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9章 被迫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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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知晏站在廊下遲遲沒有動身子,目光若有所思地盯著宋玥,蜷起拳頭抵在了唇邊輕輕咳嗽兩聲:“本王昨日偶感風寒,不便進去,就不打攪太後了。”
    “哼!八王爺這是心虛吧?”有人冷嗤。
    趙知晏抬眸衝著說話的人看去,隻見來人冷冷一笑,絲毫沒有將他放在眼裏。
    傲氣的用鼻孔看人家。
    他蹙眉。
    “八王爺這些日子沒少來寧安宮請安,今兒怎麽不便進去了?”那人又問。
    不僅如此,其他人看他的眼神也是十分不善。
    他呼吸急促,隻當是這幫人為了討好宋玥,故意針對自己的,要麽就是宋玥囑咐過什麽。
    諸位沒再爭執,一一進了裏麵。
    其中就包括了允恪和宋玥兩人。
    徐太後虛弱地躺在榻上,整個人有氣無力,說一句話都要喘半天,縱使這樣還是當眾指責了趙知晏是個狼子野心的人。
    “八王鬼迷心竅對哀家下毒,謀害哀家,還以徐家作為要挾,眼看著哀家不妥協,又以哀家名聲栽贓陷害,這樣的人就應該天打雷劈,該死!”
    一語落,眾人驚。
    “哀家寧可死,也不會玷汙皇家名聲半分!”徐太後說得振振有詞,愣是逼著允恪嚴懲趙知晏。
    “太子,皇上命你監國,你不可再縱容八王胡來,當斷則斷,必受其亂,另外,北楚江山要緊啊。”
    徐太後撐著一口氣說完,伸在半空的手重重跌落在榻上,仿佛他不答應,她死不瞑目。
    “太子殿下,太後言之有理,如今八王爺攪亂局勢,大逆不道,實數十惡不赦,求殿下嚴懲!”
    一屋子裏的人對著允恪磕頭。
    允恪在眾人的請求下,隻好點頭:“孤定會徹查此事給太後一個交代。”
    “太子!”徐太後厲聲,眼神死死地盯著他,雖未言語,但其中的意思允恪和宋玥一眼就看透了。
    這是提醒她,別忘了答應的事。
    “太後!”
    小太監驚覺太後不對勁,上前摸了摸鼻息,跪地不起:“太後娘娘薨了!”
    “太後!”
    一屋子裏的人哭喊。
    哭聲震耳欲聾,廊下的趙知晏眼皮跟著跳了跳,欲要進門卻被禁衛軍給按住。
    “放肆!”趙知晏臉色微變:“你們竟敢阻撓本王?”
    禁衛軍沒說話,將趙知晏按下後封住了對方的穴位,讓趙知晏來不及反應,愣是被拽走。
    徐太後的葬禮由允恪代為主持:“太後節儉,生前叮囑過不宜大肆操辦,今由孤代辦,按祖製北楚上下守孝三年,太後不忍,決定停棺之日起,京都城內不宜飲酒作樂,直到落葬皇陵,一切恢複如初。”
    此舉沒有任何人反對。
    允恪派人快馬加鞭給北楚帝送信,以太子名義給了追封,諡號順賢太後。
    ……
    “太後,太後薨了?”
    許齡卿知道消息的時候,眼皮跳得厲害,總覺得有事要發生,她趕緊叫人打聽王爺。
    “不,不好了,現在外麵都在傳是王爺害死了太後,詆毀太後,逼得太後羞憤自盡,以死證明清白,王爺惹了眾怒,已經被太子的人下令關押起來。”侍衛匆匆來報。
    聞言,許齡卿眼前一黑,腦子裏嗡嗡作響。
    不,不會的,趙知晏將來是要做皇帝的,怎麽可能會敗在太子手裏?
    “太子……太子怎麽敢囚禁長輩?”許齡卿扶著桌子喃喃:“他難道忘了,是誰在北芪帝死後,一路護著他的嗎,怎麽能如此忘恩負義?”
    這話侍衛不敢輕易地接,一臉為難。
    許齡卿咬著牙支撐著,抬腳就要出門,走到一半又停下來,後背上的傷口還隱隱作痛。
    時時刻刻提醒她,再有什麽小動作,宋玥真的不會放過自己。
    “齡卿!”
    柔太妃慌慌張張地跑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快,你快想想法子救救晏兒,他被太子給關起來了。”
    許齡卿用力甩開了柔太妃,眼神犀利,柔太妃被看得心驚肉跳:“你,你為何要這樣看著我?”
    “母親,如今唯一能救王爺的就隻有您了,隻要您效仿太後,太子沒有道理扣著王爺不放。”
    柔太妃一愣,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意思。
    “母親,我一個弱女子,無權無勢根本救不了王爺,隻有您,誰也不能阻止王爺盡孝。”
    “太後死了,保住了死後殊榮,依舊以太後之尊下葬皇陵。”
    “母親是想苟且偷生,讓王爺背負罵名,咱們忍辱負重看盡人臉色,還是最後搏一搏?”
