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玩的不開心嗎？”
    “想玩什麽，我繼續陪你玩？”
    身著玩偶服，寧祈爾平添了幾分搞笑，神色格外認真，仿佛虞枝下一秒說出口的話，是必須要完成的聖旨。
    “這算什麽？賠罪嗎？寧總日理萬機，陪我這麽一個女明星在遊樂園玩，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不若換個人，我瞧著你身邊那個方助就挺不錯。”
    “眉眼柔順，身姿挺拔，最重要的是，沒有一大家子的奇葩親戚需要應對，寧總覺得呢？”
    寧祈爾嘴角自信的笑容，垮了下來。
    虞枝很顯然懂他的意圖，此時說這樣的話，分明是暗地拒絕。
    “虞老師嫁給我，似乎也並沒有履行您方才所說的內容。那麽離婚與否，也就沒那麽重要了。”
    某人曾說：要想追到老婆，臉皮要厚的，心思要細的，嘴皮要溜的……
    寧祈爾姑且選擇信他一番，重新揚起快樂小狗模樣，湊到虞枝身邊，“我錯了……”
    虞枝咬牙，犯規……
    強撐著冷硬的麵孔，“寧祈爾，我們是協議結婚，你犯戒了。”
    “姐姐，我錯了！你說過，勇於承擔錯誤的人，你願意給他改正機會，為什麽不給我？”
    “或者換句話說，你是不想給自己嗎？”
    砰……
    園區內設備電源統統斷掉，熱鬧迅速消散，兩人周邊寂靜到虞枝恍惚能在耳邊聽到心跳聲。
    “枝姐，給個機會。”
    翹起的腿輕甩，虞枝和寧祈爾對視。
    尋常人隻說薄唇薄情，桃花眼多情。
    若是二者皆有，那又該如何？
    月光格外亮堂，她能看見寧祈爾長長的睫毛在月光映襯下，落下小片陰影。
    虞枝無法預料自己對寧祈爾付諸情感之後的代價，雙方籌碼極度不平衡的情況下，是無法誕生真正的愛情。
    好聽的，叫灌養，不好聽的，叫施舍。
    甚至於她不能正確衡量寧祈爾對她的心思，是真是假。
    若是按照一開始的協議，他們可以說是單純的肉體以及名義上的夫妻關係，她是寧祈爾手中攻擊人的一把利刃。
    如今，倒是翻轉了。
    “寧祈爾，我不知道。”
    他輕笑一聲，伸手往虞枝腦門彈了一下。
    虞枝吃痛，一層層掩蓋的真實，顯露了幾分。
    寧祈爾能得到虞枝不算回答的回答，他已經很欣慰了。至少她沒有像以前一樣敷衍，忽視他的意願。
    “你順著前麵那條路往前走，方助在等著接你回去。”
    虞枝詫異，抬頭，“不一起？”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和溫思莞一起來的，我得和她一起回。方助今晚開車，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才是硬茬。”
    虞枝秒懂，動手前的預告已經給夠了，此時需要低調，不過，不和他待在一起，恰如她所願。
    目送虞枝遠去，寧祈爾坐在原地打了個電話。
    三分鍾後，虞枝走過的每一條路，全都亮起了燈。
    如果盡頭不是方助抱著鮮花，虞枝的心情大概會更美麗。
    “虞小姐，寧總已經和導演協商完畢，如果您沒有需要返回攜帶的東西，我們就直接往老宅方向走了。”
    虞枝麵無表情點頭，方助辦事穩妥，沒什麽需要她操心。
    她掏出走時寧祈爾遞給她的手機，挨個翻閱聯係人的消息。
    節目錄製後期，江渭城幾乎不給她發消息，這也導致她對後續產生的一係列影響，知之甚少。
    指尖輕點，電話順勢撥了出去。
    接通的一瞬間，她幾乎能夠幻視對麵的躁動。
    好在，吵鬧聲也就一瞬，江渭城似乎是換了個地方。
    “虞枝，節目結束你自己回來，小魚在機場等你。”
    甫一開口，虞枝就聽出江渭城不對勁，“你有事瞞著我，淩總又為難你了？”
    “他能為難我什麽？三言兩語就能哄的他找不到北，我隻是在想，你好像不太需要我。”
    虞枝最不擅長應對這樣的場麵，更何況，她合法老公的下屬同她在一輛車上，傾聽自己和另一位男士交心？
    畫麵太美……
    “從哪裏得出來的結論？”
    江渭城崩潰，“我自認傾盡了全力，甚至……甚至我求到了最不想麻煩的人身上，為了一個小角色……”
    “虞枝，我覺得我有點可笑。”
    字眼從江渭城口中說出，虞枝心情有點沉重，自己是否不應該為了遏製夏霜，辜負江渭城。
    可是，轉念又一想，針對你的人會因為你軟弱就不針對你？
    “江渭城，現在回家。傷春悲秋是你的本性嗎？前兩天的豪言壯誌哪裏去了，給你放幾天假，回家好好休息。”
    酒醉中的江渭城，袒露自己最柔軟的一麵。
    蹲在路邊，真正流露出屬於他這個年紀應有的純真，虞枝心軟了。
    江渭城也是自己視作弟弟般存在的人。
    ……
    方助開車很穩，虞枝指關節按壓腦袋，按照寧祈爾拿捏自己的手段，他一定知道江渭城發生了什麽事。
    “方助，我的經紀人在我錄節目期間，經曆了什麽事？您知曉嗎？”
    方知曉兩手緊握方向盤，腦子裏突然閃現寧總交代的話。
    “如果虞枝想知道，江渭城的事，你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他說這話時那個眼神，若是自己剛跟著寧總時，肯定悟不到正確含義。
    “虞小姐，江先生隻是在為您索取資源時受到了諸多打擊，自信心有些受損，寧總已經處理好了。您不必過分擔憂。”
    方知曉的這話很有水平，虞枝嘴角彎起，輕輕帶過。
    “麻煩方助費心。”
    寧祈爾手底下的人，看的是他的眼色過日子，時間久了，和他的行事作風有十成十的相像。
    江渭城，不是會因為簡單的挫折，借酒消愁的人。一定發生了什麽讓他難以接受的事情。
    甚至於，這件事可能和她有關。
    才引得寧祈爾交代方助對此事再三緘口。
    還有今日他的做法，身後沒人教，她是必然不相信。
    和他保持距離後，虞枝腦子過分清明，開始從他的微表情以及肢體動作分析他寧祈爾的真正用意。
    方助從前視鏡內瞧見虞枝的表情，暗道一聲，沒人比他更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