道“若容兒是去幽會,被咱們撞上,惹得她生氣了,小丫頭可別拉我們下水。”
風竹破涕為笑,“若小姐生氣了,我承擔後果便是。”
她這忠心耿耿的模樣,倒是讓何瀟有些動容,他道“丫頭可會輕功?”
風竹點點頭,“我的武功是小姐一手教的,雖然還未掌握門道,但輕功還是可以的。”
“那便好。”他又瞥了眼這兩人大白大紫,十分引人注目,便說去樓下等候,讓他們換上夜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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