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暫時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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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起您的不愉快, 我很高興:D “主公——”穿著內番服的加州手裏握著什麽東西跑了過來, 他身後還跟著大和守。“咦?主公怎麽了嗎?”
“主公是在坐禪啦坐禪。”比加州知道得更多一點的大和守給他解釋著。“這個狀態的主公對外界是沒有反應的,加州清光你今天還是放棄吧。”
聽到大和守解釋的加州一下子就耷拉下了臉,上挑的鳳眼裏也盛滿了失望之情。“怎麽這樣的……還想叫主公今天好好疼愛一下我的呢……”
山姥切默默地把眼神轉到加州的身上。
“……不要說那麽奇怪的話好不好, 加州清光。”大和守白了他一眼。“不就是請主公幫你塗一下指甲油麽。”
“讓主公幫我保持可愛對我來說就是疼愛啊。”加州鼓著臉擺弄著自己手中的指甲油,沒精打采地回嗆大和守,眼睛在坐得端端正正的審神者身上打著轉。“……啊!”
他突然的驚呼嚇了另外兩位付喪神一跳,在他們還來不及問他怎麽了的時候,他突然就跑出了這裏,看方向似乎是往他自己的房間去的。
很快,加州又跑了回來,手中拿著的依然是指甲油,隻不過不再是絢麗鮮豔的紅色, 而是和他本身眼光相差甚大的素淨的青白色。
“你要做什麽?”山姥切在看到加州捧著指甲油小心地湊到審神者的手前時出聲了。
“幫主公塗一下指甲油啦, 她也沒說過不準塗的吧?”加州笑得像偷了腥的貓咪, 露出了尖尖的犬齒。
審神者的確沒有明令禁止過,而一般沒有被明令禁止的就是她所默許的, 而且實際上審神者禁止的事情一隻手就數得過來。
山姥切強行被說服了,抿著嘴不再言語。
加州瞥了他一眼, 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拿著的蘸上了指甲油的毛刷, 癟了癟嘴,把小刷子往山姥切手裏一塞。“你先塗一個吧, 但是隻能塗一個啊!”
山姥切本來反射性地想拒絕, 但是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 竟是接過了加州遞過來的毛刷。
目光在審神者淺粉色的十指上巡視一番,山姥切選定了審神者右手的無名指,將臉湊近她的手,他小心翼翼地開始在其表麵塗抹起有著素雅顏色的指甲油。也不知道加州是從哪裏淘到的指甲油,聞起來有淡淡的清香,而不是刺鼻的氣味。
聽著審神者悠長綿密的呼吸聲和仍然巋然不動的身姿,山姥切莫名地有點做壞事卻沒被發現般的小小雀躍。
“喂,大和守安定,你要不要幫忙塗啊?”加州盯著審神者正在被塗抹上顏色的指甲,不經意地問了大和守一聲。
“好啊。”大和守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下來,那胸有成竹的模樣讓加州反而有點不放心。
“你真的會塗嗎?”
“這有什麽難的嗎?”
“廢話!這肯定是有訣竅的啊,你要是把主公的手弄得亂七八糟就完蛋了。”
“我才沒有那麽傻,再說這樣的話就殺死你喔,小貓咪。”
在他倆吵吵嚷嚷的時候山姥切一直專注地塗著,他是第一次做這事,眼神專注得不可思議,所以盡管他是新手,卻完全沒有讓指甲油濺染到審神者的指甲表麵以外的地方。
“主公的手真好看啊……”加州在塗完指甲油之後退到了稍遠的地方觀察,然後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審神者曾經答應過幫他塗指甲油的請求,她當時似乎也是第一次接觸這事,動作難得失去了平日裏的從容不迫,變得小心翼翼的。讓他恍惚間生出了自己是真實地被她珍愛著的感覺。
“但是有點太瘦了,主公。”大和守試探著觸碰了一下審神者的手,凸起的骨節以及薄薄的一層肉都說明了其主人的清瘦。
“畢竟主公一直茹素嘛。”加州補充著。“她在食物的方麵真的非常執著。”隻要是違反了她的食物準則,就統統都會被拒絕,而且她也不會發火,隻是靜靜地把食物推到一旁,照常去處理一切事務。
“吃錯了東西和不吃東西對我來說結果都差不多,無需介懷。”
她,曾經這麽說過,但至今他們仍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鶴丸遠遠地走了過來,發現審神者的時候他的腳步一頓,然後轉向了這邊,不知為何,他一隻手掩著嘴,似乎是不太舒服的模樣。
“喲!”走近之後,他抬起另一隻手笑著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另一隻手放下,一張巨大的血盆大口驟然接近山姥切和審神者,山姥切反射性地把手扶到了腰側,然後才恍然自己穿著的是內番服,本體刀並沒有被他隨身攜帶。進入入定模式的審神者當然不會有任何反應——雖然她平時對鶴丸的惡作劇也都沒有反應就是了。
“噢——原來是這樣。”聽山姥切言簡意賅地介紹了目前的狀況之後,鶴丸點了點頭,也沒對自己的惡作劇失敗感到失望,反正他受挫已經很多次了,不差這一次。
“沒有驚嚇的話,心是會死的。”又一次惡作劇失敗之後,鶴丸坐在廊下和審神者交談著,審神者還把手裏溫度正好的茶遞給了他,知道審神者在他們麵前是不會做這些讓自己的臉露出來的行為的鶴丸也沒有客氣,接過了茶,輕啜了一小口。
“心會死嗎……?”審神者咀嚼著這幾個字,然後問鶴丸。“那你覺得,我的心現在怎麽樣呢?”
