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決戰前夕(9.6k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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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千秋鎮裏出來之後,一切也都是風平浪靜的,但這都隻是表麵上的,暗地裏已經開始風起雲湧了。
    而顧陌一行人則是快速在官道上穿行,向著皇城而去。
    一邊走著,蘇子由走在顧陌身旁,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摸一摸顧陌背上的天魔琴。
    顧陌輕聲道:“你如果碰了,你的手指可能會保不住。”
    蘇子由嚇得一哆嗦,連忙收手回去,說道:“這麽狠?你這不是包著一層布嗎?”
    顧陌說道:“包著布,隻是為了讓它不染灰塵,並不是能夠防止它的殺意,這琴,殺性很重的。”
    蘇子由嘖嘖歎道:“我以為是你殺性重,結果你說是琴?這琴哪來的?”
    顧陌說道:“天上地下,隻此一把!”
    “那你可得藏好了,”蘇子由說道:“獨一無二的東西最值錢,可千萬別被人偷走了。”
    顧陌想了想,說道:“這世間,除了顧初冬顧女俠之外,應該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從我手裏偷走或者搶走東西吧?”
    顧初冬嘟了嘟嘴,說道:“本女俠一向都是直接要的好吧,我用得著偷或者搶嗎?”
    “這倒也是,是我冤枉顧女俠了!”顧陌笑道。
    “哼,”顧初冬說道:“懲罰你下次吃雞腿隻能吃半個!”
    三人一邊聊著一邊前行。
    很快就進入了內城的地界,迎麵就看到一隊人馬正在快速襲來,浩浩蕩蕩,有著好幾百人,打著京都府衙的旗號。
    蘇子由見狀,說道:“看來咱們這次應該是真的抓到關鍵人物了,前有千秋鎮全體出動攔截,如今京都府衙的人又來了。”
    顧陌沉聲道:“後麵應該還有。”
    蘇子由說道:“那肯定,京都府衙如果要不到人,那就有更高的機構前來。”
    就在顧陌與蘇子由說話的時候,
    京都府衙的人馬已經到了近前,領頭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他翻身下馬,拱手道:“本官京都府尹白萊,見過顧大俠、蘇少卿!”
    蘇子由拱手道:“原來是白府尹,這是要去辦案嗎?我們這就為你讓路。”
    白萊連忙道:“蘇少卿,本官聽聞你們在千秋鎮大開殺戒,此舉已經違背了我晉國律法,所以,特來請諸位去一趟京都府衙調查清楚!”
    蘇子由平淡道:“如果我沒記錯,千秋鎮乃是皇權不管、律法不轄之地,裏麵發生的一切,都與朝廷官府無關,朝廷無權幹涉,也不允許幹涉。怎麽,京都府衙這是什麽時候將晉國律法改了?”
    白萊說道:“蘇少卿誤會了,皇權不管、律法不轄,意思是讓他們內部自治,但是,最終依舊需要由刑部核查!”
    “你都說了是刑部核查,那與你們京都府衙有什麽關係?”蘇子由說道:“另外,本官乃是乾國使臣,嗯,對了,”一邊說著,他取出一塊令牌,說道:“本官去千秋鎮查案,乃是皇權特許,你們晉國的皇權!”
    白萊連忙說道:“蘇少卿,本官的意思是……”
    “讓開!”
    蘇子由直接開口嗬斥。
    白萊臉色一僵,沒有說話,卻也沒有讓他身後的京都府衙的捕快們讓路。
    而這時,
    顧陌向前,徑直向著京都府衙那些人馬走去,平淡道:“我知道你們什麽目的,想要帶走洪旭可以,不過,你們隻有一種辦法,那就是用武力從我手上搶人。所以,從此刻起,任何擋在我麵前的人,我都將視他為要對我動武。”
    顧陌語氣十分平淡。
    可白萊卻是額頭冒汗。
    而同時,那些捕快們眼看著顧陌就要走近了,也都忍不住開始出現慌亂。
    “讓路!”
