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恐虐:你們又在背著我攪什麽了(4.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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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佩克星係。
    如今的因佩克星係比混沌剛剛入侵時要熱鬧得多。
    最初隻是螳螂勇士對一顆受蟲群襲擾的星球展開解放作戰,然而在剿滅行動開始不久後,他們便發現了混沌汙染的痕跡。
    在過去的數周裏,戰爭初期進展順利,螳螂勇士已經完成了對主要城市的清掃,並且奇跡般地實現了零傷亡。
    但隨著邪教徒被剿滅,城市內部的秩序卻遲遲未能恢複。
    更令人不安的是,各種混沌星際戰士如同雨後春筍般湧現,仿佛整顆星球正在被某種不可見的力量腐化。
    噬人鯊戰團隨後也抵達了這個星係。
    戰爭本應在此刻結束。
    得益於機械教的技術支援,噬人鯊戰團的艦隊戰力遠超尋常戰團,更遑論那些補給匱乏的混沌戰幫。
    隻要奪得虛空戰的勝利,那麽地表戰爭的結果也是可以預料的。
    然而詭異的混沌巫術籠罩了整顆星球,任何來自太空的打擊都會被扭曲、放逐,軌道轟炸和全球部署變得不可能。
    噬人鯊最終選擇與螳螂勇士合作,固守星球南部的一座關鍵城市·安塞爾,並以此為據點展開數次突襲作戰,試圖延緩混沌的增援,同時收集情報,以期能夠摧毀對方的儀式核心。
    但隨著情報的積累,局勢逐漸明朗,卻也愈發令人絕望。
    密集的混沌傳送門、規模不斷膨脹的戰幫、以及越來越多的惡魔現身,都昭示著這顆星球或許已經無可救藥。
    “泰伯洛斯兄弟。”
    私下裏,螳螂勇士的戰團長赫森·尼奧特拉向泰伯洛斯發出了會麵的請求。
    他站在臨時指揮所的戰術沙盤前,注視著這位幾乎囊括了自己大半視野的身軀。
    這位戰團長壯實得可怕,尼奧特拉在很多時候甚至感覺自己在與一台無畏機甲對話。
    “支援還需要多久才能夠到來。”
    作為一支不以運營見長,且患有相對嚴重的基因病的戰團,螳螂勇士的部署和組織都緊密符合《阿斯塔特聖典》的教義,嚴格遵守十個連隊的標準結構,戰團指揮組、藥劑室、武備庫和艦隊也都是正常配置。
    然而,地處偏遠的星域與資源的長期匱乏,使得他們在漫長的曆史中幾乎從未以滿編狀態投入戰鬥,重型載具的短缺更是讓每一次大規模行動都舉步維艱。
    戰團的兵力也因為基因疾病在持續的消耗中緩慢流失,各連隊鮮少能得到完整的補充,破損的裝甲未被修複,陣亡的戰士無人接替,螳螂勇士的處境正逐漸滑向崩潰的邊緣。
    為了生存,他們將僅有的資源與生產能力集中到了最契合其戰術風格的裝備上——那些輕便、迅捷的武器,能夠完美支持他們擅長的襲擾與遊擊。
    久而久之,這成了他們的本能,麵對強敵,他們更傾向於規避正麵交鋒,以詭計與速度周旋。
    近期也許是他們的襲擾令混沌戰幫們惱羞成怒,敵人已經針對城市進行了數次進攻,雙方都遭受了不小的傷亡。
    若非噬人鯊戰團帶來了大量武器裝備支援,他們恐怕早已選擇離開,並通知極限戰士前來部署滅絕令。
    “不出意外的話,三周。”
    泰伯洛斯回道:“如若三周之內支援未到,我們便撤離。”
