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章九幽素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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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伏羲忌憚我的記錄者身份,一直處心積慮對付我,邢老師他們一次次幫我破除邪術,那天晚上楊老師在打坐冥想之中,看見了伏羲。
伏羲端坐在上次他們去過的伏羲殿內,粗獷的五官,雙眸冰冷地瞪視著楊老師,聲音低沉而粗獷“你們隻需顧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完成自己的任務使命就行,何必非要插手禦曆的事?”
麵對伏羲的質問,楊老師毫不退縮,義正言辭地斥責他“伏羲,世人前往伏羲廟向你祈福,是希望你能引領正道,你做盡壞事,怎有顏麵接受那些虔誠信徒的膜拜?”
伏羲冷哼一聲,對楊老師的話置之不理。
伏羲本就是蛇妖修煉成神,因為當年的一畫開天,創造了伏羲八卦,從此名震寰宇。實際上,他是個文臣,在神界的地位自然比不上那些手握兵權的武將們位高權重,伏羲也想往上爬,暗地裏和妖界勾結聯係,做下了很多不為人知的陰謀和惡行。
記錄者的可怕之處,不僅在於可以操縱命運、操縱事件走向的能力,也在於她能夠揭露出一切掩藏於黑暗中的邪惡,和很多不為人知的隱秘。做了壞事之人,自然心虛害怕,生怕有朝一日自己做下的惡行會被記錄者挖掘出來。
因為邢老師他們執意護著我,伏羲和洛神轉而將矛頭對準了我們所在的道場,雙方鬥法一直持續了很久,那天他們偷偷對楊老師投毒,被邢老師發現,將那致命毒素反噬過去。
洛神見狀,情急之下,施展分身之術,一個與洛神容貌如出一轍的女子出現,替洛神承受了因反噬而加劇的毒效。隻聽得轟然一聲,在那加倍的毒藥侵襲下,分身猶如煙花般絢爛而短暫地一現,便炸裂開來,消失無存,雖勉強護得洛神本體一命,卻也讓她元氣大傷,本體深受重創,奄奄一息。
伏羲到底比洛神要活得時間久些,法力也更為高深些,比洛神更能扛得住反噬之痛,卻還是受了很重的傷,估計兩人這段時間是不敢露麵了。
邢老師他們決定再次踏上雲遊之路,此行有兩個目的,一是遍訪天下,尋求那些隱藏在民間的奇人異士,以期能為病重的楊老師尋得一線生機;二是順應天命,在茫茫人海中尋覓那些與他們有緣之人,或許在那未知的旅途上,會遇見新的弟子和故事。
那天半夜,我正沉浸在夢鄉之中,忽聽見一陣急促而響亮的犬吠,“汪汪汪——”
哮天犬焦躁而不安的吠聲,把我從睡夢中驚醒,我揉了揉依舊惺忪的睡眼,掙紮著從床上半坐起身,隻見哮天犬仿佛失去了理智,瘋狂地對著我的床吠叫,我不由疑惑,“哮天犬,你這大半夜的是發了狂犬症,還是到了求偶期啊?吵吵什麽……”
下一秒,我就知道哮天犬反常的原因是什麽了,隻見床的上空,一道金光倏忽一閃,緊接著一個熾熱而堅實的男性身軀猛然間將我撲倒在柔軟的床上,沉甸甸地壓在我的胸口,那力量之大,險些沒把我壓斷了氣。
我定晴一看,眼前之人竟是楊戩。
此刻的楊戩,再也沒有從前的那副清俊矜貴的模樣,他看起來不太正常,雙眸赤紅,溢滿**,他猛地壓在我身上,唇齒間是一陣狂熱而激烈的吻,情緒激昂,就要撕扯我的衣服。
我心下一驚,慌忙伸出雙手,抵在他的胸前,“咱倆還沒結婚呢,我說過婚前性行為不可取。”
楊戩勉強保留著三分理智,強忍著**,喃喃地說“小悅的親娘九幽**設計給我下了春藥,想要毀了我,我掀翻桌子逃了出來……我好難受,禦兒你把自己給我吧……我會承擔起一切責任,我會對你負責……”說完又要重新壓下來。
“不行,不行……未婚不能發生這種事,是犯天條的,一旦踏出那一步,我倆都會被打下來,你先冷靜一下,去洗冷水澡。”我拚命地抗拒,躲著楊戩落下的熱吻。
我恍然察覺,恐怕九幽**的真正意圖,並不是想要毀了楊戩,否則以九幽**的老謀深算,楊戩絕不可能逃得出來,她是想要設計讓我與楊戩發生關係,再將此事張揚出去,畢竟在神界,未婚而合,無疑是觸犯了森嚴的天條。
我隻好連哄帶推地說“你乖點,先去衝個冷水澡冷靜一下,咱們回去成了親,再名正言順地做這種事。”
費了好一番功夫,我幾乎是半哄半推地將楊戩送進了衛生間,聽見衛生間裏傳來的蓬頭淋水聲,我鬆了口氣,轉身打算去陽台拿條浴巾給楊戩。
驀然間,我的目光瞥見小圓餅的嬰兒房門口,一個女子身影如夜色中的魅影,悄無聲息地溜進房內。我心下頓覺不對,立即趕到嬰兒房。
嬰兒床旁邊,女子靜靜佇立,一襲黑紗裙包裹著婀娜窈窕的身姿,清雅嬌豔的容色,無論怎麽看都是個十分美麗的女子,然而她卻絲毫沒有美人的氣質,因為她的眼神總流露出與美貌截然不同的肮髒和卑劣,就如同漫山遍野都是枯骨腐屍的亂葬崗裏長出來的一朵香豔至極的花,那花越是美麗,就越是透著可怕與邪性。
她緩緩抬起纖纖玉手,掌心間驟然綻放出一抹詭譎的黑光,那光芒仿佛自九幽之下而來,帶著不可名狀的邪惡與力量。黑光凝聚,轉瞬之間,化作一柄通體墨黑、寒氣逼人的玄鐵劍,劍尖閃爍著嗜血的幽芒,待要向嬰兒床上天真酣睡的小圓餅的心口刺去。
我厲聲斷喝,字字如鋒“爾等膽敢害我兒子性命,我誓以命相搏,玉石俱焚!”