    白萊實在不敢賭顧陌是不是真的敢對他們這些京都府衙的人下殺手,因為他清楚,顧陌殺了他們,他們也無可奈何,因為顧陌是乾國人,一拍屁股跑回乾國,他們也不敢去乾國抓人,更何況,除了蘇千秋也沒人攔得住顧陌。
    聽到白萊下令,那些捕快們全都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全都急忙往兩邊讓開。
    顧陌一行人前行,
    突然,顧陌又回頭,對白萊說道:“白府尹,麻煩你轉告一下其他有心思的人,如果沒有做好與我顧陌動武的準備,那就別出現在我接下來的路上,我這人耐心有限,極易動怒。”
    白萊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拱手道:“本官明白。”
    隨即,
    顧陌一行人離去。
    白萊目送著顧陌一行人遠去,緊緊捏了捏拳頭,招了招手,過來一個幕僚。
    白萊說道:“你馬上去傳信刑部和大理寺,讓他們想其他辦法吧,顧陌的態度很強硬,想要把人帶走是不可能的。”
    那幕僚問道:“軍方呢?”
    白萊說道:“你真以為他們沒有一點理由敢攔顧陌?刑部和大理寺至少還能以查案為由頭掰扯一下,軍方有什麽理由?除非顧陌跟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打起來,不然,軍方連出麵的理由都沒有!”
    ……
    皇城,禦書房。
    暗衛營大統領正在向晉皇匯報著城中的情況。
    晉皇忍不住讚歎道:“大丈夫當如是也,個人武力能夠達到顧陌、蘇千秋這種層次,已經是可以淩駕於皇權、律法之上了,說一句如仙似神毫不為過了!”
    那大統領說道:“陛下,京都府被顧大俠威脅,刑部和大理寺被嚇退,軍方那邊自然也不敢動手劫人,但,他們不可能放手的,接下來,壓力恐怕會來到您這!”
    晉皇擺了擺手,說道:“對外宣布,朕病了,這兩天暫時不上朝,朝中之事,交由兩位丞相。”
    “恐怕文武百官都會來殿外跪諫。”
    “那就讓他們跪,”晉皇說道:“還有兩天,就是決戰之日了,我看他們到底是要在這裏跟寡人拉扯,還是要去處理決戰之日的事情。”
    大統領沉吟了一下,又問道:“陛下,那,您要去見一見顧大俠和蘇少卿嗎?畢竟,這個案子……”
    “不用了。”
    晉皇說道:“寡人能夠引導他們的也就隻能是到這裏了,真相他們很快就會知道,至於最後到底選擇救寡人還是不救,那就隻能是他們自己了。
    那蘇子由是乾國大臣,顧陌更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寡人難道還能強求他們幫我嗎?寡人如果這時候利用他們不知全貌的事情來引導他們救我,本來是恩,最終還會成仇,沒有必要的!”
    暗衛大統領拱手道:“臣,明白了!”
    ……
    京城,七皇子府邸。
    司馬空剛出門會友歸來,一心腹就急急忙忙的跑來,說道:“殿下,出大事了!”
    司馬空疑惑道:“怎麽了?”
    心腹說道:“顧陌顧大俠在千秋鎮殺瘋了,目前,有傳出說,千秋教三十六天罡被他殺了二十四人,也有說二十三人;七十二地煞被殺了四十五人,其他的千秋教教徒幾百人,也有說可能上千人的,千秋鎮裏一條街都被打成了廢墟!”
    司馬空驚訝道:“千秋鎮怎麽招惹到顧大俠了?”
    心腹詫異道:“殿下就不驚訝,幾十位大宗師,加幾十位頂級高手,上千號千秋教教徒被顧大俠一人之力殺得血流成河。”
    司馬空擺了擺手,說道:“這有什麽好驚訝的,我在乾國親眼目睹過顧大俠更凶殘的事跡!”
