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是誰？
    老薑家三人交換了個眼神。
    “那位周護士呢？”薑景沉吟片刻，眉頭微蹙，看向林正業追問：“她還在醫院？”
    林正業點頭應道：“我們早就查過她的背景，很幹淨簡單，師長回來後第一時間就安排了核查，後來不放心，還特意讓京市那邊再複核了一遍。”
    “呼……”薑夏夏悄悄扯了扯薑景的袖口，小聲嘟囔：“閹割！”
    薑景嘴角一抽，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的嘴：“怎麽偏偏說‘閹割’的時候，你這嘴就沒那麽漏風了？”
    薑夏夏被捂得哼唧了兩聲，目光轉向林正業。
    林正業自然知道這小丫頭最近在琢磨閹豬的事，可這事兒跟周護士又有什麽關係？他滿臉茫然，等著下文。
    “之前那個副院長，不是說背後有滬市的人撐腰嗎？”薑景看著他懵懂的樣子，耐心解釋：“周荃一直待在李玉身邊，說不定就是那副院長派去監視李玉的。”
    夏寶說的“滬市”，指的是副院長背後的勢力；“閹割”，則暗指李玉的事。
    周荃要同時牽扯進這兩件事，唯一的可能——就是替滬市那邊的人盯著李玉。
    不過薑家老兩口倒不這麽想。
    在他們看來，那個小護士看李玉的眼神，分明是帶著點好感的。
    可再看看眼前這叔侄倆，顯然半點沒往男女事情上去想。
    小的年紀擺在那兒，嘴上天天喊著給叔叔找媳婦，可真論起男女感情，壓根沒概念；至於大的……
    老兩口偷偷歎了口氣，幸好有個心善的姑娘，為了夏寶，願意先跟老三以對象的名義相處。
    之前他們還一直愁，老三要是總這麽不開竅，怕是要孤寡一輩子。沒準兩人相處一段時間之後，老三能開竅。
    林正玉沒琢磨透老兩口歎氣的緣由，卻也覺得叔侄倆的分析有點不對勁：“李玉到底有什麽特別的，值得別人專門派個人盯著他？就算是因為他家那點事，也犯不著這麽大動幹戈吧？”
    薑景攤了攤手：“這就得靠你們去查了。”
    薑夏夏有樣學樣，也跟著聳了聳肩膀。
    林正業看著這默契十足的叔侄倆，無奈地扯了扯嘴角，看來從他們這兒是問不出更多線索了。
    他話鋒一轉，說起了另一件事：“之前嬸子跟我們師長提過，想過年換個地方住，師長已經在安排了，對外就說是去走親戚。”
    說著，他的目光落在薑夏夏身上：“說起來，這還是夏夏被薑景同誌收養後，第一次在家過年，你們帶她出去走親戚，理由也合情合理。”
    薑夏夏點了點小腦袋，問道：“都齊？”
    林正業挑了挑眉：“你還想帶誰一起？”
    薑夏夏拽了拽薑景的衣角，小手在空中畫了個大圈，把想帶的人都圈了進去。
    薑景會意，看向林正業：“大寶他們一家，包括他爺爺奶奶，能一起去嗎？”
    林正業瞬間無語：“你們這是把這趟出行當成免費冬遊了？”
    要知道，大寶的爺爺奶奶明麵上還在接受下放再教育，他們的出行都要層層打報告，哪能說帶就帶？
    薑夏夏眨著疑惑的大眼睛：“普斯麽？”（不是麽？）
    “不是不行，是不能。”林正業黑著臉解釋，“這次去主要是為了避險，你們全家去沒問題，其他人確實不方便帶。”
    說著，他看向一旁的江華，語氣放緩了些：“嬸子，關於您隔壁劉大娘一家……”
    “我明白。”江華沒等他說完，就歎了口氣，“他們是被你們轉移到她女兒女婿的村子了，暫時回不來，對不對？”
    林正業摸了摸鼻子，點頭承認：“是，我們已經跟劉大娘商量好了，等開春之後，她再帶著兩個小子回來。”
    江華的心猛地一緊，林正業這話的意思，難道開春後夏寶就要離開了？
    她忍不住看向身旁的薑夏夏，一旁的薑柱國察覺到她的不安，悄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別多想。
    薑柱國心裏門兒清：夏寶這麽有本事，組織上肯定不會讓她一直待在村裏。
    不過，薑大林能趕上這趟機緣，也是運氣好。
    之前村裏為了保護夏夏，來了好幾撥人；可現在，隨著那些老知識分子的到來，山裏的部隊也越來越多，以後那些保護力量，恐怕會慢慢轉向保護知識分子。
    這麽一來，向陽村以後倒是不用擔心小偷小摸的事了。大林隻要不犯錯，沒準能升到鎮子裏去。他家老二肯定也能！
    就是怕大林的腦子會和他家鐵蛋一樣，那就愁人了。
    “撒丫？”薑夏夏看了一眼她爺奶，突然想起那個說叔叔“死掉”的壞崽，抬頭看著林正業追問，“她，咋？”
    林正業眼神微閃，語氣平淡：“家裏沒教好，自然要送到能教好的地方，好好教育一番。”
    薑景看著他麵無表情的樣子，眉頭輕輕動了動，那小丫頭該不會是被槍斃了吧？
    不過他也沒多問，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反而麻煩，轉而把話題拉了回來：“那我們明天什麽時候走？”
    “就明天出發。”林正業立刻收斂心神，神色嚴肅起來，“不用收拾太多東西，到時候我們會以部隊去那邊拉練為借口，順道帶你們過去。對外的說法，是獎勵夏寶之前在鎮子裏抓住拐賣少女的功勞。”
    薑景嗤笑一聲：“真摳。”
    薑夏夏立刻跟上，臉上露出同款嫌棄的表情。
    林正業的麵皮又是一抽，連忙補充：“你們在鎮白村的一切費用，都由我們負責！”見小姑娘的眼睛亮了亮，他又趕緊加了一句，“而且基本的吃喝用度，我們都按你們家裏現在的樣子備好了，不用你們額外操心。”
    言下之意：該負責的都負責了，別再惦記額外的好處了。
    薑夏夏撇了撇嘴，不樂意地哼了一聲，幹脆轉過去，用後腦勺對著林正業，明晃晃地表達自己的不滿。
    林正業嘖了一聲薑，不過卻也沒繼續說這事，生怕自家師長會變成幾天前，差點把腦門抓禿的李師長的樣子。
    他立刻看向薑家老兩口，把部隊裏麵的安排仔細的說了一遍。
    等他說完之後，薑柱國才問了一句：“那韓家的事情……”
    “就衝著之前他踹了那一腳，就不需要我們出手！”林正業提起韓大力和齊家的勾當，眼中難掩厭惡：“現在明瑞那邊還在審，看看能不能挖出其他的事情，不過您之前的養子薑鐵，他……”
    薑景蹙眉：“組織上難道因為我爹，對他判的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