眼前這個準備刺殺小圓餅的女子正是九幽**,見我出現,她美麗的臉上露出一絲訝異,她精心布局,暗中給楊戩下了春藥,自以為禦兒定會沉溺於解救楊戩的溫柔鄉中,無暇他顧,如此她便能趁虛而入,取走小圓餅性命,為她的女兒小悅報仇,沒想到禦兒竟然沒有獻身來做楊戩的解藥。
計謀敗露,九幽**即便心有不甘,亦不敢輕易與我正麵交鋒。她不甘心地緊抿朱唇,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最終她化身為一條黑色的九頭大蛇,身形一閃,自窗口騰空一躍,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我仔細檢查了一番小圓餅,他圓圓的臉蛋透著酣睡的紅潤,絲毫沒有意識到剛才的危險。
確認小圓餅安然無恙,我心中的大石這才落地。
從前我與小悅關係正好,經常出入昴日星官的府邸,時常會見到九幽**,那時還會親切地喊她為素姨。
小悅和九幽**都是一等一的絕色美女,盡管母女倆的五官看起來並不那麽相似,但在某些行事作風上,倒是能實打實看出是對母女來。
因為後來,我與小悅撕破臉皮之後,我開始在暗中留意昴日星官家,打探到了一些他們家的私事。
九幽**原本是下界的一條九頭毒蛇修煉得道,飛升到神界,做了最底層的神職人員。
初到神界的九幽**,靠著美麗端莊又善解人意的人設,迅速在神界編織起一張張友誼的網,其中就屬昴日星官當時的女友與九幽**的情誼最為深厚。
就像小悅接近我,真正目的是覬覦奪走楊戩一樣。九幽**接近昴日星官的女友,也是藏著一份不為人知的算計——意在奪取昴日星官。
雖然,年輕時的昴日星官外貌普通,但好歹也是個星宿神,二十八星宿在神界也算得上是中級幹部,對於初來乍到,身份低微的九幽**而言,昴日星官已經是她能夠攀得上的,最好的選擇。
在神界,眾神祇之間都有各種錯綜複雜、四通八達的關係在裏麵,雖然九幽**與伏羲家勉強能扯得上一絲沾親帶故的關係,但畢竟是拐了十八彎的遠房親戚。
在這等級森嚴、競爭激烈的天庭之中,想要迅速攀升地位,最好的方式方法就是和神界的某些官員聯姻通婚,隻有這樣才能在神界徹底站穩腳跟。
九幽**深諳此道,她巧妙地利用著與昴日星官女友是好閨蜜的優勢,時不時在昴日星官麵前刷一刷存在感,美麗優雅聰慧大方,這些能夠在男人麵前加分的種種優點,九幽**都能夠用最不經意的方式,不動聲色地展示在昴日星官麵前。
論外貌,九幽**的確是比昴日星官當時的女友要出色許多,這世上男人又有幾個是不好色的。
昴日星官是個普通男人,自然為九幽**的美貌心動,可他知道自己有女友,始終不敢邁出那一步。
轉折點就出現在毗藍婆菩薩身上,就像天底下所有婆婆都認為兒媳婦配不上自己兒子那樣,盡管昴日星官的女友老實誠懇、溫婉和善,是個實心眼的姑娘,但天底下的婆婆總能挑出毛病來。
在毗藍婆的眼中,昴日星官的女友就像塊木頭似的,雖然對她恭敬有加,但就是不懂得討自己的歡心。
那時,昴日星官的女友還和九幽**吐露過這個心事,傻傻地問九幽**,要怎麽才能扭轉婆媳之間的局麵。
九幽**正中下懷,經常會給昴日星官的女友出些討婆婆歡心的‘主意’,在這些‘主意’的加持下,果然,毗藍婆越發厭惡昴日星官的女友。
與之相反的是,九幽**憑借著自己拿捏人的高超手段和心機,總能想出逗人歡心的巧思,來討毗藍婆的歡心,把這個一向待人苛刻的老虔婆哄得心花怒放。一方麵是母親的壓力,一方麵是九幽**的心機使然,最終昴日星官放棄戀人,娶了九幽**。