    一路遠征過來他對羅穆路斯等人的效率也有數,更何況還有卡胡蘭吉的那位異形顧問,與曙光艦隊在星區之內的聯絡也很穩定。
    而且對手的攻勢還能應付,戰略戰術上噬人鯊都對此頗為熟悉,加上全體原鑄星際戰士的改造,雖然人數大劣,但在防守端的優勢依舊能夠保持。
    “好。”
    沒有多餘的質疑,也沒有無謂的爭執。
    尼奧特拉表示清楚,準備返回駐地將這一消息傳達給戰團的兄弟們。
    畢竟吃人嘴短。
    噬人鯊的人數遠超螳螂勇士,更帶來了成批的動力甲與武器補給,其次,作為指揮官的泰伯洛斯也有著極其豐富的戰場經驗,在戰略決策上,尼奧特拉不得不尊重對方的意見。
    而且說實話,在麵對泰伯洛斯時尼奧特拉總感覺有一種莫名的不安,就好像獵物遇見了捕食者似的。
    這種不安在對方客氣的對話中也演變為了敬畏。
    撫摸著身上嶄新的不屈型終結者甲胄,他的視線落在了那些噬人鯊戰士身上,鯊魚們安靜的待在自己的活動區域,有的如雕像般靜止不動,有的則半跪在地,用精密的工具為鏈鋸劍更換鋸齒,動作熟練而專注。
    這是由於長期物資匱乏的曆史所延伸的習慣。
    螳螂勇士也有。
    所有螳螂勇士都以某種獨特的敬意來維護自己的戰爭裝備,其程度甚至超越了大多數星際戰士的表現。
    噬人鯊與螳螂勇士已經奪回了數個帝國世界了,但這支戰團對於他來說依舊顯得異常神秘。
    他們戰鬥時如同陰影中的利刃,安靜、精準、致命,戰鬥期間除去盔甲活動的聲音之外不會有任何聲音傳出,總是以最小的代價去達成自己的戰略目的。
    很難想象如此富裕的補給會培養出這樣的一支戰團。
    尼奧特拉微微皺眉。
    按理說,擁有近乎無限資源支持的戰士往往會變得依賴火力,甚至傲慢。
    可噬人鯊不同,他們依舊保持著近乎苛刻的效率,仿佛骨子裏仍烙印著某種饑餓的本能。
    “卡胡蘭吉,你有沒發現敵人的風格有些熟悉。”
    泰伯洛斯沒有在意離去的螳螂勇士,轉而向智庫長問道。
    “你是指亞瑟大人手中的那一支部隊?”
    卡胡蘭吉還在與先知分析著混沌的陰謀。
    “是的。”
    泰伯洛斯點點頭。
    作為最早與四位原體相遇的戰團,噬人鯊的務實作風讓他們與破曉之翼建立了遠超尋常的聯係。
    不同於其他戰團因文化傳統或榮譽準則而束手束腳,鯊魚們隻堅守兩條鐵律——忠於人類,絕不觸碰混沌。
    除此之外,他們近乎冷漠地摒棄了一切多餘的考量。
    隻要能確保補給與兵源,他們便不會強征殘酷的血稅,甚至願意為保護一片星區的人類居民而付出一定代價。
    對於噬人鯊來說,暴行從來不是出於嗜血或傳統,而是嚴酷現實下的必要選擇,不帶任何個人色彩。
    就像是一柄純粹且毫無情緒的刀刃,全看使用者如何操持。
    由於長期遊離於帝國檔案之外,甚至不被官方記錄在冊的緣故,他們成為了最理想的戰術試驗對象。
    在亞瑟接管暗黑天使後,一係列隱秘的軍事演訓都在噬人鯊的協同下進行,許多戰團無從知曉的機密,他們都很清楚。
    如今,噬人鯊的技術軍士正在鋼翼接受培訓——
    未來,噬人鯊將逐步脫離機械教的桎梏,“灰稅”的征收對象也將轉向破曉之翼。
    泰伯洛斯能清晰地感知到,四位原體正有意識地探索全新的軍事架構,試圖打破機械教對知識的壟斷。
    唯一令他略感困惑的是,作為機械教代表的考爾大賢者對此竟毫無反應,仿佛這一切與他毫不相幹。
    “的確。”
    顱骨麵具下的麵孔露出沉思之色,卡胡蘭吉回憶了一番。
    “暗黑天使?”
