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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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起您的不愉快, 我很高興:D

    嚴格來說,他們的本丸依舊人丁稀薄, 連兩隊的隊員都湊不齊, 這幾天從戰場上撿回來的都是本丸裏已經有的四把小短刀, 讓他們都有些信心受挫了。

    所以, 對於這一次的鍛刀, 不少付喪神還是抱著比較複雜的心情的。

    “國廣,這一身還習慣嗎?”將審神者吩咐給他的材料分量交給小刀匠的時候,冷不丁地聽見審神者那麽說。

    山姥切的身形頓了一下, 然後低低地“嗯”了一聲。

    審神者指的是之前她給山姥切換洗的另一張白布,也就是現在山姥切披著的。當時審神者剛提出的時候山姥切還相當抗拒, 但是在看到審神者隻是沉默地把從衣櫃裏拿出來的白布重新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回去的時候, 他突然鬼使神差地上前, 從她手裏取走了白布。

    然後就是審神者將他原來披著的白布取下, 又給他係上新的白布。

    “我會把這個拿去清洗, 順便把下擺修一下,到時候會還給你的。”審神者一絲不苟地把有些髒了的白布疊好, 然後對著山姥切這麽說。“本來有打算在那塊布上繡上你的名字的, 不過我不擅長這個, 所以隻繡了’國廣’兩個字。”

    經審神者這麽一說, 山姥切這才有些呆愣地檢查著自己身上披著的白布,在下擺的內側, 他看到了用金線繡成的, 不算精致隻能勉強當做端正的“國廣”兩個字。

    “………………”他看著那兩個字, 表情複雜。“我有兩個兄弟,他們也叫做’國廣’。”

    審神者完全沒料到他會說這話,但這並不妨礙她迅速對山姥切說的話做出反應。“那我再努力一下?”她指的是把“山姥切”三個字也給繡上去。

    “不,不用了。”明明是他提出卻也由他拒絕。反正他知道,她叫的“國廣”,隻有他而已。

    將靈力注入鍛出來的太刀之後,顯現出來的是渾身散發著懶散氣質的男性付喪神。

    “你好,打擾咯。我叫明石/國行。請多多關照。別對我太嚴格咯?”操著京都腔調的付喪神揉著頭發,慢吞吞地對著審神者如此說。

    “我明白了,那麽,隨我來一趟。”審神者點點頭,示意明石跟上她,然後又對山姥切吩咐了一句。“國廣,你去通知大家新同伴的到來。”山姥切點了頭之後,審神者便帶著明石離開了,明石在路過他的時候還抬起手和他打了個招呼。

    審神者和明石在她的辦公室內談了相當長的時間,期間她還出來了一次,將寫著今日出陣和內番安排的字條交給山姥切後又回到了房間裏。

    等到被安排出陣的都回來之後,審神者才帶著明石從自己的辦公室裏出來。

    起初,付喪神們還不知道審神者到底打算對那個宣稱“最好什麽事都不幹”的明石做出怎樣的處理,直到一連好幾天出征和遠征的名單上都沒有明石,隻有偶爾的內番名單出現他的時候,他們才明白審神者這是順著明石的意願來——也就是“寵”著明石。

    如果光是這樣,那還勉強在容忍的範圍內,畢竟懶散的明石在偶爾的內番中還是相當勤奮的,但是接下來的就讓所有的付喪神都產生了不滿。

    他的一日三餐大多是由審神者(的式神)送去給他的,有的時候還能看見審神者(的式神)扛著一臉累得要死生無可戀的明石把他帶回他的房間。

    不過不滿也隻還是擺在暗地裏的,畢竟以審神者的性格來看,鬧得過於不和睦的話她一定不會高興。明石則對於同伴們若有若無的不滿沒有任何反應,偶爾也會接受手合的挑戰,唯一令他們驚訝的,就是一直沒出過征遠過征的明石在手合的時候絲毫不會落第一梯隊的下風,也許與他的太刀刀種優勢有關,但是經驗依然是不可彌補的,他們開始猜想是不是因為明石的這份特殊才獲得了審神者的特許。

    “主公,明石先生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才能呢?”亂坐在審神者的身邊,一邊撥弄著手腕上的手鏈,一邊狀似不經意般問著。

    “……特別懶算是才能嗎?”審神者認真地問著。

    亂愣了一下,然後抱著肚子開始笑。

    “不過他對於自己答應的事情還是很認真的,至少不會偷懶,我還是挺欣賞他的。”等亂的笑差不多停下來了,審神者才接著說。

    “嗯……這樣啊。”亂又低下頭撥弄手鏈了,感到審神者扭過頭,視線一度在自己身上凝固之後,他聽到審神者稍有些猶豫的話語。

    “你們……是不是對我給明石的特殊待遇有所不滿?”審神者不至於感受不出來他們之間隱隱存在的不和諧,說到底他們雖然沒有鬧得很大卻也沒打算完全隱瞞著審神者,是問題總不能一直藏著,否則隻會生出更大的禍端來。

