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她多心，他身上甚至還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距離感。
    就像那天在葬禮上，她對他的。
    她特別敏銳感受到後，甚至肚子裏準備的一肚子話都沒法開口，昨天翻來覆去一夜沒睡想的事情，也就這麽硬生生卡在嗓子眼。
    她愣在那，甚至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門鎖便響了下。
    “下去吧。”
    江暮歸看著他的樣子，有些怔怔的。前些日子，他對他那些關心，說要彌補她的話，仿佛不複存在一般，又仿佛回到了早些年他對她那副冷漠的樣子。
    可隻是幾秒秒她便反應了過來，隨後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我知道了，爸爸，我會小心的。”
    然後打開車門，下車。
    隨後輕輕的跟他說了句：“再見。”
    男人握住方向盤的手有些緊，甚至出了力，骨節分明的手，他在女孩兒走後，有些複雜的看向她的背影。
    隨後看了幾秒，又收了回來。
    隨後回到家中，他心情不知怎的，一直有些煩悶。那種悶悶的感覺，他回到家從冰箱裏掏出那瓶啤酒灌下，刺痛的感覺，他感受到了兩個字——封喉。
    可是這也掩蓋不掉他心中那些燥意，就像一團理不清的線纏在心中，空瓶後他將灌裝瓶一捏隨手丟進垃圾桶裏，便轉身進了浴室。
    女孩兒殘存的香氣還留在裏邊，還有他換下來的他的衣服。
    包括拿下來丟進洗衣機時，那股味道也這樣明顯的衝進她鼻腔，她抱著他，鎖著他後脖頸不願放下，整個身子貼在他身上的畫麵又衝進他腦中。
    幾乎是一瞬，他小腹微縮。穆安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映後幾乎是震驚到眉頭緊擰，扯過浴巾擦幹淨頭發和身子後，換上浴袍，不假思索的給方沐晴打了個電話。
    “安延？”方沐晴接到他電話時，有些受寵若驚。
    “有空嗎？”男人聲音很沉。
    這三個字電話那邊的女人便揣測出了男人的用意，幾乎是立馬洗澡化妝，準備好一切後來到了男人家。
    昨天在這裏，她幾乎是滿心灰的回到了家，甚至夜不能寐氣的牙癢癢，可今天事情就有了轉機。她知道穆安延最喜歡她的地方就是，什麽東西都坐到恰到好處，在他需要的時候總能及時出現。
    這也是她在他身邊待的最久的原因。
    黏在穆安延身上後，他也沒有多話便直接把她往床上帶，可是對男人的了解卻告訴她他他似乎很煩悶，到床上後的一些列動作，像是那種逼著自己進入狀態的模樣。
    雖然意識到男人的心情不好，但她也不急，溫柔的把他衣服褪下。
    前戲很快，穆安延控製住自己的身子，就像和往常一樣。
    可是他剛才太過於急切，忘了這張床也是女孩兒昨天睡過的——不過這個味道他似乎已經免疫，他隻是在此時想起了另一些東西。
    好多年前的午夜，他好不容易回家，看到女孩兒沒睡覺，攏著裙子坐在沙發的客廳上，家裏非常冷清。
    然後他蹙眉：“你怎麽還不睡？”
    江暮歸抬頭，那種濕漉漉的眼神，讓他有些心疼：“爸爸我肚子痛，可是媽媽沒回來，家裏保姆回老家了。”
    那天以他把她帶去醫院看病作為結局，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思緒就跳到了那個時候的那個場景。接而想到從前的她特別活潑可愛，可越來越大，卻變得越來越沉默，麵對他的時候也有那種討好中還有些帶刺的複雜情緒。
    他呼吸愈發急促，噴灑在他身上的是女人溫暖的氣息，他暮然睜眼，看到了方沐晴那張漂亮的臉。
    還有垂下的，黏在他胸膛上的頭發。他心中突然有些悲涼。
    可是卻不打算停止，直到方沐晴媚眼如絲，從嘴邊溢出兩個字：“爸爸……”
    他暮然一怔，身子驟然停下，臉幾乎是沉到極致，手遏製住她下顎的同時眼眶發紅，一字一句中帶著質問的語氣：“誰準你這麽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