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彩票去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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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深夜兩點,詹妮弗開著她的紅色跑車,載著兩個學生回到了白灘鎮。
    賽琳娜活力滿滿地玩了一整天,此刻像電力耗盡的玩具,困頓地躺在後座上睡著了,呼吸均勻而輕柔。
    周青峰卻恰恰相反。白天他神不守舍,沒精打采,仿佛心事重重。
    然而過了夜裏十一點,他在短暫的脫力後,又變得極度怪異,整個人暈暈乎乎,好像磕了藥。
    詹妮弗開車時,時不時從後視鏡裏瞥他一眼,心裏不免有些擔憂。
    自打離開海邊餐廳,這小子一直在座位上扭來扭去,仿佛屁股上裝了永動機,根本停不下來。
    “維克多,你還好嗎?”詹妮弗忍不住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關切。
    “我沒事,挺好的。”周青峰回答的一板一眼,聲音裏透著不加掩飾的敷衍。
    跑車緩緩駛入賽琳娜家的車道,當母親的茱莉亞聽到動靜,披了件外套出來迎接。
    “明天見。”周青峰衝詹妮弗笑了笑,肩頭掛著兩個書包,將睡著的賽琳娜抱了起來。
    他又朝來接的茱莉亞告歉道:“對不起,夫人,我把您女兒帶出去玩了一天。”
    茱莉亞先向詹妮弗表示感謝,目送對方開車離開後,再看被周青峰“公主抱”的女兒,歎聲道:“這總比她去同學家吸大麻強。”
    把賽琳娜抱進屋,輕輕放在床上後,周青峰轉身進了衛生間,打開淋浴,溫熱的水流從頭頂傾瀉而下,衝刷著他困頓的頭腦。
    他閉著眼睛,任由水流滑過臉頰,腦海中卻像放電影一樣,一遍又一遍地複盤著這一整天的經過。
    “首先,總額二十二億三千七百六十五萬美元的‘威力球’頭獎確實出了,而且是線下出售的,連彩票點都公布了。”
    他低聲自語,梳理一條條線索。
    “就是海邊餐廳的那家彩票點,看守彩票點的黑人大媽高興壞了——因為彩票委員會將給予出售頭獎彩票的銷售點一百萬美元獎勵。”
    “其次,勞爾目前確實沒中獎。”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勞爾格外張揚的臉,那家夥性格外露,根本藏不住事。
    如果勞爾中了獎,絕對會當場跳起來大喊大叫的。可今晚,勞爾買的兩張彩票都沒中,周青峰也沒能跟著沾光。
    “難道我記憶出錯了?是別人中的獎,卻被誤認為是勞爾?”周青峰仔細搜索著記憶,試圖找到一絲靈光。
    “不,我確定中獎的是勞爾。這麽討人厭的家夥,世間少有。換個人,我都記不住。”他搖了搖頭,否定了這種可能。
    “那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真正中獎的人在哪裏?或者說,真正中獎的彩票在哪裏?”
    周青峰的思緒像一團亂麻,肯定有某個重要環節缺失,導致事件無法理清。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茱莉亞的喊聲:“維克多,你洗好了嗎?你在衛生間待了快半個小時了。”
    周青峰猛然回過神來,連忙關了熱水,結束淋浴。他隨手抓起一條毛巾,匆匆擦幹身體,穿上衣服,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門一開,茱莉亞就站在外頭,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她張開雙臂,毫不猶豫地給了周青峰一個擁抱,聲音輕柔,充滿感激:“謝謝你,維克多......”
    周青峰不明所以,呆在原地,“謝......什麽?”
    茱莉亞鬆開手,展示手機上詹妮弗發給她的好些照片和視頻,都是周青峰陪賽琳娜打打鬧鬧的畫麵。
    “我自己的女兒,我清楚。”茱莉亞輕聲說道,“她在學校裏壓根沒什麽朋友,時常受排擠。
    其實我早就發現那孩子不願去學校,可我毫無辦法。同齡的孩子都有男女朋友,有自己的小圈子,唯獨我女兒沒有。”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她父親每天麵對毒販、黑幫、流浪漢、癮君子,常年壓力大,以至於脾氣暴躁。
    這份壓力傳導到了家裏,給賽琳娜和我也帶來莫大困擾。
    學校說有國際生要寄宿時,是我主動表示可以接納一人,也是我親自去學校挑的。
    我的想法很簡單,給孩子找個朋友。”
    茱莉亞的目光溫柔而感激,“維克多,我看到照片時就對你有好感。
    你很幹淨,沒有怪異裝扮,沒有出格行為,沒有浮誇笑容。
    你不抽煙不喝酒,不磕藥沒紋身,無任何不良嗜好。雖然隻相處一個月,但我女兒很喜歡你。”
    說罷,茱莉亞再次抱了抱周青峰,還在他臉上親了親,以此表示感謝。
    周青峰剛洗完澡,隻穿了條褲衩出來。被茱莉亞抱住,他身子都僵了。等聽聞良家主婦的一番感謝,他才鬆了口氣。
    這份僵硬的局促顯得少年格外青澀,讓茱莉亞失笑問道:“維克多,你還是個雛,對嗎?”
    這叫人怎麽回答才好?
    茱莉亞大晚上的穿著真絲睡衣,披了件外套,擁抱時外套敞開,大大方方的摟了上來。
    峰巒迭起的觸感搭配真絲綢緞的爽滑,初時涼涼,片刻溫熱,柔軟q彈,極致享受。
    真......空......的耶。
    周青峰剛反應過來,還想細細體會,茱莉亞卻鬆開了。
    這就像豬八戒吃人參果——我還沒嚐到味呢!!