昴日星官成功的丟棄明珠,撿了顆死魚眼珠子回去當寶。
九幽**也靠著嫁人從最底層的神職人員變成了星宿夫人,實現了階層跨越,為了區別與過去的自己,她重新給自己起了個神號,九幽**。
不少人聽到九幽**這個名號,都會下意識與九天玄女聯想到一起,實際上兩人毫無關係。
九幽**之所以起這個名號,是因為她十分妒忌九天玄女,又一心想要成為九天玄女。於是,她千方百計模仿九天玄女,連名號也取得和人家相似。
要知道九天玄女是正統的神祇,擁有尊貴的鳳凰真身,光芒萬丈。而九幽**,隻不過是下界的一條大蛇和九雛雞生下的後代。
她精心編織了一個謊言,故意誤導世人,將自己塑造成九天玄女的妹妹,以此來掩蓋真實的出身,同時也能夠借著九天玄女的名氣,蹭些人間香火。
小悅那時,就是想要複製她娘當年的做法,隻不過楊戩不是她爹昴日星官,所以沒有成功。
果然,老綠茶婊生出來的女兒還是個綠茶婊,小三生的女兒還是個做小三的。
如果說小悅性格裏的自私狠毒和妒忌心強是遺傳毗藍婆,那麽小悅的工於心計、城府極深、虛偽善變無疑是遺傳了她娘九幽**,難怪我總覺得小悅是天生的壞種。
次日,我與邢老師通過視頻連線,說起九幽**的事情。回想起昨晚,楊戩在洗過冷水澡,平靜下來之後,向我透露了一個消息,九幽**與當初的小悅一樣,近來在神界四處奔走,遊說那些昔日對我心懷嫉妒與不滿的舊識,暗中挑唆他們對我施展邪術。陳道東之前對我的寫作下手,就是九幽**在背後攛弄的結果。
不過,我懷疑九幽**很可能在我剛出生的時候,就悄悄對我施過邪術。
視頻那頭,邢老師劍眉蹙起,眸子閃爍著洞悉一切的光芒,“不錯,你一出生,她就在你身上布下了陣法和邪術,寫作不過是冰山一角,關於生活的方方麵麵她都有對你下手。”
把這些邪術一一破除之後,邢老師沉聲下令,派遣神兵將九幽**囚禁關押。
他語重心長地提醒我“光憑眼前的這些事情,不足以把九幽**關押太久,她或許很快就會重獲自由,到那時會更加劇你們之間的仇恨。”
我擺了擺手,到時候再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也不是第一回被人惦記下黑手了,早就習以為常了。
想到昨晚九幽**的事情,我心中仍存疑惑,不禁開口問道“九幽**的真身是九頭蛇,昴日星官是一隻白色公雞,他倆是怎麽孕育出鳳凰真身的小悅?莫非小悅也是和李汐汐一樣,真身是換過的?”
邢老師解釋說“小悅一生下來是雞頭蛇身,也就是傳說中的雞冠蛇,真身十分畸形怪異,九幽**怕這個真身影響到小悅將來的婚嫁,就從鳳凰族那裏求來一顆鳳凰蛋,把小悅的真身換成了鳳凰,對外宣稱是小悅返祖,因為雞也是鳳凰的後代。”
“雞冠蛇?”我側頭思索了片刻,怎麽覺得這種蛇聽起來這麽熟悉的?
半晌,我終於想了起來,是在哪裏聽過這種蛇。
我打了個響指,“啊,我想起來了……《盜墓筆記》裏鐵三角去盜墓,曾經咬過小哥的一種毒蛇,不就是雞冠蛇麽?書裏寫這種蛇叫野雞脖子,是眾毒蛇之首,毒性比眼鏡蛇更厲害,敢情小悅的真身是個野雞脖子,難怪她這般狠毒。”
邢老師絲毫不關心這個,沉聲說道“這趟雲遊,我們找到一個地方,可能會對楊老師的病情有幫助,我們打算在那裏安頓下來,過上一段時日,可能很久都不能回道場了。”
我不由自主地瞪大了雙眸,滿心好奇地問“你們要在哪裏定居?”
“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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