    ——
    “蒼白遊牧人?”
    一座被混沌占據的堡壘之中,貝勒注視著戰報,不由得皺眉。
    這些暗鴉之子他們當年可沒少打交道,畢竟在吞世者被交予安格隆之後,他們便是荷魯斯手下的第一攻堅部隊。
    “你們的戰術都被看穿了哦。”
    阿加塔用他那臃腫的軀體做了個誇張的蘭花指手勢,指尖攪動著渾濁的空氣。
    “真是惡心透了。”
    他的聲音像是從腸道之中擠出來的,帶著黏膩的濕氣。
    “還有廢話要說嗎?沒有我就走啦。”
    一縷淡綠色的毒霧從他身側飄出,緩緩飄向貝勒和塞拉法克斯,卻在觸及靈能護盾的瞬間被彈開,化作幾縷消散的煙絲。
    毒霧的源頭是一位死亡守衛戰士,他那墨綠色的動力甲在萬年腐化中早已支離破碎,像幹裂的蛋殼般勉強黏附在腫脹變異的軀體上,縫隙間滲出淡黃色的透明膿液。
    阿加塔的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嫌惡。
    就在不久前,他們還在恐懼之眼為了一船純淨水打得你死我活,而現在,卻因為各自主人的命令被迫站在同一座大廳裏。
    現在好了。
    他低下頭,用脂肪熬製的香膏狠狠擦拭自己腐敗的軀殼,又抓起一顆顱骨用力打磨甲片上的汙垢,可那揮之不去的腐臭依舊縈繞不散。
    再多水也沒用了。
    “”
    死亡守衛隻是漠然地瞥了對方一眼,沒有動怒。
    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獻祭,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再招惹這些變態了。
    無暇之主戰幫至少有著六位領主,天天不是跟混沌打就是跟帝國打,出勤率異常的高,死也是連山填海的死,但就是不見覆滅。
    誰也不知道這支怎麽殺都殺不完的變態們到底有多少人。
    “阿加托奇卡。”
    塞拉法克斯半邊臉燃燒著幽藍的火焰,發出了自己的質疑。
    “如果不是你打到一半跑去搞你那惡心的"行為藝術",戰局不會變成這樣。”
    “哎呀呀~”阿加塔雙手捧著臉,陶醉般地扭動著身軀。
    “人家也是沒辦法嘛~歡愉之主在召喚我呢~”
    他眨了眨眼,又嬌聲補充道。
    “還有哦~要叫人家阿加塔女士~”
    “”
    貝勒感到了一陣反胃。
    老實說,就是已經變成了一坨行走人形大便的死亡守衛,在他眼裏都沒有這個不男不女的變態惡心。
    “還有你,弗雷斯,我應該強調過,敵方堡壘有著密集的鉕素管道,你們本該帶領部隊快速穿過,而不是在城市外圍腐化那些一點用都沒有的瘟疫行屍。”
    “慈父愛著每一位生靈,我等有必要帶領他們前往慈父的神域。”
    弗雷斯一本正經的回道,事關他的ki,他絕對不會妥協。
    況且部下們都去獻祭了,若是自己缺席導致賜福被其他兄弟搶走,說不定哪天就會被某個“上進“的瘟疫戰士取而代之,下克上了。
    慈父是很慷慨,但是他們這些孩子也很卷的啊。
    “戚,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阿加塔輕哼了一聲,嫉恨著這家夥搶走了他的祭品。
    弗雷斯腹腔的腐化器官突然劇烈收縮,噴出一股黃綠色膿液。
    “你還敢提成事?”