    聽到千秋鎮的事跡,司馬空不否認是個大事情,但是,對比此前在乾國皇城兵變事件中就不算什麽了,他可是親眼看到顧陌以一己之力殺潰萬人大軍。
    那心腹說道:“據說是顧大俠與蘇少卿奉陛下秘令去調查千秋邪教,在千秋鎮中抓了一個人,但是,破壞了千秋鎮的規矩,遭遇圍攻,然後顧大俠就大開殺戒了!”
    司馬空點了點頭,道:“看來,是抓到了關鍵人物。”
    心腹說道:“京都府衙去要人被顧大俠威脅了,大理寺和刑部沒敢出麵,這會兒,文武大臣很多人都跑去找陛下了,這個事情不簡單了。抓的那個人,叫洪旭,是一個千秋觀的觀主,恐怕,此人身上的線索,不僅僅是千秋邪教那麽簡單,還牽扯到了很多千秋教的人!”
    司馬空微微頷首,突然一愣,道:“你剛剛說抓的誰?”
    “洪旭。”心腹說道,“怎麽了?殿下。”
    司馬空臉色微變,說道:“你,現在去把賬房裏所有的賬本都給我整理出來,全部搬到我的書房去。”
    說罷,
    司馬空就直接跑去馬廄牽了一匹馬,然後騎著馬就向著皇城而去,到了皇城後也沒停下,直接就騎馬進入。
    司馬空是非常受寵的,策馬皇城這種事情其他皇子不敢做,可對他來說卻是家常便飯,那些皇城侍衛們也都見怪不怪了,沒有一個人去阻攔。
    很快,
    司馬空來到禦書房。
    剛到門口,就見到一大群朝臣在禦書房外跪著。
    司馬空疑惑道:“這是怎麽回事兒?”
    領路的太監低聲道:“殿下,這些大人都是為今日千秋鎮的事情來的,顧大俠在千秋鎮大開殺戒,這些大人們認為顧大俠不敬立極天尊,要求陛下懲罰顧大俠!”
    “瘋了?”司馬空說道:“顧大俠乃是乾皇親封的國之大俠,還是與乾國使團一起來的,而且,據我所知,他去千秋鎮都還是奉父皇之命去查案的。”
    “可不是嘛!”那太監嘀咕了一句,沒再說話。
    司馬空注意看了一眼,竟然全都是朝中老臣,不論是民間還是朝堂中都是很有名望卻不掌實權的那種。
    他心裏明白,這些人還真夠讓晉皇頭疼了。不掌權,就意味著晉皇都沒辦法拿捏,而偏偏又是一些老臣,且還有一些是民間公認的清流,這要是一直跪著,晉皇想裝作不知道都不行,傳出去名聲可就要被毀了。
    司馬空心情有些沉重的進入禦書房。
    晉皇正站在一個大書架前翻閱著一本厚厚的書。
    “兒臣參見父皇!”司馬空躬身行禮。
    晉皇將書放回書架,擺了擺手示意司馬空平身,然後說道:“老七,從顧大俠在千秋鎮帶人進入皇城之後開始,就陸陸續續來了有不下五十個朝臣、皇子求見寡人,但是,寡人一個都沒見,唯獨隻見了你,你知道為什麽嗎?”
    司馬空說道:“兒臣不知。”
    晉皇坐到椅子上,靜靜地注視著司馬空,說道:“不,你知道,你雖然並沒有太高的政治手腕,但是,一直都是比較通透的人,你不可能不明白寡人為什麽隻見你。”
    司馬空微微躬身,道:“因為兒臣是孤臣,我不會參與奪嫡,也不會參與朝中派係之爭。”
    晉皇緩緩說道:“老七,你三歲入宮,在朕身邊十二年,直到十五歲才出宮建府,雖然你不是寡人親生的,但是,寡人一直將你視如己出……不,寡人對你的情感比對寡人的親生兒子還要重。
    因為,寡人那些兒子,都免不了權力之爭,他們相互之間會爭,對寡人也會爭,他們對寡人更多的是君臣而非父子,隻有你,與我之間父子之情占據主要。”
    “兒臣惶恐!”司馬空連忙道。
    晉皇擺了擺手,道:“你說吧,你來見寡人,所為何事?不至於也跟外麵那些人一樣,要求懲處顧大俠和蘇少卿吧?”
