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安商廈三樓，林毅他們的家。

    這個建築是世紀初建的房子，下麵幾層是商場，上麵是住宅的常見的模式。樓盤建造之前，林家在原址上有一個臨街的院子做武館的，後來幾經協商，商廈建成後便將三樓一塊地方賠償給了他們。地方有六七百平米，林家人將一大塊劃出來做武館，自己在離門遠的隔了一小塊居住。街邊有個樓梯直通三樓，這樣住著倒也自在。

    時隔三十幾年回來，場地又變成了空空蕩蕩的模樣，這邊林廣乾給林毅解釋道：“現在健身房也落伍了，他們有什麽塑身中心，直接用納米的什麽機器人幫人清理脂肪什麽的，要什麽身材有什麽身材，不用練了。現在我跟不上這些，這兩年都交給你妹妹打理了。她現在弄了個什麽實體遊戲館的安裝師的資質，出去體驗過幾次，準備自己弄一個，我也隨她去，這幾天你跟她多交流，以後你們兩個商量著來。”

    趁著林心晴走開的當口，林廣乾小聲道：“那年我怕自己太老了，精子不行了，也正流行基因改造胎兒什麽的，我就花了點錢去弄了一下……我想著現在能打的人不好混了，就選擇了改智商。她現在智商160。她媽媽當年性格有點抑鬱，我還動了點她的性格，所以就變成這個樣子了。當時醫生說可以改更多，但我錢不夠，所以……這些年下來我也擔心除什麽問題，新聞就常報道這些人出問題的，現在也禁止了。還好你妹妹還是挺好的，她去年就大學畢業了，讀得是微納材料什麽的……就是有時候話太多了……”

    三人在商廈附近下車，邊走邊聊，走回了家裏。車子還是叫的共享類的，下了車後就自動開走了。

    妹妹靠近，父親就提高了聲音，“剛回來，先泡個澡洗洗晦氣，我叫心晴給你買了衣服的，洗好了一會就能穿。丫頭，把那個柚子味的沐浴露給你哥多放點，本來要出去弄得柚子葉的，太急，沒去成，也不知道哪有了……”

    老人家還有些保守思想，柚子葉洗晦氣這種講究終究沒有落下。

    房子的格局還和以前差不多，隻是裝飾裝修換了風格。林毅脫了衣服要去洗澡，林廣乾把他助機給摘了，丟給妹妹道：“這東西你哥不太會用，你幫他調調，洗澡就別帶著了，省的進水。”

    “爸，這東西不進水。”

    “碰水總是會壞的，你懂什麽呀。”

    東西交出去，林廣乾也把自己的助機摘了，脫剩一條褲衩跟進了浴室。林毅要站起來，林廣乾警覺四下看看，讓他還躺著，道：“網絡發展太快了，蒼蠅蚊子都會竊聽，咱爺倆說句心底話。你這些年到底去了哪裏？有什麽話不怕說，你有事，我們還一起扛。”

    老頭子有老江湖的警覺以及對這個新時代的不信任——警察都知道指紋和麵容可以改變了，實在沒辦法不讓人多做堤防——路上說著一些東西的時候，還借著回憶當年的樣子讓林毅說了好些小時候練功的情景。很多東西就隻有他們兩個知道的，到這個時候，老頭子怕才確認眼前這人是自己兒子。三十幾年杳無蹤影，現在又離奇出現，對外人他可以說自己兒子不是改造人，但在心裏終究是要弄清楚的。

    老頭子常年練武，身材挺拔，脫下衣服後皮膚也很光潔，如今這般警覺發問，倒是威風猶存，有幾分當年做武功師父的影子。

    林毅在心中飛快問了係統一句：“你的存在，能告訴我最親近的人嗎？”

    係統倒是一副頗不在意的樣子：“誰限製你了，你便是剛才在記者會上說出來，我也是不管的，誰信？”

    “倒是確實發生了些事情。”林毅組織著語言，“但不一定是壞事。說起來，應該算是拜個師父。”

    “這些年你都在跟他閉關修煉？但你的武功和當年比起來並沒有提高多少。”林廣乾目光閃爍。

    林毅道：“我倒是這兩天才跟他接觸上的，之前三十幾年，我也不知道怎麽度過來的，真是一點印象沒有。”

    林廣乾道：“這麽說來，難道你師父出身隱世大門派？十來年前，我聽說一個什麽門派為了延長他們一個宿老的命，和一個叫什麽基萊斯的冬眠公司合作了，用什麽玻璃體冰凍人，難道你師父那個門派三十幾年前就掌握了這樣的技術？”