    他腐爛的聲帶爆發出轟鳴。
    “要不是你,我早就對水源完成了獻祭,去往慈父需要我前往的星球,而不是跟你這頭腦子長下麵的蠢材一齊被放逐過來,聽那些不知所謂的指令,還要聞你那一身騷臭味。”
    “你吼那麽大聲幹嘛啊?”
    阿加塔尖叫著跳開,還是被膿液濺了滿身。
    他精心打理的美甲頓時沾滿粘液,頓時暴怒。
    “我要殺了你!”
    大廳之內又傳遞出乒乒乓乓的聲音,惡心的膿液與詭異的芬芳逐漸布滿會議廳。
    吧唧~
    一截沾滿不明粘液的絲綢軟趴趴地黏在靈能護盾上,緩緩滑落,在能量屏障表麵拖出一道渾濁的痕跡。
    “”
    貝勒麵無表情地收起戰術數據板,轉頭看向塞拉法克斯。
    一想到他要帶著這幫神人去跟可能到來的暗黑天使打,亦或者原體的部隊打,他就不由得一陣絕望。
    你獻祭了那些神秘礦藏發動的傳送法術,找來的都是些什麽玩意啊。
    烏合之眾啊。
    三倍兵力加上混沌巫術的加持,就算有裝備劣勢,結果居然連兩個不滿編的戰團都啃不下來。
    這幫萬年老兵算是活狗上去了。
    “你們一開始就不應該對混沌抱有期待。”
    法比烏斯·拜爾站在遠處,默默注視著這裏的鬧劇。
    看得出來,納垢與色孽都在關注原體。
    不過聽便宜老爹說四神前段時間賠了一波大的,短時間隻能依靠這些混沌星際戰士了。
    “我想你們應該聽夠了阿巴頓的教訓。”
    他此行也是在福格瑞姆的要求下過來的。
    畢竟再怎麽不爽,如今這位墮落原體也確實是他最大的庇護者,沒了他的話自己高低還得過上許久顛沛流離的生活。
    至於他爹,雖然對現實充滿興趣,但是信色孽的嘛,懂得都懂,想一出是一出,目前還在玩他的新玩具,等想起來正事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而手下的兵力問題
    法比烏斯與混沌戰帥阿巴頓的交易早已完成。
    在獲得充足的基因種子後,阿巴頓“慷慨”地將黑軍團內部的刺頭、難以管束的附屬戰幫統統打包送來。
    當然,表麵上的說辭足夠動人——
    在這一過程中,混沌戰帥充分發揮了自己的忽悠大法,讓他們確信這是一個‘好去處’,能夠讓他們獻祭更多的靈魂,獲得更多的注視。
    至於這些戰幫的艦船以及留守成員,大掠奪者自然毫不客氣的笑納了。
    阿巴頓不知道四神又在攪些什麽,關於新原體的消息他也保持著懷疑態度,不過他現在還需要將精力放在發育上麵。
    法比烏斯看著大廳裏爭吵不休的混沌領主們,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術刀。
    這些蠢貨到死都不會明白,他們不過是阿巴頓清理異己的棄子,是即將讓邪神用以達成目的的活祭品。
    “我不會對他們再產生一絲一毫的幻想了。”
    塞拉法克斯的靈能火焰在半邊臉龐上劇烈跳動,手指不自覺地扣緊了動力劍柄,恨不得立刻將這個褻瀆原體的怪物碎屍萬段。
    但眼前站著的不過是一具空殼,一個被遠程操控的傀儡。
    自從法比烏斯從科摩羅進修歸來後,這個瘋狂的基因術士就變得愈發難以根除。
    燃燒的靈能之眼凝視著這具徒留意識投影的軀殼,塞拉法克斯沉聲問道:
    “你就如此篤定他們會來?”
    他一開始並未料想到法比烏斯的支援。
    “當然。”
    法比烏斯看著那燃燒的火焰,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
    “有人已經看到了。”
    還有奸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