    司馬空微微搖頭,道:“這件事情肯定不可能的。”
    晉皇沉聲道:“可他們就是要寡人去做一個不可能的事情,有實權的朝臣在外麵上書給寡人施壓,而這群老臣,則是利用他們的身份名望直接來給寡人施壓。
    他們的目的,自然不會真的是想讓寡人去懲罰顧大俠與蘇少卿,他們不敢,寡人也不敢。他們是想要逼寡人放棄調查千秋教!”
    司馬空沉聲道:“兒臣正是為此事而來,兒臣想問,父皇您到底是查的千秋邪教還是千秋教?”
    “有區別嗎?”晉皇說道。
    “千秋邪教該查、該抓、該殺!”
    司馬空說道:“可,千秋教乃是我們晉國所需要的,若是沒有千秋教,咱們晉國上下根本沒法凝聚一心,特別是如今北方偽晉建立,其偽帝乃是先皇子嗣,他們自稱晉國皇室正統,而我們晉國之中,有很多百姓本就是從北方而來,他們很容易被蠱惑著想要返鄉。
    如此局勢之下,千秋教雖然弊端很多,但是,對於我們晉國來說,利大於弊,千秋教不能垮,立極天尊的神話不能破滅。父皇,兒臣認為,皇權在後,國家在前!”
    晉皇輕笑了一下,說道:“寡人不否認你的觀點,所以,你去乾國求乾皇助你,借助乾國給寡人施壓,寡人都未曾怪你。”
    “兒臣多謝父皇不怪之恩。”司馬空說道。
    晉皇繼續說道:“但,事實是你冤枉了寡人,並不是寡人指使的文忘機去盜取的天工靈籠,是文忘機盜取在前,寡人順勢而為助他躲避追捕,僅此而已。寡人知道你不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司馬空沉默不語。
    晉皇擺了擺手,又說道:“算了,那個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說了。說說今天的事情吧,寡人請顧大俠和蘇少卿查的是千秋邪教。你是不是以為寡人想借機發動一場針對千秋教的打擊活動?”
    司馬空微微點頭。
    晉皇微微搖頭,道:“難道你覺得兩日後的決戰,蘇老爺子會敗?”
    司馬空搖頭道:“不會。”
    “那就是了,”晉皇說道:“隻要蘇老爺子不敗,國民對他的信仰一直存在,那麽,千秋教就不會垮台。反之,若是,蘇老爺子敗了,千秋教信仰坍塌,自然而然就會垮台,寡人沒有必要去做無用之功。
    所以,我查的隻會是千秋邪教,準確來說,是查那個在背後操縱千秋教的人。其實,千秋教與千秋邪教的界定並沒有那麽清楚的,沒有組織、沒有統一管理的千秋教就是千秋教,而背後有人在操縱,那就是千秋邪教。
    隻要處理了背後那個人,千秋邪教就會消失。所以,真正的千秋邪教,指的其實是背後那個人或者那個勢力。千秋教不會顛覆國本,自會憑借信仰凝聚一心守住國門,而千秋邪教則是如同跗骨之蛆一樣利用國民對蘇老爺子的信仰吸食著咱們晉國的血!
    所以,老七,你明白了嗎?”
    司馬空點頭,道:“兒臣明白了。兒臣鬥膽問一句,千秋教背後有人在操縱嗎?”
    晉皇點頭道:“的確是有人在操縱。”
    司馬空沉默了。
    晉皇問道:“你還有什麽想要問的嗎?”