    林毅聽著，發現這個世界真比自己想象得要偉大多了，冬眠技術已經出現了？再回過來一想，自己還真有可能是這麽被弄過來的啊，畢竟相比於什麽蟲洞時空穿越，這個辦法簡單多了。

    林毅父子在家裏說著話，上午發生的事情，經過記者的報道，在更大範圍的媒體之中曝光開來。甚至一起這個時代響當當的商業巨頭，也聽聞了這件事情，並在這些事情裏做了些微不足道的推動。

    這一天下午時候，幾個做數據的巨頭便在線上進行常規的碰頭。當然這種常規碰頭的氣氛是非常輕鬆的，基本對圈子裏的事情說說看法或者調侃一下近況之類，當然有時候一些很重要的東西也會在這種碰頭中決定下來。

    如果林毅有機會旁觀這種碰頭，他便會發現裏麵有不少是他熟悉的網絡大亨，其中就有老馬，老丁，老任等人，當然，另外一些人則已經從這個圈子，甚至這個世界消失了。這裏麵也有不少新麵孔，甚至有外國人。

    這些年國內經濟發展之下，很多行業向全球化發展，其中數據這一塊用十幾億用戶堆積起來的業務，在國外也有不俗的競爭力，現在服務範圍基本涵蓋全球。這個圈子算起來也是涵蓋全球的了。

    說完一些正事的空擋，老馬道：“上午發生了一個事情你們有沒有了解？有幾個人橫衝警察局，用了隔斷器這種級別的東西，還動了槍，打算劫走一個犯人，最後你們猜怎麽著？那個犯人暴起，將他們都打倒了……知道你們沒時間看，我分給你們看看，這回有正麵視頻，現場感不輸龍女俠那個事情……說話原來這犯人就是隨地便溺而已，以前家裏確實開武館的。你們看，這招貼地掀馬腿，直路短勁快拳，半路截拳，弓步長拳……抱樁撲，女孩肯定一定事情沒有……這個厲害了，老蛇出洞，蛇上彎枝……我覺得最為神奇的是這個移步，太快了，你們看這邊槍剛拔出來。錯手拍，槍打出去，倒卸馬尾，繞樁纏抓，直拳切喉，蠍子甩尾，這可是下了真功夫了。這小子留手了，要不然這幾下過來，三個人每一個能活的。”

    老馬愛好廣闊，對武功也極有了解，這一通解說下來，比直播武術比賽的主持還專業些。

    對麵便有人調侃他道：“老馬，你保鏢退休了，想找新的？”

    老馬道：“我確實喜歡這一口怎麽的？老實說我都看了三遍了，這些名詞都是網上比對得來的，要不然哪裏知道這人厲害。做保鏢就算了，我現在用自家的機器人就挺好的。”

    “你不怕別人對你用隔斷器？”對麵有笑聲。

    老馬道：“我用的是跟蹤式量子糾纏，這都被隔斷我立刻投降啊。哈哈。”

    如此調笑了一陣，那邊老任說道：“這事情我倒是聽說了。新聞說這個孩子還是離奇失蹤又離奇回來的。根據法律，這樣的人要跟蹤處理，警察那邊用得是我們的設備，跟蹤協助函已經到我們公司了……你們說，這個坊間的懷疑有沒有可能啊？這人會不會真被人弄去改造了？”

    還是有人發笑：“醫藥研究也逃不過我們的數據庫啊，誰查到有這方麵使用的？”

    這個問題，應和的人倒是少了。微微沉默間，老馬道：“他的能力水平還在普通範圍內。”

    “誰知道會不會在一些別的方麵？”巨頭們考慮事情還是很全麵的。

    巨頭都有強大的攻擊性，老馬反問道：“怎麽的？難道大家還想跟蹤了解？這個簡單啊，讓老任將數據公布一份出來算了。”

    很多時候，林毅的父親擔憂並非無因，一些設備的數據真的會在後台留下記錄的。當然，數據公司不會承認就是了。巨頭們心裏清楚卻也知道，老任不可能公開。於是又調侃了老任一把。

    那邊，老任道：“我可沒有這個權限的啊，要是大家都有興趣，你們授權，我叫人寫一個兼容程序出來，把那個設備接入到你們服務器裏，你們愛怎麽弄怎麽弄。”

    “哈哈，這沒辦法監管的話，弄出網絡精靈怎麽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