    亂依然低著頭,沒出聲,但是審神者已經知道他所傳達出來的意思了,這大概也是其他付喪神一致的態度吧。

    “………………”本來打算一直用沉默態度逼審神者說出原委的亂在聽到審神者疲憊的歎息聲的時候,身軀微微一震。

    “算了,主公不想說就不要說。”亂仰起頭,粉嫩的嘴唇微微撅起,他雙手拉著審神者離他較近的冰涼的一隻手,這般說道。

    “亂?”

    “我們知道主公這麽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但是就是覺得主公這樣寵愛明石讓我們有些嫉妒啊。”他努力搓著審神者的手,試圖把她的手弄得暖和一些。“可是,我們更不希望主公因此而不高興。”

    “所以,現在不想說就先別說吧,主公。”

    “………………”審神者把另一隻手搭在亂的手上。“謝謝你,亂。”

    “我會告訴你們的。”

    “等到那一天。”

    於是對於明石受“寵”的事情暫時就告一段落了,正如亂所說,他們所求的不過是一直秉承著公平原則的審神者沒有真的去偏向誰。

    當然,如果偏向的是自己那一定大歡迎,絕對沒問題!

    不過,大部分付喪神暫時放下了成見,不代表所有的都是。最典型的,大概就是受來派監護人氣場吸引而很快到來的螢丸和愛染國俊,他倆與其是說有成見,更像是在擔心。

    “國行,不要一直懶洋洋地待在房間裏啦!”“是啊是啊!”

    個子嬌小的兩位付喪神跪坐在房間裏,在他們麵前則是側臥在地板上,撐著頭一臉睡不醒表情的明石。

    “為什麽?我的賣點就是沒幹勁啊。”他打著嗬欠,摘下眼鏡擦了擦眼角湧出來的淚水,又重新戴上,不變的是那副神遊太虛的表情。

    “我們倆來了好幾天了,主公都讓我們出陣了好幾次了,可是國行從來都沒有被派出陣,也沒有去遠征。”

    “這樣不是很好嘛?”

    “不不不!刀劍不被使用的話不就是要被丟棄的前兆嗎!國行你現在在危機中欸!!”

    愛染國俊和螢丸來得時間不長,所以還不知道審神者默許明石各種日常偷懶的行為,對於他的出陣安排也是特意設置的,隻是單純地為明石感到擔憂。

    明石爬起身,隨意地把兩隻手各放到他倆的頭頂上輕輕拍了拍。

    “別擔心呀。”他說。“我可是一直被好好使用著的。”

    就在愛染和螢丸睜大眼睛等著他說自己是怎麽被審神者“好好使用”的時候,來派的大家長又癱回榻榻米上,開始吃之前審神者的式神給他送來的仙貝,絲毫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

    “真是的,國行!”螢丸不滿地叫著明石,他依然無動於衷,眯著眼睛嚼著仙貝。

    “算了,我們去問主公。”知道從明石這裏得不到什麽答案,他們倆就合計著去找審神者。

    “你們問她也問不出來的呀。”明石因為嘴裏含著東西,說話的聲音模模糊糊的。“注意不要打擾到她哦,一路走好。”

    “原本我們是想找一期哥借披風的,一期哥也答應了……”前田將自己抱著的一期一振的黑色披風,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審神者的身邊。

    “但是回來的時候……”

    “……是嗎,為了給她保暖啊……請在這裏稍等一下。”如此說著的江雪收起手中的佛珠,起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乖乖等著他的三位小短刀很快就等到了他的回來,拿著他出陣服外側的那層袈//裟回來了。將袈//裟疊好塞入他們的懷裏後,江雪向他們點了點頭。“帶去給她吧。”

    想著江雪先生也是關心主君的身體,就難以拒絕他的好意,於是小短刀們向江雪道了聲謝,然後跑走了。

    江雪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微微笑了笑,而後又將全身心投入回誦經之中。

    而在回來的路上,他們又碰上了今天負責洗衣番的數珠丸,溫和的青年問了問他們抱著衣服做什麽,他們也如實說了。

    “說起來……她的確對疾病的抵抗力不怎麽樣……”低低地喃語著,數珠丸從那些剛收回來的衣服裏抽出了自己內番服的外套。“這是剛收回來的幹淨的衣服,將這個給她披上吧。”

    本來是想要說已經足夠了的,但是看到數珠丸柔和的笑容的時候,拒絕的話語又哽在了喉嚨裏,隻能收下那件衣服,期盼著不要再增加了,如此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