    司馬空微微搖頭。
    “那就下去吧!”晉皇擺手。
    “兒臣告退。”
    司馬空躬身執禮,緩緩退下。
    待到司馬空走到門口時,晉皇突然說道:“老七,記住,你姓司馬,你是寡人的兒子!”
    司馬空身軀微微一凝,愣了一會兒,朝著晉皇長長一拜,轉身離去。
    晉皇望著門口看了許久,嘀咕道:“別人的兒子,能養得熟嗎?”
    ……
    千秋鎮一事,是一件大事,可卻並沒有在京都掀起軒然大波。因為另一件更大的事情已經臨近了,就是蘇千秋與蓮生大師的決戰之期已經到了。
    在南晉這片地界上,任何與蘇千秋有關的事情都會被放大很多倍,哪怕隻是一件小事情也會在南晉傳得沸沸揚揚。而這一次的事情還不是小事,乃是佛門聖僧、當代領袖人物蓮生大師與蘇千秋的決戰,對於南晉國民來說,沒有比這件事情還要重要的了。
    在南晉,沒有人會認為蘇千秋有輸的可能,但也沒有人能夠拒絕一個親眼見蘇千秋出手的機會,這可是真正的立極天尊下凡。
    所以,在很早之前,南晉各地就有許許多多的武林中人、平民百姓趕到明月原。
    明月原乃是南晉京城之外二十裏處的一片平原,其地勢開闊,被朝廷定為皇家牧場。因為正中間有一座山,遠遠觀看,像是兩輪彎月合在一起,所以得名為明月原。
    這幾天裏,
    南晉朝廷安排了大量軍隊在明月原負責維係秩序,因為趕來明月原觀戰的人實在太多了,而且,明月原距離京城較近,普通百姓來湊熱鬧的都有許多,朝廷不得不安排軍隊將明月山隔絕開來。
    幾乎是整個朝廷都在為這件事情忙碌。
    反而是讓顧陌殺穿千秋鎮一事給壓下來了,似乎根本沒有多少人在意。
    不過,不論外界如何,
    蘇子由卻還是在非常積極的調查案子,連續兩天都一直在四處奔波,根據那日從千秋觀裏找到的賬本查找蛛絲馬跡,這兩天都一直沒有回過鴻臚寺。
    不過,蘇子由沒有讓顧陌一起。
    因為顧陌實在太紮眼了,雖然能夠起保護作用,但是,走到哪裏都被各種勢力盯著,因為都擔心顧陌會不會突然又大開殺戒,導致案子都沒法查。
    所以,蘇子由直接讓顧陌就待在鴻臚寺裏。
    顧陌也樂得清閑。
    隻要蘇子由不去千秋鎮,他倒是不擔心蘇子由的安危,畢竟,有晉皇的暗衛營跟著。
    所以,這兩天顧陌就一直待在鴻臚寺裏指導顧初冬練武。
    鴻臚寺,院子裏。
    顧陌坐在椅子上與顧初冬交手。
    而顧初冬則是左右兩隻手都分別握著刀,施展著不同的招式與顧陌交手。
    這是在使用左右互搏術進行實戰。
    “砰砰砰”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顧陌和顧初冬停下。
    緊接著,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顧大俠,在下楚國蕭自飲,可否方便一見?”
    顧陌有些疑惑,他與這楚國長公主素不相識,也就前兩天出門去千秋鎮時偶遇了一次,且都是匆匆忙忙。
    “哥?”顧初冬詢問。
    顧陌微微點了點頭。
    隨即,顧初冬便走到門口,將門打開,便看到蒙著麵紗的蕭自飲,依舊還是和上次遇見時一樣,一襲月白長裙,身材十分高挑,隻是站在那裏,哪怕是蒙著麵紗,也依舊讓人覺得她就是一道最美麗的風景線。驚鴻一瞥如劍氣出鞘,驚鴻是形,孤絕是骨。
    “顧女俠!”蕭自飲拱手。
    顧初冬看著蕭自飲,拱手還禮,道:“你肯定是天下一頂一的大美女!”
