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寒，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馬長老聲音陡然轉冷，“要本長老出手，若雲逸清白，你便是毀他道心、辱他名聲！”

    “弟子知道，不過為了證明雲逸……”汪寒額頭滲出冷汗，卻咬緊牙關道，“弟子覺得這樣方能服眾。”

    說著，汪寒把矛盾對準雲逸，聲音陡然拔高，“雲逸，你敢不敢給長老查驗？”

    站在擂台上的雲逸，本來對於這種無端指責，他是不想理會的，畢竟自證清白隻會落了下乘，讓旁人覺得他心虛。

    但現在眾人目光如炬，皆等著他回應。

    就在雲逸要說點什麽，馬長老卻忽然開口“雲逸，此事你看如何？”

    他目光深邃，心中亦想看看雲逸會如何應對這場風波。

    雲逸見狀，心中已有了計較，他朝馬長老微微頷首，沉聲道“長老，我知道如何做了。”

    “好。”馬長老點頭，目光中帶著一絲審視與期待。

    “汪寒是吧！”雲逸忽然上前一步，然後轉身，目光如電般射向擂台下的汪寒。

    “是，怎麽，你是要自證清白了？”汪寒被雲逸氣勢所懾，卻仍強撐著道。

    雲逸搖頭，聲音清冷。“我不自證。”

    “什麽，你不自證？”汪寒一愣，還未反應過來，卻聽雲逸繼續道，“我雲逸行事，何須向爾等自證？”

    “汪寒”被這一問，懟得愣在原地，喉間像卡了塊燒紅的炭，臉色青白交加。

    梳著高發髻的女弟子見汪寒這般膿包模樣，柳眉倒豎，立刻出麵譏諷“怎麽，雲逸，你是不敢自證，是怕長老查出來藏的邪門符籙？”

    “你錯了，我說了我不自證，但是沒說，我不給出解決辦法？”

    雲逸目光如冰刃般掃過眾人，此言一出，不僅汪寒等人瞳孔驟縮，其餘觀戰弟子亦嘩然——百竹峰弟子麵麵相覷，飛雲峰弟子則露出譏誚之色。

    站在雲逸一旁的馬長老，聽到這話，眼底閃過一絲興味“雲逸，你有其他解決辦法？”

    雲逸點頭，忽地抬手指向擂台下的汪寒，嗓音裹挾著靈力，震得四周空氣泛起漣漪“汪寒。”

    汪寒被雲逸這一指，渾身寒毛倒豎，踉蹌後退半步“幹、幹嘛？”

    “你不是說，我靠作弊才打贏了你師兄楚風？”

    雲逸忽地勾唇，眼底卻冷如霜雪，“這樣吧，你上擂台，跟我打。若是我敗了，這個魁首，我讓你。”

    話鋒一頓，他目光掃過觀戰台，指尖靈力驟然暴漲，在虛空中劃出一道淩厲的裂痕“對了，當然了，若是其他人也覺得我‘作弊’，盡可上擂台與我分說——今日，我雲逸便在此立擂，誰若能逼我退後半步，這魁首之位，我拱手相讓！”

    這話一出，觀戰區中，除了百竹峰弟子爆發出尖銳的歡呼，其餘各峰弟子皆愣住。

    有人嗤笑“這雲逸什麽意思？真當自己是同輩無敵？”

    “就是，他以為築基後期就能橫掃全場？狂得沒邊了！”

    “怎樣，汪寒，要不要上擂台，與我一戰？”

    雲逸的聲音裹挾著威壓，如山嶽般壓向汪寒，“這樣既可以找出我‘作弊’的證據，也可以……讓你飛雲峰的人看看，我有沒有本事坐這魁首之位？”

    汪寒雙腿如灌鉛般沉重，喉結滾動著發出幹澀的吞咽聲。

    他盯著雲逸腳下青石地麵——那處竟因靈力震蕩裂開蛛網般的細紋，冷汗順著後頸滑進衣領，洇濕一片。

    “我、我……”汪寒踉蹌後退半步，喉間發出破碎的嗚咽，冷汗順著鬢角滑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細小的水痕。

    畢竟，他比誰都清楚，就算雲逸未動用半分“作弊”手段，自己也不是他之敵。

    “汪寒師兄，上呀！”飛雲峰人群中忽然爆出一陣助威聲，幾個弟子揮舞著手臂，滿臉亢奮，“楚風師兄不過是大意輕敵，你定能替他雪恥！”

    “汪寒師兄，你放心！他定是用了什麽邪門符籙，才打贏楚風師兄的，你修為不差，定然能打贏他！”

    又有人高聲附和，卻不知這話落在汪寒耳中，更像是一記記耳光。

    可汪寒的腿肚子仍在打顫。

    他分明聽見自己牙齒打顫的咯咯聲，腰間那枚靈玉墜子正瘋狂搖晃，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

    “住口！”梳著高發髻的女弟子猛地轉身，厲聲嗬斥，指尖已深深掐進掌心。

    她何嚐看不出汪寒的怯懦？

    那雙眼睛裏，分明寫滿了“快逃”的恐懼。

    可她更怕汪寒真被激得上了擂台，屆時飛雲峰的臉麵便要被徹底踩進泥裏。

    雲逸卻在此刻向前踏出一步，他抬眸掃過飛雲峰眾人，目光最終落在汪寒煞白的臉上，唇角勾起一抹譏誚“飛雲峰若無人敢戰，這魁首之位，我便卻之不恭了。

    話音未落，百竹峰方向驟然爆發出震天歡呼“雲師兄威武！雲師兄無敵！”

    而飛雲峰眾人卻噤若寒蟬。有人偷偷縮回人群，有人低頭盯著鞋尖，方才還嚷嚷著要“雪恥”的弟子，此刻連呼吸都放輕了。

    汪寒隻覺耳畔嗡鳴作響，那聲聲“魁首之位”像巨錘般砸在他心頭。

    他猛地捂住耳朵，踉蹌著又退兩步，後腰卻重重撞上擂台邊緣的青石台階。

    劇痛讓他雙腿一軟，竟跌坐在地。

    慌亂中，他雙手死死摳住台階邊緣，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出青白，卻仍止不住牙齒打顫的咯咯聲，在死寂的觀戰區中如驚雷般炸響“我、我今日……身體不適……”

    “嗤——”

    百竹峰方向頓時爆發出震天哄笑，有人拍著大腿前仰後合，有人指著汪寒嘶聲嘲諷“飛雲峰的狗，叫得凶，咬人倒是慫得快！”

    “什麽，精英弟子，連個作弊的都不敢打！”

    “莫不是昨夜偷雞摸狗，把膽子都喂了耗子？”

    汪寒的臉色由青轉白，又由白漲成豬肝色。

    他蜷縮在台階前，恨不得將整張臉埋進膝蓋裏，卻聽見飛雲峰人群中傳來細碎的嗤笑與竊語。

    梳著高發髻的女弟子死死攥住袖中的雙手，指甲幾乎掐進血肉。

    她從未想過，飛雲峰的臉麵竟會被一個廢物敗得如此徹底，更想不到最終，讓眾人都看到了雲逸的膽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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