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髒爛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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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和鍾青宴很像。
那是鍾青宴的生母?
柳映枝想著,忙尋著人影看去,隻見她上了一輛馬車就走了。
馬車沒任何標識。
她記得沒錯的話,鍾青宴的生母是個妓女,被鍾大柱贖回後,生下鍾青宴就跟著一個京城的權貴跑了。
隻是不知道,她是跟了哪個權貴?
“小二,金鶴樓貴為京城第一酒樓,何時變得門檻這麽低了,怎麽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了?”突然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鑽入耳中,將柳映枝的思緒拉回。
說話那人,說阿貓阿狗時,眼神還特意朝柳映枝和嘉禾縣主方位掃了一眼。
小二解釋道,柳映枝說她是鎮北侯府嫡女才讓他們進來的。
但那貴女聽後卻笑了:“什麽鎮北侯府嫡女,我怎麽沒見過她?而且,一個鎮北侯府的嫡女,身份尊貴怎麽會和低賤商賈出身的嘉禾縣主在一起?我看他們分明就是想蒙混過關,進金鶴樓來蹭飯的!”
“金鶴樓的規矩,低賤商賈和平民不得入內!我要求你們,現在立刻馬上,趕緊將她們趕出去!免得汙了這金鶴樓的空氣,髒了這地板桌椅,惹得大家一身晦氣,沒心情用飯!”
這貴女的聲音越說越大,很快吸引了大廳內所有用飯的貴女公子們。
大家聽到金鶴樓竟然讓商賈出身的嘉禾縣主進來了,也都紛紛怒了起來,跟著施壓讓掌櫃趕緊將她們這髒人眼的東西轟走。
在大廳內用飯的人,多是六七品不入流小官宦的公子小姐。
柳映枝的及笄禮他們沒資格參加,自也都沒見過她。
太後生辰宴,她們更沒機會參加,所以,並不知道,前段時間盛傳的鎮北侯府認回的嫡女,就是現在跟嘉禾縣主坐在一起的柳映枝。
而金鶴樓的掌櫃小二自更不知道。
那小二本來聽柳映枝自報是鎮北侯府嫡女,心中有疑惑,因為麵生他也確實沒見過。
但瞧著她身著富貴,所以即便看到商賈出身被金鶴樓拒之門外好幾次的嘉禾縣主,也勉強讓她們進來了。
沒想到,他這一時的大意,惹得貴人們如此不快。
此時馮掌櫃急忙走了過來,得知來龍去脈後,先安撫了各位官家小姐公子,而後走到柳映枝麵前。
一臉倨傲地睨著她們,吊著嗓音不屑道:“二位趕緊請吧,別讓我叫人趕你們走!那樣弄得大家都難看!”
說完又小聲嘀咕,“這年頭真是什麽人都有,竟敢冒充嫡女來金鶴樓蹭飯,真是恬不知恥,沒臉沒皮!果然,商賈之女都是上不得台麵的髒爛玩意兒,惹人晦氣!”
“你說誰是髒爛玩意兒!我看你才是,你全家都是髒爛玩意兒!還有,我家小姐就是鎮北侯府嫡女,怎麽就成冒充了!”喜桃此時聽到掌櫃嘀咕的話,是一點兒也忍不了了,直接跳腳指著那掌櫃反駁。
馮掌櫃見對方急了,反而更淡定了,覺得她們被他說中了才這般惱羞成怒。
也不廢話,擺手,當即來了四五個小廝上前,意思很明顯,她們要是執意不走,他就讓人把她們丟出去!
嘉禾縣主也急紅了臉,站起來與那掌櫃辯解,可她越說柳映枝是鎮北侯府嫡女,大家就越不信。
都覺得,能和她在一起的人,都是出身低賤的商賈之女!
她說的話都是在狡辯!
嘉禾縣主一人難敵眾口,急得直跺腳。
她緊咬著下嘴唇,想著這次因為她自己,又害得柳姐姐被這般詆毀,她心裏是更愧疚難過了。
心想剛才她要是堅持一下,不讓柳姐姐來這個酒樓就好了,柳姐姐也不會因為她受這無妄之災。
柳映枝望著眾人那一句句譏諷的話,眸底的神色一點點冷了下來。
在聽到金鶴樓的規矩後,她才明白,怪不得她說來金鶴樓,嘉禾縣主一臉的為難。
她問她金鶴樓飯菜如何時,她卻說也不知道。
思忖一瞬,柳映枝表情微冷,伸手拉著嘉禾縣主坐下,讓喜桃也坐。
本來她對在金鶴樓用飯的欲望不那麽大,但他們既然要趕她走,那她今日還就在這兒必須吃上一頓了。
馮掌櫃此時見她們敬酒不吃吃罰酒,冷笑一聲,眼底劃過不屑,直接示意,讓人把她們丟出去!
柳映枝表情不懼,手中的銀針早已經準備好了。
可就在這時,有人匆匆跑來,低語在馮掌櫃耳邊說了什麽。
馮掌櫃當即臉色驟變,急忙喝令製止。
臉上像是變戲法一樣,瞬間變了一副麵孔,一臉的諂媚。
“哎呀,原來是鎮北侯府新認回的嫡三小姐柳小姐,都怪小的眼拙,沒認出來您,還請您莫怪。今日這頓金鶴樓請了,就當是給您剛剛的賠禮道歉,您看如何?”
眾人一聽掌櫃這話,頓時都啞口無言。
臉色變了幾變,都盯著柳映枝看,她真的鎮北侯府嫡女,而且還是京城盛傳最新認回的那個繼女也是嫡三小姐,柳映枝?
一時間,大家表情都變得訕然起來,全都閉口不言,也不敢再看她了。
都裝作沒事人,權當剛才的事沒發生一樣,裝聾作啞起來。
但一旁桌位上最先開口的那個貴女,聽後卻依舊不以為然。
冷哼一聲,“原來也是出身商賈憑著投靠母親才入了侯府的繼女啊,嗬,現在是嫡女又如何?不還是擺脫不了有個商賈身份的親生父親?”
又道:“而且聽聞鎮北侯府嫡三小姐品行不端,入了侯府還照樣囂張跋扈,搶人男人,毀人姻緣不說,還害得鎮北侯被累及,今日一早就被眾朝臣彈劾退出內閣了。可她卻還在這裝模作樣扮演高門嫡女,若無其事與人交好。嗬嗬,鎮北侯府認下這麽個害人精的嫡女,真是他們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說完她又意味不明地看向嘉禾縣主,道了句,“還有,嘉禾縣主,我也是真的同情你,都被人耍得團團轉了,還腆著臉跟在她屁股後麵使勁巴結呢。當真可憐。”
此貴女說完,眼神幾不可察朝二樓半開著的窗戶瞟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