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去錦繡家園多少錢。”
    “20。”
    “10塊走不走。”
    “15，15，沒賺你錢，那邊路不好走！”
    “12，你不去我就打網約車。”
    老媽馬上要被捉奸在床，當女兒的不僅不電話提個醒，還饒有閑情逸致和出租司機為三兩塊討價還價。
    嚴軒看得出，類似情況過去應該發生過，不知道方憐從小到大究竟經曆過幾回。
    坐上出租，嚴軒小聲問：“等會到現場你打算怎麽辦？”
    方憐淡然道：“能怎麽辦，看戲唄。他們十來號人，幹爹你可別犯傻。”
    “她畢竟是你媽，你……”
    “我外婆也是她媽！老人家現在還躺在醫院icu呢，她在幹嗎！？”
    方憐的突然爆發給出租司機都嚇一激靈。
    而短暫的爆發過後，方憐又迅速恢複冷靜，她往後一躺，用深呼吸來平緩情緒。
    “對不起幹爹，我失態了。”
    嚴軒沒再多話，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的道理他明白。
    不過他還是拿出手機，找到楊晴晴發去消息。
    嚴軒：晴晴，在嗎？
    楊晴晴：？
    嚴軒：可能得麻煩你幫個忙。
    ……
    嚴軒和楊晴晴打字閑聊的功夫，出租車已經停到錦繡家園小區門口，遠遠瞧見10號樓下圍著一圈吃瓜群眾。
    方憐和嚴軒下車來到10號樓下，聽見樓道內傳來聲聲叫罵！。
    “方秋蘭，你有本事偷男人，你有本事開門啊，我知道你和許濤那個窩囊廢在裏麵！”
    嚴軒聽聲音，判斷大概在三四樓左右的位置，他想上樓看看，卻被方憐死死拽著手腕。
    “又是那個方秋蘭？”
    “那可不，這都第幾個了，聽說上次都勾搭到隔壁縣去了，被追著打了一路。”
    “她都四十好幾了，為什麽還能勾搭上男人？”
    “還能為什麽，騷唄！”
    ……
    身旁吃瓜大媽的議論聲此起彼伏，方憐緊拽嚴軒手腕的力道也愈來愈重。
    數分鍾後，樓上開始響起砸門的動靜，人群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讓讓，都讓讓！”
    楊晴晴領著二十來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快速穿過人群，他們身上都穿著一件灰白色運動裝，背後有一個大大的草書“楊”字。
    “小憐，你媽又……”
    來到方憐跟前，楊晴晴欲言又止。
    方憐瞅瞅嚴軒，再看看楊晴晴，悶頭一言不發。
    嚴軒催促道：“晴晴，快去把人轟下來，別讓場麵鬧得太難看。”
    “哦……哦……”
    楊晴晴見嚴軒一副當家做主的派頭，總覺得怪怪的。
    明明一個小白臉而已，怎麽還命令上她了呢？
    楊晴晴揮揮手，示意武館的學徒們上去趕人。
    “嚇唬嚇唬得了，千萬別動手，你們要有個磕磕碰碰，我得被我爹吊起來抽！”
    “好嘞，師姐！”
    小夥子們齊齊應聲，爭先恐後衝進樓道。
    片刻後，樓上撞門的動靜停歇，轉而變成你一言我一語的對罵。
    楊晴晴還是太天真，都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又個個練過武，衝勁一上來哪有不動手的道理。
    不一會，抓奸一夥人就被揍得連滾帶爬離開樓道。
    “人多是吧，等著！”
    為首的女人臨走前撂下狠話，憤憤離去。
    隨後小夥子們陸續下樓，除去個別有點輕微擦傷外，倒是沒什麽大礙。
    嚴軒從兜裏掏出足足五摞百元大鈔遞給楊晴晴：“辛苦大夥，勞煩晴晴你替我請師兄弟們吃頓好的。”
    錢是嚴軒剛在小區門口煙酒店換的，這種時候現金的視覺衝擊力還是要比電子轉賬強上許多。
    “啊？”
    楊晴晴微微發愣。
    習武之人義字當先！
    自己來幫自己閨蜜不是應該的嗎，談錢多見外……
    嚴軒將錢強塞進楊晴晴手裏，牽起方憐來到三樓敲響房門。
    “阿姨，是我和小憐。”
    緊閉的房門終於打開，方秋蘭探出半個腦袋看向門外，心有餘悸問：“他……他們……真走了？”
    嚴軒點頭道：“走了，不過怕是還會回來。”
    “快快快，我們也走。”
    一聽對方有可能再回來，方秋蘭嚇得趕緊穿鞋提包，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許濤見她要走，連滾帶爬跑過來哭訴哀求。
    “秋蘭，你再信我一次好嗎，等年前工程款下來，我一定和那黃臉胖婆離婚……你知道的，我也是沒辦法，現在家裏的房子車子都在她名下。”
    “我呸！”
    方秋蘭嫌棄瞪眼：“許濤，剛才你要敢出門和她叫上兩句，我都當你是個男人，到頭來畏畏縮縮躲在屋裏屁都不敢放。
    今天要不是我女婿來得及時，老娘說不定就得被那胖婆拽著頭發扒光衣服！”
    “秋蘭，我求你了好不好，我對你是真心！”
    年近五十的大男人竟是哭出聲來：“你相信我一次，我……我……年前給你配輛a6，不，a8！”
    “滾滾滾，誰稀罕你的破a8，知道我女婿開得什麽車嗎？賓利！你那點工程款買得起嗎？”
    方秋蘭越說越得意，似乎完全忘記剛才自己有多狼狽，更沒注意到自己女兒始終沉默不語，雙拳捏得咯咯作響，青筋曝露！
    嚴軒在一旁看得嘖嘖驚奇，雖然許濤是窩囊，但方秋蘭能把他拿捏到這份上，也足夠說明本事。
    要知道方秋蘭如今早已是年過四十的半老徐娘……
    方憐雖然和她媽不對付，但拿捏男人的本事倒是學得七七八八，若不是遇見自己，說不定真能成為下一個奶茶妹妹，甚至青出於藍。
    三人離開小區，時間也差不多來到飯點，方秋蘭主動請客要給嚴軒接風。
    “來來來，好女婿你隨便點。”
    方秋蘭將菜單遞給嚴軒，反被嚴軒遞回。
    “阿姨你點吧，我去趟洗手間。”
    嚴軒起身離桌，方秋蘭眼瞅著他走進洗手間後，立馬貼到自己女兒身旁，小聲詢問起來。
    “丫頭，你和他怎麽認識的？”
    “他賓利到底真的假的？”
    “你可得把眼睛擦亮點，媽跟你說……”
    沉默不語的方憐在自己母親的不斷追問下，一點點來到爆發邊緣。
    方秋蘭絲毫沒察覺出自己女兒的狀態不對，仍舊不停追問：“女兒，他現在給你花了多少錢？”
    “我卡裏現在還有1000多萬，都是他轉給我的。”
    方憐終於開口，她眼神空洞，聲音沒有絲毫起伏波動。
    “真的假的！你可別逗你媽！”
    方秋蘭一把抓住方憐手掌，欣喜若狂：“你和他睡沒？”
    “沒……”
    “那你還不抓緊，可別給人放跑！”
    方秋蘭話音未落，一個茶杯擦過她太陽穴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刹那間，飯店眾人目光朝她們母女聚集而來。
    嚴軒從洗手間走出，正好瞧見方憐起身。
    女孩用盡全身力氣，朝自己母親發出歇斯底裏的咆哮。
    “方秋蘭，你有完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