這並不是一個好回答的問題,審神者幾乎從未被驚嚇到,也不會刻意去驚嚇誰,她的心就像一口深不見底的井,深到無論努力地往其中投入石子都難以聽到回響,但,那又的確是一口/活著的井。
“這個我也不好說啊,如果惹你生氣就不好了呀。”他似是而非地回避著這個問題。
審神者則是平和溫柔地說出了——“別擔心,我是不會對你們生氣的。”
明明應該是令人高興的話,但是鶴丸卻聽出了異樣的意思,並且陡然生出了一股令人難過的懷念。但是審神者已經不再開口,他也不想直麵那個問題,於是一致保持了沉默。
思緒回到現在,鶴丸感受著風拂過自己的麵頰,忽然想到了什麽,身上潔白華貴的羽織被他取下,然後披在了穿著單薄黑色長裙的審神者的身上。“畢竟是人類,如果感冒了就不好了。”這麽說著的鶴丸,笑著跑掉了,去往的方向是手合室,山姥切作為近侍是知道他今天被安排與小狐丸手合的。
鶴丸對待審神者的態度很複雜,要說討厭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又隱隱避諱著什麽——山姥切對此都不甚在意,他幫審神者攏好羽織,又安安靜靜地守在了她的身邊。
“主公——”抱著一堆顏色各異的花朵的亂臉頰紅紅地跑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為之,山姥切發現他綁著長發的發圈比平時要鬆一點,因而他的頭發也更為淩亂。
亂也不掩飾自己的小心思,在山姥切告知他審神者已經入定之後就失望地大歎了一口氣。“還想讓主公幫我整理頭發之後編個花環給我的呢。”
亂很喜歡審神者幫他整理頭發的時候,就和手入的時候一樣溫柔而細致,讓他打從心底地因為愉悅而震顫,讓人不禁想要貪心地索求更多。不過不知道為什麽,每當他想要貪得無厭的時候,內心就會莫名地被約束和平靜下來,讓他很快意識到那樣的自己太過難看,現在想想,很有可能是審神者品行的潛移默化也說不定。
“算了,我給主公編花環好了……”亂詢問著山姥切。“我可以待在這裏嗎,山姥切先生?”
“你隨意。”山姥切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不過已經了解他性格就是如此的亂當然不介意,大大方方地挨著審神者坐下,開始擺弄起自己帶來的花。
“摘花的話,不要截斷它的生機就能讓它再長出來。”當時的審神者虛虛地攏著亂的手,教著他用溫柔的方式去摘花。
“我還以為主公會很討厭我們摘花的行為呢。”那時候,亂是那麽說的。
“我約束的隻有自己而已,對於你們我會盡量避免幹涉——當然,如果你們偶爾願意聽取我有點多餘的要求的話,我還是很高興的。”審神者給了他這樣的答複。
主公,我用你教導的方式溫柔地對待了花兒喔。
你會為我感到高興的吧?
本該對酒充滿排斥的審神者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悅情緒,她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去叫來同為大太刀的螢丸帶次郎太刀熟悉一下本丸環境。
“主公大人,要去萬屋嗎?”在審神者放出了一個小紙人後,作為今天近侍的今劍趴在桌邊好奇地問著——他有聽見審神者與次郎太刀的對話,但是也知道他們的本丸裏並沒有酒,於是就開始猜想審神者應該要去萬屋買。
“嗯,是的。”審神者應了一句。
“……次郎先生真好運呢。”他低低地嘟囔了一句,審神者聽見他的話,伸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臉。
“不,我打算給你們所有人都帶一份禮物。”出乎意料的,審神者聽到了,而且還回了一句更出乎人意料的話。
“……欸?!”今劍一下子蹦起來,扯著審神者的衣擺仰頭看著她。“那,主公大人,我也有禮物嗎?”
“嗯。”審神者摸了摸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