    蕭自飲愣住了,沒跟得上顧初冬的思維,好一會兒,才輕笑道:“顧女俠,這天下比你漂亮的女孩子應該是找不到幾個了,所以,能夠得你如此誇獎,我覺得很是榮幸!”
    “你誇我漂亮,你人真好。”顧初冬很誠懇的說道。
    蕭自飲又愣住了,她是真的有些反應不過來顧初冬的思路,心裏在不斷的思考著顧初冬話裏是不是在打著什麽玄機。
    因為顧陌太出名了、也太驚豔,江湖上絕大多數人都不會注意到顧初冬,隻知道“顧陌的妹妹”。但是,蕭自飲卻是專門調查過顧初冬,知道顧初冬是個武道高手,跟在顧陌身邊做過不少事情,絕不是江湖人以為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跟班。
    “果然高深!”
    與顧初冬簡簡單單兩句對話,蕭自飲心裏就有些沉重了起來,隻是顧初冬就已經如此高深,讓她摸不透,那聞名天下的顧陌,恐怕就很難相處了。
    “你找我哥有事嗎?”顧初冬問道。
    蕭自飲說道:“久仰豪俠顧陌的大名,特來拜訪。”
    “那請進吧!”
    顧初冬領著蕭自飲進入院子裏。
    蕭自飲朝著坐在椅子上的顧陌拱手:“顧大俠。”
    顧陌拱手道:“長公主殿下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蕭自飲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顧陌,說道:“就是久仰顧大俠之名,想著有緣同住這鴻臚寺裏,來見一見,順便想問問,顧大俠明日可有計劃要去明月原觀戰否?若是有計劃,可以同行?”
    顧陌說道:“去是要去的,但是,同行就算了,我一乾國人,與殿下同行,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了,怕是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時候,
    顧初冬端來一個凳子邀請蕭自飲坐下,然後又給蕭自飲倒了一杯茶。
    “謝謝顧女俠。”蕭自飲拱手致謝。
    “不客氣。”顧初冬說道。
    蕭自飲又望向顧陌,問道:“顧大俠,對當今天下的局勢有何看法?自七百年前,秦失其鹿,諸國分裂已經七百年了,也就持續了七百年亂世,戰火不斷。顧大俠覺得還需要多少年才有可能天下重歸一統?”
    顧陌躺在椅子上,平淡道:“抱歉了,公主殿下,顧某一介江湖武夫,書也沒讀過幾本,實在是理解不了天下大勢,您問的這個問題,我沒考慮過,也輪不到我一個江湖人來考慮。”
    蕭自飲又問道:“那,顧大俠覺得此次蓮生大師挑戰劍神蘇千秋,誰的贏麵更大?”
    顧陌緩緩道:“公主殿下,要不,有啥事兒您就直說好了,咱也別沒話找話,咱們都尷尬。”
    蕭自飲輕笑了一下,說道:“顧大俠快人快語,那在下也就開門見山了。江湖盛傳,被您盯上的通緝犯,沒有人能夠逃脫,所以,在下此來,是想請您幫忙抓一個通緝犯的。”
    顧陌詫異道:“哪個通緝犯,能夠讓公主殿下您都得請外援?”
    蕭自飲說道:“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稱之為天下第一通緝犯的、拜月教教主——葉南天!”
