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7 莫非是素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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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元隻得帶著兩人一起去還錢。
    正在一家妓館中聽戲的陳敏忠,一開始見到裴元都是有些懵的。聽了裴光的名字也沒啥反應,一直說到裴元的祖父裴經才恍然大悟。
    順勢追問了一句,“裴經是不是裴有財的兒子?”
    裴元聽到太祖的名字,趕緊站了起來示意下,“正是。”
    陳敏忠摸著白花花的胡子歎息道,“你我兩家乃是世交啊。當年在京城做皮貨買賣的,就數你我兩家吃的開。那時候家父和世叔關係很好,跑大運河的買賣,還是世叔幫著牽的線。”
    “唉,當年以為搭上錦衣衛指揮使盧忠就算是摸著天了,以後生意也能好做不少。誰想到莫名其妙牽扯到什麽金刀案。”
    “不少跑生意的弟兄都卷在這件事裏,還是裴世叔果決,大夥散盡家財做掉了盧忠,這件事才沒再往下攀扯。可惜,不少走商的家族從那之後就一蹶不振了。”
    裴元都要聽麻了。
    當年因為老祖裴有財投機失敗,最後隻能散盡家財的事情,早就聽出繭子了。
    沒想到背後還有這樣的隱情。
    裴元捋了一下,聽陳敏忠的意思,當年自己的老祖裴有財買官之後,很是會鑽營。
    他打通了錦衣衛指揮使盧忠的關係,讓以往一同走商的兄弟們,搭上了利用漕船走貨的勾當。
    可是後來盧忠金刀案事發,裴有財以及後麵為盧忠提供金錢的豪商們怕被攀扯,於是傾家蕩產直接快刀斬亂麻弄死了盧忠。
    隻不過。
    您老人家感慨往昔也就罷了,這等秘辛何必當著我說的這麽通透。
    這種合夥做掉錦衣衛指揮使的事情,就這麽當眾說出來合適嗎?
    就算你不尊重我這身官服,也要尊重下我身後的這兩位錦衣衛同僚好不好。
    裴元下意識回頭看了下兩個小旗。
    陳頭鐵正在瞧自己的指甲,程雷響正在瞧陳頭鐵的指甲。
    裴元也很快意識到,這件事沒什麽大不了的。
    盧忠當年構陷的是被囚禁在南宮的英宗,等到戰神歸來,重登皇位之後,就成了,“堂下指揮使,為何誣告寡人?”
    幹掉盧忠在政治上是沒有風險的。
    就算當時是為了事後切割,這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也沒人會追究這筆爛賬。
    何況商人們主動掏錢,推動速審速判,給了盧忠一個千刀萬剮,戰神天子內心還會覺得痛快。
    陳敏忠這話……
    莫非有在同僚麵前給小輩撐場子的意思?
    裴元正胡思亂想著,陳敏忠摸著胡子笑問道,“今日你來找我,是為了何事?”
    裴元也不糾結那麽多了,想想眼前這老頭和自己祖父一個輩分,直接說道,“晚輩是來還錢的。”
    係統認可的欠銀是一百六十七兩,裴元也理不清這麽多年的糊塗賬了。
    他按照先前的估算,早切好一塊小金錠,拿在手中。
    “當年祖父欠下的錢財,晚輩隻能粗略估算。現在我裴家還有些難處,就還這麽些吧。”
    陳敏忠有些詫異。
    他看了看裴元手中的小金錠,又看了看裴元。
    半晌才懶懶道,“這點錢倒無所謂,幾十年無人提起,我早就以為你們裴家人忘了此事。以我們兩家的交情,其實不還也就罷了。”
    陳敏忠或許還記掛著上一代的香火情,可惜裴有財的兒孫兩代,都在混吃等死的擺爛。
    按老爹裴光的意思,本就有拖著賴掉不還的打算。
    裴元隻得說道,“老先生大度,可是晚輩心中卻有一筆賬真)。”
    陳敏忠笑笑,將那小金錠接了過來,“你家的借據,我早就不知扔到哪裏了。要給你打個收條嗎?”
    裴元見自家的“債務清算係統”刷新了。
    上麵已經沒了這筆錢,知道陳敏忠確實沒有別的意思,便客氣道,“不必如此,隻要晚輩心中這筆賬兩清了就好。”
    陳敏忠讚許的點點頭,看著裴元又道,“你倒是個不錯的年輕人。以後若是不如意了,可以再來尋我。我有幾個才貌不錯的孫女,正待字閨中。”
    要是以前,裴元肯定把陳敏忠這裏當成一條退路,但現在既然有係統了,當然要有誌氣一些。
    裴元又寒暄了兩句,陳敏忠已經把注意力又挪回了中間的戲台子上。
    上麵正演著《西廂記》。
    裴元起身要離開,正盯著那紅娘摸胡子的陳敏忠,又似是不在意的叮囑了一句,“現在山東亂的很,濟寧不是久留之地啊。”
    裴元應了一聲,帶著兩個小旗離開。
    看了下信用值,沒增加也沒有掉。
    看來剛才的事情,對兩個臨時屬下的忠心並沒有什麽影響。
    陳碌那邊就簡單多了。
    雙方一見,陳碌就認出了裴元,等裴元說明來意,陳碌大喜過望,連忙從懷中掏出賬本。
    裴元對這貨隨身帶著賬本的操作很是無語。
    好在雙方很快兩清,各不相欠。
    裴元刷新了下“債務清算係統”,上麵的欠款還是五十五筆,合計金額已經降到了三萬五百八十七兩。
    剛才借程雷響和陳頭鐵的那一枚錢隻計算了筆數,金額卻被忽略了,可見係統也不是那麽錙銖必較的。
    陳頭鐵和程雷響見裴元忙完,都眼巴巴的瞧著。
    裴元想到接下來的事情,也情不自禁的有些激動外加心慌。
    這輩子還是頭一次接受這種考驗,躍躍欲試肯定是有的,但好像差點什麽。
    程雷響也不多話,直接安排。
    剛才路上逛的時候,他就有意留心比較了,發現一處叫做“蘭仙班”的青樓最能招引客人。
    他們先就近找了家客舍,將身上風塵仆仆的官服換下,隨即大搖大擺的向那“蘭仙班”尋去。
    三人中裴元雖然穿著最樸素,但是有一身綢衣的程雷響鞍前馬後、引路說笑,反倒讓那些青樓龜奴不敢小看。
    三人在鶯鶯燕燕中穿行而過,向著中堂去。
    氣氛已經到位了,裴元卻有些燥熱又有些不自在,下意識間,便想著該怎麽裝的像老手一樣。
    這“蘭仙班”,聽名字便知道以賞戲聽曲為主。
    裴元便問那引路的奴才,“今日唱的是什麽曲目?”
    那奴才連忙笑語答道,“回客人,乃是關漢卿的竇娥冤。”
    裴元怔了怔,莫非還是素場。
    陳頭鐵已經大不樂意的問道,“聽這作甚,豈不掃興?”
    正好隱隱約約有委婉柔媚的唱曲傳來,那奴才也不多話,笑著道,“客人一看便知。”
    三人進了堂中,便見正中是一個寬大舞台,周邊錯落著許多桌椅。
    台上似乎正演著竇娥受審的那一場。
    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跪在舞台正中。她光潔的上身被細索綁著,正嬌羞的側身微藏小兔。
    裴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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