    柔太妃終於醒悟,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許齡卿:“你,你要我去送死?”
    許齡卿道:“母親,你若不死,用不了多久就是三個人一塊死,整個八王府的沒落,您覺得劃算嗎?”
    柔太妃臉色發白,怔怔地後退兩步。
    最終她妥協了。
    牢房裏柔太妃快要不行的消息傳到了趙知晏耳中,他眸子陰沉,對著獄卒吩咐:“本王要見太子。”
    “八皇叔。”
    允恪的聲音從牢房另一端傳來,不久他站在了趙知晏麵前。
    兩人一黑一白。
    隔著牢房四目相對,趙知晏深吸口氣:“本王從未想過算計你,允恪,你太讓本王失望了,你辜負了本王對你的期盼。”
    允恪不以為然,從他成婚那日,他們之間的情分就已經斷開了。
    氣氛僵持不下,趙知晏閉了閉眼,從懷中將免死金牌掏出來扔了出來:“本王不會同你爭皇位,自請離開京都,去任何一個封地。”
    手握金牌,他淡淡一笑:“八皇叔在京都城活了快三十年,孤怎麽能將他攆去封地,即日起,八皇叔就留在府上。”
    趙知晏猛然睜開眼:“你已經達成目的,還要圈禁本王一輩子不成?允恪,做人不要把事做得太絕。”
    允恪道:“孤隻是太子,等皇上回來再議此事。”
    說完他叫人打開了牢房。
    “柔太妃病危,八皇叔還是盡快回去看看吧。”
    趙知晏心驚,大步離開了牢房,一路趕往八王府。
    八王府早已經是哭聲一片,他還未進門心裏便咯噔一沉,加快腳步,看見的便是柔太妃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
    “母親!”趙知晏喊。
    看見來人,許齡卿激動萬分:“王爺,您終於回來了!”
    “母親究竟是怎麽回事,本王臨走前還好好的。”趙知晏質問。
    許齡卿壓低聲音:“母親都是為了救您,效仿太後,以死證明清白。”
    榻上的柔太妃看著兒子回來同樣很激動,嘴裏啊啊哦哦地說些什麽,趙知晏一把握住了柔太妃的手。
    柔太妃眼底滿滿都是求生欲。
    “王爺,現在外麵的流言蜚語對您實在不利。”許齡卿飛快地說,順便朝著柔太妃使了個眼色。
    漸漸地,柔太妃權衡利弊之後一臉的絕望。
    柔太妃隻熬了一個晚上就走了。
    八王府舉辦起喪事。
    對外,隻說柔太妃是以死證明清白。
    因此外界的流言蜚語漸漸有收斂之勢。
    夜色漸深
    許齡卿站在了趙知晏身後,伸出手從背後環住他的腰,趙知晏身子輕輕一顫。
    “王爺,您瞧見了,除了妾身之外所有人都在針對您,從今往後您就沒有軟肋了。”
    趙知晏眸色漆黑,眼底的恨意遮掩不住。
    “咱們離開京都城吧,去東瀛,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妾身在東瀛認識幾個朋友,您身份尊貴,有勇有謀,一定會得到東瀛皇帝的賞識,隻要東瀛皇帝幫您奪回皇位,今日之辱,才能洗清,告慰母親。”
    趙知晏的肩在顫抖。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被人逼到了這個份上。
    如今他孤立無援,太被動了。
    “太子看管得嚴謹,不會讓本王輕易離開京都城。”趙知晏道。
    許齡卿思索片刻:“隻要王爺不放棄,總有機會的,妾身願意陪著王爺東三再起!”
    趙知晏轉過身將人攬入懷中:“齡卿,本王定不會辜負你。”
    一轉眼
    太後和柔太妃的喪事已經辦完
    八王府仍被圈禁。
    邊關也在此時傳來了消息,北楚和南疆已經開戰,北楚猛將韓楓屢建奇功,打得南疆節節敗退,順利收繳一座城池。
    北楚氣勢大漲。
    韓家也因此在京都城揚眉吐氣,恨不得挺起胸膛在城內轉一圈,讓所有人都知道紈絝敗家子領兵打了勝仗。
    “韓楓……”
    許齡卿低聲念叨。
    上輩子韓楓明明是趙知晏的部將,卻得到了北楚帝的賞識,一戰成名。
    她緊捏著拳,暗自罵了一句卑鄙。
    仗著重生的身份胡作非為,許齡卿覺得不公平。
    這些日子趙知晏安靜了不少,每日除了寫字畫畫,連房門都不出去半步,偶爾聽見消息也隻是一笑而過。
    直到這日傳來天命石上爆出慶王篡位四個字。
    趙知晏動作一頓,終於相信了許齡卿之前說過的話,宋玥也是活了兩輩子。
    “我知道的消息,她也知道,都怪我手下留情了,被她給搶占了先機,如今隻能眼睜睜看著宋玥一步步鏟除阻礙趙允恪登上皇位的人。”許齡卿懊悔。
    趙知晏微微笑:“本王始終相信天命所歸,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