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有點狗血。”
    聽完了背景故事，染發女孩沉默半響，最終總結了一句。
    “狗不狗血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能完成任務就行。”
    紀言時刻關注著時間，又聽著房間內的動機，不由得著急幾分。
    好在是，十幾分鍾的互動後，房門緩緩打開。
    坎精詭走了出來，被粘稠黑發遮蓋的臉，猶如水鬼凝視，看的人慎得慌。
    染發女孩害怕地躲在擠眼身後。
    “謝謝你，看到我的女兒在這裏安然住下來，我最後一點心願了了。”
    “我該離開了，給你添了這麽多麻煩。”
    坎精詭對紀言緩緩開口，心頭那折磨他的執念就像是枷鎖一樣終於了斷。
    紀言心底鬆了一口氣，但緊接著又想那鑿出來巨大牆體洞口，又是一陣擔憂。
    這個大窟窿該怎麽解決？
    誰來填補？
    坎精詭抬起一隻手，伸進嘴裏，從喉嚨裏取出一把鑰匙遞給紀言：“如果你有麻煩，拿這把鑰匙打開801的房門。”
    “那位住客雖然不太好說話，但應該，或許，會看在我的交情上，能幫你一些麻煩。”
    坎精詭語氣顯得十分沒把握。
    但他知道紀言冒著得罪整個公寓住戶，強行鑿開牆體讓他進來，捅了不小的簍子，這個恩情，他得有所表示。
    他能想到的補償隻有這個。
    紀言嘴角一抽，苦澀笑道：“哥，你別應該或許啊。”
    “這八樓上麵的住客，個個都是狠角色。”
    “要是你的麵子不頂用，你這不是報答，是純報複啊！”
    坎精詭沙啞開口：“我知道在這棟公寓生存有多艱難，我已經力所能及。”
    “如果你遇到麻煩，也可以來這間房間，我女兒會幫你。”
    交代完這些，坎精詭朝著屋外走去，那些聚攏在房門口的老鼠迅速跟著散去。
    紀言握著手中的鑰匙。
    腦海響起遊戲提示音：
    “恭喜玩家獲得任務額外獎勵——801的房門鑰匙。”
    “提示：公寓的八樓住客，涉及複雜的背景故事，性格怪譎，你猜你手中的這把鑰匙，是福還是禍？”
    怎麽連遊戲提示都這麽欠打謎語？
    紀言拿著這把鑰匙，感覺異常燙手。
    劉藝桐此前說過，公告通報過，目前八樓的住客僅有四位，作為公寓樓的最高層，租金是其餘住客的雙倍，許多規則還約束不了那一層，每一個住客都設定多條背景故事，觸發的任務最少都是A+級。
    個個堪比副本小boss！
    紀言反複捏著鑰匙，希望能觸發天賦，可依舊沒有隱藏信息，隻能作罷。
    “你還發什麽愣呢，還不出去。”
    “天快黑了，我得抓緊打掃房間了。”染發女孩卷起袖子，對紀言說道。
    紀言回神，對染發女孩說了聲打擾了，趕忙離開了房屋。
    “什麽人嘛，到頭來我什麽都沒有，還要幫忙收拾爛攤子。”
    染發女孩很不貧，嘴裏吐槽。
    但好在的一點是，她沒有被驅逐，可以繼續賴在102摸魚生存下去。
    可接著她收到了那麵血牆的傳喚，趕緊進入房間。
    那麵血牆滲出的血更多了，斑駁的牆麵，血跡蠕動，最後匯聚成兩個字：“謝謝。”
    ……
    這邊，紀言回到廊道的時候，坎精詭已經離開，帶著那些闖入的老鼠。
    可一樓經過這麽一折騰，已經不堪入目。
    髒水垃圾遍及各個角落，臭氣熏天。
    “它是心滿意足一走了之了，但我怎麽辦？”
    看著眼前這麽大的爛攤子。
    紀言頭疼地直抓腦袋。
    剛說完，身後襲來一陣寒意。
    紀言心頭咯噔，一扭頭房東老爺子就已經站在了身後。
    作為這個副本的boss，縱使這個老頭長得隨和，可總是有著說不出的壓迫。
    就像深淵，看不見底，才是最嚇人的。
    “好消息和壞消息，想聽哪一個？”房東眼睛眯縫，笑起來讓人發毛。
    紀言頓一下：“好消息？”
    “好消息是，那些煩人的老鼠離開了，算你完成任務了。”
    紀言沒有喜色，“壞消息呢？”
    “壞消息是，你用了最糟糕的方式來完成任務。”
    “任務的好處，沒法彌補那個被鑿開的牆體，還有一樓這些爛攤子。”
    這話並沒有讓紀言臉色難看，很幹脆地問：“所以我要怎麽賠償？”
    房東老爺子笑了：“你一個靠“寄生”在404，租金都交不起的小毛頭，拿什麽賠償？”
    紀言搖搖頭：“如果我補不了這個窟窿，老爺子你不會跟我在這裏廢話。”
    “那些對我恨之入骨的一樓住客，這會兒已經拿我開刀出氣了。”
    “是老爺子你製止了它們。”
    房東老爺子抖了抖老煙槍，頗為意外：“嗬，腦子還挺伶俐？”
    “我給你一個夜晚的任務，你完成了，牆體這麽大的窟窿，我就不追究了。”
    深夜任務。
    那死亡率可是比白天的雙倍！
    紀言盡量找著開脫的理由：“可公寓夜晚不是規定所有住客作息嗎，不如換成白天？”
    “這任務白天完成不了。”
    “你小子有【夜間巡遊證】，糊弄不了老頭子我。”
    “你隻有兩個選擇，另外一個，就是我把你丟給那些住客處置。”
    “你看怎麽樣呢？小夥子。”
    麵對房東慈眉善目，紀言笑的比哭難看：“老爺子你看我還有選擇嗎？”
    房東老爺子拍拍紀言的肩膀：“小夥子，我很看好你的能力。”
    “都是公寓的住客，為了維護公寓良好環境，都應該盡一份力不是麽？”
    “你也別覺得虧欠，交給你的任務做好了，我親自送你一份禮物。”
    房東越是和顏悅色，紀言越是沒底，索性直接問：“老爺子，不拐彎抹角，這個深夜的活有多少人幹過？”
    “目前為止，大概有十一個了。”
    “有活的嗎？”
    “小夥子你這話說的……”
    房東老爺子搖頭笑了笑，接著才道：“沒幾個。”
    “……”
    紀言身心俱疲。
    這玩命的活，真是一個接著一個！
    是這老天爺想看他八字硬不硬呢，還是有誰暗中操作？
    他沒記錯的話，今天最初的任務，本來隻是送個香囊，就能美美地收工，又摸魚地生存多一天。
    但就因為自己多看了一眼樓道的公告，就演變成了現在水深火熱的處境！
    還真是應了那句，路邊的豔花，不要去亂摘。
    “知足吧，相比較其它幾個倒黴蛋，你至少還活著。”
    紀言知道房東指的是接下任務的另外幾個玩家，不禁問道：“他們怎麽樣了？”
    “任務失敗，都拿去填充補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