    當即,
    顧陌就翻看了一下係統裏關於葉南天的通緝信息:
    【通緝目標——葉南天】
    【任務等級——七星】
    【任務獎勵——滿級龍神功】
    ……
    龍神功是《水月洞天》中龍氏一族的家傳絕學,修煉者可化身神龍,基本具備龍的大多屬性,能禦空飛行、呼風喚雨,且無堅不摧。
    ……
    對於龍神功這門武功,顧陌是非常眼饞的,此門武功已經超越了尋常武功的蛻變依托與真氣模擬,而龍神功是真的可以化形為龍。
    龍神功可飛行於空中,變化龍形攻擊敵人,以此功可以驅毒、療傷、奪物、護體,變化多端,威力無窮,同時擁有著呼風喚雨的近乎於神通的能力,與天意四象決召喚雷電的能力正好完美匹配。
    他倒不是沒有想過去抓捕擊殺葉南天,但是,葉南天此人作為魔道領袖、拜月教教主,是出了名的神秘,與七絕樓的大掌櫃一樣,人前現身永遠戴著麵具,即便是拜月教內部的人都沒幾個人清楚葉南天的具體身份。
    之前,葉南天是天下第五高手,如今顧陌成為天下第三,天下武評榜,除了蘇千秋外,所有人都依次後退一位,葉南天就成了天下第六。
    至於葉南天到底算哪國人,沒有一個確切說法,很多國家都在通緝他。因為,他是拜月教教主,而拜月教是魔道祖庭,在魔道的地位等同於龍虎山、大光明寺。拜月教在很多國家都有分部勢力。
    拜月教是個很神奇的勢力,幾百年來一直都致力於謀反,可偏偏就是沒個固定方向,總是東一榔頭西一榔頭,哪國有熱鬧,就往哪裏湊,兜兜轉轉幾百年了,一次造反成功經曆的都沒有,卻還是樂此不疲。
    其實,拜月教總壇的位置並不神秘,就在楚國與乾國以及西秦三國交界的十萬大山中。倒不是因為地處三國交界容易引發邊境衝突,而是因為十萬大山的地理特殊,大山連綿起伏、峰巒疊嶂,萬千山嶺蜿蜒盤踞,懸崖峭壁比比皆是,陡峭山中密林蔽日,山巒交錯,還瘴氣遍布。
    簡單來說,十萬大山就是狗不理之地,拜月教總壇就在裏麵,但沒人願意進去攻打,找都沒法找,就更別提攻打了。
    所以,拜月教幾百年來到處興風作浪一直未能被鏟除。
    ……
    “公主殿下有葉南天的行蹤消息?”顧陌有些狐疑,道:“不至於是貴國準備攻打十萬大山吧?那我可沒興趣!”
    蕭自飲微微搖頭,道:“我收到確切消息,葉南天出現在了薑國。”
    “薑國?”顧陌問道:“葉南天出現在薑國,肯定是要在薑國做事情,公主殿下你一個楚國公主,能管得了薑國的事情?”
    “薑國是我楚國的附屬國,”蕭自飲說道:“有何管不得?”
    “那你也不至於叫我一個乾國人吧?”顧陌說道。
    蕭自飲輕笑道:“葉南天,天下第六,能對付他的整個天下沒有幾個人。蘇千秋、張道一不會搭理我,蓮生大師此次出麵與蘇千秋一戰,我也實話說本就是受我們皇室之邀,短時間很難請動第二次了。如此情況下,還有比請顧大俠您更合適的人嗎?而且,天下武評十大高手,也隻有您是捉刀人。”
    顧陌想了想,說道:“你說的倒也有道理,不過,我出手很貴的!”
    蕭自飲說道:“聽說蘇家請您出手花了二十萬兩,我可以給同樣的價,到時候全部換成等價的天材地寶,外加我欠你一個人情。顧大俠,如何?”
    顧陌擺了擺手,道:“我考慮考慮吧,離開前會給你回複的。”
    “好。”
    蕭自飲起身道:“那,在下也不多打擾了,告辭!”
    顧初冬送著蕭自飲出門。
    就在蕭自飲離開後不久。
    蘇子由從外麵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
    他走到顧陌身旁坐下,疑惑道:“我剛剛好像看到楚國長公主從你這兒路過?”
    顧陌說道:“不是路過,是她剛剛來找我了。”
    “找你?”蘇子由疑惑道:“該不會是要招你入贅楚國當駙馬吧?”
