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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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笛張開嘴巴吃下旁邊女孩剝好的葡萄,宛如討論天氣一樣隨意下發命令。
    “給你們五分鍾的時間互捅,傷勢最輕的活人獲勝。”
    此話一出,邵樂言極力控製的表情終歸是出現裂痕。
    她難以置信的同方笛對視,碰巧和後者滿是戲謔的雙眼四目相對。
    邵樂言這才認出站在她旁邊的女人。
    也就是從樓上觀望她的女人便是邢璐等人口中的治愈係異能者餘欣。
    此時,餘欣的身子抖個不停,但她沒有邵樂言反應那麽大,她蹲下身子,用得了癲癇般顫抖的手去撿地上的匕首。
    她拿了幾次都握不住,匕首一次又一次砸在地上,發出的清脆的聲響一聲一聲敲打著人的耳膜,叫人忍不住心慌不耐。
    邵樂言實在看不下去,利落撿起兩把匕首,將其中一把塞到餘欣手上。
    她俯身時嘴唇貼近餘欣耳側,用隻有她們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量開口。
    “我們沒有選擇。”
    餘欣冷靜下來,定了心神,趁著邵樂言剛剛站直的疏忽時刻揮舞匕首向她刺來。
    利刃劃過薄衣下的皮肉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響,溫佑恒震驚到心跳都停了一瞬,拳頭握得死緊,胳膊上青筋暴起。
    溫佑恒關心則亂,但其他人不是,這種聲音落在他們耳朵裏就和清風吹過沒什麽區別,這種血腥場麵也是隨處可見。
    末世已經太久,時間長到他們習慣了刀尖舔血的日子,對殺人見血這一類事情已經麻木了。
    餘欣握著滴血的匕首,臉上露出暢快的笑意。
    她在隊伍裏負責救治,哪怕方笛胳膊擦破了皮都來找她,可是沒人知道,她也想像邢璐那樣以絕對的異能實力獲得眾人尊重。
    而不是因為能保命的治愈異能被強行拘在首領身邊,其他人都隻在用得到她的時候才對她和顏悅色。
    邵樂言皺眉看著笑出聲的餘欣,本來想著留她一命的慈悲心開始動搖。
    或許她的異能足夠善良,但她這個人卻和她覺醒的異能不同。
    如果可以讓她選擇,她可能寧願擁有像邢璐那樣攻擊性強的異能。
    在思考的時候,邵樂言迎來餘欣的第二次攻擊,腹部中了一刀,她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餘欣興奮的目光有了些許動搖,緊接著,她感覺自己握刀的手被一把握住,動彈不得。
    邵樂言忽視餘欣詫異的眼神,一手握住餘欣的手腕,用力帶著她的手向上直行,另一隻手握緊匕首,果斷捅進餘欣的心髒。
    “你……”
    餘欣才說了一個字,嘴角開始流血,視線下移,她握住的刀不知何時也被推向了邵樂言的心髒。
    邵樂言忍住錐心之痛,鬆開手,猛地推了一把餘欣。
    兩個人心上都插著匕首,紛紛吐血倒地。
    這時,邵樂言聽到人群中爆發一陣驚呼,其中以她的名字最為響亮。
    “樂言!”
    溫佑恒毫無形象地大吼一聲,推開攔人的首領下屬,踉踉蹌蹌又不管不顧地跑到邵樂言身前跪下。
    他看著奄奄一息的人,小心翼翼地想要給她止血,雙手無意識地揮舞,卻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
    李舒臉色白得像剛從地下爬出來的鬼,她忍住嘔吐的欲望,想起李鬆讓她照拂邵樂言二人的話,默默看向方笛。
    方笛臉上帶著淡淡笑意,絲毫不擔心兩位治愈係異能者雙雙斃命,自己以後沒有保障。
    李舒一顆心涼了半截。
    這時,方笛薄唇輕啟。
    “你們說,誰會第一個醒過來?”
    邢璐努了努嘴,率先開口,“我覺得邵樂言會先醒。”
    方笛挑了挑眉,“我以為你會說餘欣。”
    “邵樂言救過我的人,當時他就剩一口氣了,邵樂言給他喝了個奇怪的東西,沒過幾分鍾他就醒了,我還是比較相信她的。”
    方笛又偏頭問李舒,“你覺得呢?”
    “我覺得餘欣會先醒。”
    方笛好像有些失望,嘴角撇了撇,“哦,這樣啊。”
    這時,一直專心剝水果皮的謝苗猝不及防笑盈盈地開口。
    “也有可能兩個人都醒不過來啊!”
    方笛被這話取悅到,食指彎著勾了下謝苗的下巴,“又顯著你了!”
    謝苗忽地笑開,順著方笛手指彎著腰爬進她懷抱,兩個人膩膩歪歪的,笑作一團。
    忽地,人群中響起一道驚呼。
    “快看!她醒了!”
    溫佑恒一眨不眨地注視著邵樂言,生怕錯過她身上一點異動。
    雖然知道她有複生異能,但他親眼看著匕首從腹部一直割到心髒,鮮血染紅了她整件襯衫,受了這樣嚴重的致命傷,還有活下來的可能嗎?
    可當邵樂言有氣無力地睜開雙眼時,籠罩他內心的疑雲隨風散開,被遮住的陽光頃刻間撒滿大地,他冰涼的手也漸漸回暖。
    邵樂言被心口的劇痛刺激得連呼吸都在發抖,她張了張嘴,溫佑恒見狀立馬俯下身子,耳朵湊近她嘴巴。
    “拔……刀……快!”
    話音剛落,溫佑恒按住她胳膊,猛地把匕首拔出來,從邵樂言胸口處噴濺出的鮮血足足有一臂高。
    眾人被溫佑恒的操作嚇得忘了呼吸,隻感覺好不容易醒過來的邵樂言這下是徹底沒戲了。
    方笛驚喜的表情立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恨鐵不成鋼的遺憾。
    “這小溫看上去挺聰明的,怎麽辦事這麽猛撞?插進心髒的匕首能是直接拔的嗎,李鬆是怎麽挑的人?”
    李舒本來擔心邵樂言的勝負就心裏發堵,現在聽了首領憤怒的指責,更是抬不起頭。
    邢璐勾唇看著李舒大氣不敢喘的憋屈模樣,心中暢快,忍不住得意地說:“小溫說不定是為了邵樂言好呢,這麽鋒利的匕首插在心口,也影響異能療愈啊。”
    方笛聽後點點頭,也讓人把餘欣身上的匕首拔了出來。
    溫佑恒目睹了邵樂言心髒傷口的血肉瘋長,一時間目瞪口呆,直到邵樂言再度清醒,他還沉浸在震驚中,久久不能平複。
    這世界上真的有能死而複生之人。
    而且還是自己喜歡的女人。
    第一反應是慶幸邵樂言通過方笛的測試,既能活下來也能順利進入赤焰區領導層的核心,可興奮勁一過,自卑的情緒反撲,溫佑恒突然覺得自己配不上邵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