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及時的馳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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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率領著最精銳的甲士,扼守著幾處被反複衝擊、搖搖欲墜的城牆豁口!
長槍如林,死死頂住攀爬而上的齊兵!刀光劍影交錯,殘肢斷臂橫飛!
厲雲流的戰刀早已砍得卷刃,他幹脆奪過一杆長矛,如同毒龍出洞,每一次刺擊都帶著同歸於盡的決絕,將冒頭的齊兵狠狠捅下城牆!
他身上至少插著三支箭矢,鮮血染紅了半邊身子,卻依舊咆哮著戰鬥:“人在城在!退一步者,斬!”
慘烈!無比的慘烈!
齊軍如同被驅趕的羔羊,在身後督戰隊和西維軍的死亡威脅下,一波波湧上,又在城頭守軍頑強的反擊和恐怖的守城武器下,一波波化為城下的屍骸!
護城河早已被填平,城牆根下,屍體堆積如山,幾乎與城牆齊平!
後續的齊兵,就是踩著同伴腫脹發臭的屍體,嘶吼著向上攀爬!
城頭守軍同樣傷亡慘重!箭矢即將耗盡,滾木礌石所剩無幾,金汁的大鍋下柴薪將盡!
士兵們疲憊到了極點,許多人靠著城垛,連舉刀的力氣都快沒了,全靠一股不屈的意誌在支撐!
趙銳的金鐧揮舞得越來越慢,趙貞射箭的手臂開始控製不住地顫抖,趙嫣調配兵力的聲音也帶上了嘶啞,厲雲流的腳步已經有些踉蹌!
“頂住!給孤頂住!”趙銳目眥欲裂,看著又一架巨大的雲梯重重搭上他負責的城牆段,無數齊兵嚎叫著向上攀爬,城頭守軍被壓製得步步後退,眼看就要被突破!
又是數日的堅守,他們已經打到窮途未路了,手上的十萬陽洲軍,此時不到二萬人。
麵對著敵人凶猛的攻勢,已經明顯無力再濟,城破,也許就在下一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嗚——嗚——嗚——!
三聲急促、尖銳、穿透力極強的號角聲,驟然從陽洲城的西南方向傳來!
那聲音帶著一種鋼鐵般的冷冽,與戰場上的混亂嘶吼截然不同!
緊接著,大地開始震動!不是攻城部隊的雜亂腳步,而是千軍萬馬奔騰帶來的、有節奏的、令人心悸的轟鳴!
西南方的地平線上,一道深青色的鋼鐵洪流,如同決堤的怒濤,以驚人的速度奔湧而來!
當先一麵“冷”字大旗,在風中獵獵狂舞!
旗幟之下,是排列整齊、步伐鏗鏘的步兵方陣,他們背負著奇特的“長管火器”,腰間懸掛著黑色的鐵疙瘩(手榴彈),眼神冰冷而專注!
兩翼是裝備精良的輕騎兵,拱衛著中央十幾門由健馬拖拽、覆蓋著鐵甲的野戰炮!
“江城新軍!是援軍!”城頭一個眼尖的瞭望兵發出了撕心裂肺的狂吼,聲音因為極度的激動和難以置信而變調!
這一聲呼喊,如同在即將熄滅的炭火中投入了滾油!
瀕臨崩潰的守軍士氣瞬間被點燃!趙銳猛地一鐧砸碎一個剛剛冒頭的齊兵頭顱,狂喜地望向西南!
趙嫣緊握令旗的手微微顫抖,眼中爆發出希望的光芒!
趙貞疲憊的手臂似乎又湧入了力量,一箭射穿了一名試圖砍斷雲梯鉤索的齊兵!
厲雲流更是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將身前兩名齊兵狠狠撞下城頭!
“目標!攻城齊軍後陣!火炮齊射!壓製敵攻城器械!步兵團,展開線列!騎兵兩翼掩護,目標——城門通道!衝進去!”冷清語清冷的聲音通過簡易的銅皮喇叭傳遍全軍。
她騎在一匹神駿的青驄馬上,麵容沉靜如冰,手中令旗狠狠揮下!
轟!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炮聲如同九天驚雷炸響!
十幾門野戰炮同時噴吐出橘紅色的火舌!
灼熱的實心鐵球和致命的***(榴霰彈)撕裂空氣,帶著毀滅的尖嘯,狠狠砸入正在瘋狂攻城的齊軍後陣,以及那些笨重的攻城器械隊列之中!
刹那間,人仰馬翻!巨大的撞車被炮彈直接命中,木屑紛飛,轟然解體!
推車的士兵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拍碎!密集的後陣士兵被***的預製破片橫掃,慘叫著倒下一片!
炮擊的落點精準而致命,瞬間在齊軍攻城部隊的腰部撕開了數個巨大的、血肉模糊的缺口!
齊軍的攻勢為之一滯,後方陷入巨大的混亂和恐慌!
“線列前進!”步兵團指揮官厲聲下令。
深青色的步兵線如同移動的鋼鐵城牆,踏著整齊而堅定的步伐,向著被炮火撕開的缺口碾壓過去!
他們手中的遂發槍齊齊舉起。
砰砰砰砰砰——!
密集如爆豆般的槍聲連成一片!致命的鉛彈如同疾風驟雨,射向混亂的齊軍!
距離如此之近,齊軍身上簡陋的皮甲甚至布衣如同紙糊,中彈者如同割麥子般成片倒下!
齊軍後陣徹底崩潰,哭爹喊娘,自相踐踏!
與此同時,兩翼的江城輕騎兵如同出鞘的利刃,在步兵團火力的掩護下,以驚人的速度衝向被炮火短暫清空、齊軍陷入混亂的城門區域!
他們的目標不是殲滅多少敵人,而是——衝進陽洲城!
城頭的守軍早已在趙嫣的指揮下,拚盡全力清理著堵塞城門的雜物和屍體,絞盤發出不堪重負的**,沉重的城門被緩緩拉開一道縫隙!
“快!接應援軍入城!”厲雲流嘶聲狂吼,帶著還能戰鬥的士兵,死死堵住城門兩側湧來的齊兵,為援軍開辟通道!
江城騎兵如同旋風般,順著那道縫隙,疾馳而入!
緊隨其後的,是保持著戰鬥隊形、邊射擊邊快速移動的步兵線列!
冷清語在親衛的簇擁下,最後策馬衝入城門。
厚重的城門在她身後轟然關閉,將城外齊軍的混亂、嘶吼和西維軍冰冷的注視,暫時隔絕。
“末將冷清語!奉蘇帥之命,馳援陽洲!”冷清語利落地翻身下馬,對著迎上來的趙銳、趙嫣等人,抱拳行禮。
她的聲音依舊清冷,氣息卻因急速奔馳而微微急促,清麗的臉上帶著長途奔襲的疲憊,但眼神卻銳利如初,迅速掃視著城頭慘烈的景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