    顧陌無語的撇了撇嘴,說道:“找我抓通緝犯。”
    “什麽通緝犯,值得堂堂楚國長公主還要求外援?”蘇子由疑惑道。
    “拜月教教主葉南天,值不值?”顧陌說道。
    蘇子由愣了一下,說道:“這的確是得找外援。”
    顧陌輕笑了一下,說道:“你還是說說你這邊的情況吧,你這風風火火的來,應該是有進展了吧?”
    蘇子由歎了口氣,說道:“何止是有進展,是直接結案了,千秋教教主落網了。”
    “嗯?”
    顧陌一愣,下意識就查看了一下係統,卻發現關於通緝千秋教教主的任務依舊還處於有效狀態。
    蘇子由說道:“通過那些采購賬本,我追查到了好幾條銀錢輸送線,結果,最後歸總,卻是一個你怎麽都意想不到的人——七皇子司馬空!”
    顧陌眉頭一皺,道:“的確是意想不到。”
    蘇子由說道:“其實,我對這個結果是不太相信的,而這時候,禦前司那邊也傳來消息,洪旭承受不住酷刑招供了,他一直都是在為司馬空做事,還交代出了許多證據。
    當即,我們便去司馬空府上,沒想到的是司馬空也是供認不諱,他說他一直都在利用他的身份籠絡了許多千秋教教徒,暗中形成了一股勢力,再通過發展信徒的方式拉攏許多朝廷大臣的家屬加入,然後利用利益把那些大臣與他捆綁在一起。”
    顧陌說道:“那,文忘機盜取天工靈籠,他怎麽解釋?”
    蘇子由說道:“他說是他與偽晉勾結,偽晉那邊代替楚國在中間向他許諾,隻要幫助他們讓蘇千秋神話破滅,到時候,大軍南下,控製南晉後,就扶持他當南晉皇帝,他沒能抵擋得住誘惑就同意了。
    但是,他沒想到文忘機會被晉皇察覺到行蹤,他擔心暴露,所以,才假裝全心抓捕文忘機,為了洗清他的嫌疑,便犧牲了文忘機。”
    聽完之後,
    顧陌很是無語道:“這套說辭漏洞百出,你不會看不出來吧?”
    蘇子由說道:“我當然能夠看得出來,可沒用啊,司馬空這是鐵了心替人扛事,而南晉滿朝文武百官都不希望繼續查下去,正好這時候司馬空站出來,又偏偏所有證據也都指向司馬空。人證物證俱在,當事人也供認不諱,晉皇都沒辦法再繼續查下去,我一個乾國人,我還能怎麽辦?隻能是到此結束了唄!”
    顧陌說道:“其實,這件事情,到了現在這局勢,情況已經很了然了,能夠讓司馬空自願頂罪,還背負叛國罵名的,隻有三個地方。
    一是皇宮、二是千秋山、三是蘇家。皇宮不可能,隻要晉皇腦子沒病就不可能自己反自己的事情,而千秋山也不可能,若是蘇千秋有心要推翻皇室掌控皇權,他隻需要一句話就可以做到。所以,隻能是蘇家了。”
    蘇子由說道:“我也是這樣推測的,但是,我想不通蘇家這麽做的目的。他們如果是想要推翻皇室,奪得皇權,他們不更應該要固守住蘇千秋的神話嗎?為什麽還要監守自盜天工靈籠?
    如果說,他們並不是真的想要將天工靈籠送走,隻是演一出戲,那麽,這個目的是什麽?就為了把天工靈籠送進皇宮?
    如果說是有其他什麽算計,怎麽保證蘇千秋一定配合?如果蘇千秋都肯配合演戲了,何不直接出來一句話,就可以輕鬆讓皇室司馬家主動禪位讓給蘇家,何必還要兜兜轉轉?”
    顧陌想了想,說道:“想不通就別想了,等到了明日,一切都將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