    “再抱一次?”他忍不住問道。
    茱莉亞笑出了聲,她很喜歡少年這份毫無經驗的笨拙,仿佛回到年少時,卻沒猶豫地拒絕道:“休想,快滾去睡覺。”
    周青峰怎麽睡得著?!
    這美利堅的車型真多,既有迷你小車,又有動感跑車,還有家庭型的suv。
    動力強,車體大,寬敞舒適,用途廣泛,適應性極佳。車頭大燈亮眼,車尾後箱凸出,連座椅都是自帶加熱的。
    真是實用百搭。
    雖然戀戀不舍,但周青峰還沒被車撞暈腦子,戀戀不舍地進了自己房間。
    已是深夜,但睡是睡不著的。
    他用手機上網,關注一下“威力球”這次超級大獎的後續。
    世界各大媒體在第一時間報道了這次巨獎的消息,社交媒體在瘋傳“有人一張彩票博得二十二億美元”。
    誰能不嫉妒眼紅?
    有一張照片流傳甚廣,正是售出超級大獎的海邊酒店彩票點,拍的是當時在場的上百號人。
    周青峰甚至在其中找到了自己。
    照片配文——誰是那個幸運兒?
    “不,幸運兒不在這裏頭。至少目前不在。”周青峰躺在床上,閉目沉思。
    “按照‘威力球’的規則,它每周一、周三、周六開獎,今天是周三。
    也就是說當前頭獎是在周二和周三這四十八小時售出的。可不一定就是開獎前的幾小時。
    所以未必是我這個‘蝴蝶’扇動翅膀影響了頭獎的歸屬,大概率是真正買下彩票的另有其人。
    可為什麽最後是勞爾領獎?
    問題的關鍵肯定還在他身上。”
    周青峰迷迷糊糊的思索,半夢半醒。
    他又做噩夢,夢見末世的殘酷和絕望,灰色的天空和蒼白的大地在不停的破碎重組,一直到天亮。
    他覺著自己入睡沒多久,就聽到猛烈的敲門聲,“維克多,起床!”
    房門驟然打開。賽琳娜穿了件寬鬆體恤衝了進來,蹦上了床,騎在少年身上。
    周青峰差點被嚇尿了,頭一抬就見著中空的體恤衫下,一對小白兔在活蹦亂跳。
    這丫頭美美睡了一夜,精神和體力充好電,又來禍害世界。
    “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賽琳娜笑嘻嘻地問道,“是不是很驚訝為什麽我能打開你的房門?”
    “快起來,今天不能逃課了,我們得去學校。”
    周青峰抱著被子,賴在床上不起來,痛苦地喊道:“我病了,我今天要繼續請假。”
    “病了?”賽琳娜蹦了幾蹦,皺著鼻子聞了聞,神經兮兮地問道:“你是不是自我釋放了?”
    這什麽話?是個淑女能提的問題嗎?
    沒想到,這小妞拍拍茁壯發育的胸口,“放心,有我做你女朋友,以後這種清內存的手活就交給我了。”
    有這種好事?
    小妞無論身材還是顏值都很在線,脾氣也不差,就是活力太充沛了一點。
    隻是有個小小的問題......周青峰很想問一句,“你啥時候成了我女朋友?”
    “你昨晚答應過的,該不會忘了吧?”賽琳娜臉色一變,奶凶奶凶地喝問。
    周青峰真忘記了,昨晚開獎前後,他有好一會精神恍惚,特別是開獎之後就跟喝斷片似的,暈得很。
    “沒有,沒有,我很高興有你這麽漂亮的姑娘做女朋友。”他趕緊說道。
    十六歲的少女還有點嬰兒肥,可可愛愛的。有她做女朋友,真是上輩子積德,積陰德,積積陰陰德。
    獲得正式承諾,賽琳娜露出幾分嬌羞,臉色緋紅地跳下床,“快起來,媽媽做好早餐了,就等你。”
    周青峰一夜沒咋睡,但心情挺好。他穿上衣服,上衛生間刷牙洗臉,再到餐廳。
    康格斯一家三口已經坐在餐桌旁,氣氛卻並不輕鬆。
    穿警服的警長先生坐在上首,臉色陰沉得像暴風雨前的天空,眼窩發黑,顯然一夜未眠。
    他的警服皺巴巴的,脖領鬆垮,整個人散發著一股疲憊的氣息,還有點硝煙的味道。
    周青峰主動打破了沉默:“早上好,康格斯先生。”
    他的聲音輕快,仿佛沒有注意到康格斯警長那張冷若冰霜的臉,關切地問道:“您一晚上沒休息?”
    這句話像一根導火索,瞬間點燃了康格斯警長的怒火。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餐具“哐當”作響,全家人都被嚇了一跳。
    茱莉亞手中的咖啡杯差點脫手,女兒賽琳娜則縮了縮脖子,低頭盯著自己的盤子,不敢吭聲。
    “休息?我哪有時間休息!”康格斯警長的聲音像炸雷一樣在客廳裏回蕩,他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既憤怒和無奈。
    “昨晚深夜有兩家黑幫在鎮外進行交易時發生了交火!現場死了三個,輕重傷七個。
    我趕過去的時候,那幫混蛋根本不講規矩,不但不走還朝我們開槍,當場有警員負傷。
    我打空了四五個彈匣,差點挨了槍子,差點回不來了!”
    警長的拳頭緊緊攥著,指節發白,仿佛還在回味昨晚的驚險。作為家屬,茱莉亞也被嚇的麵無人色,仿佛槍林彈雨就在眼前。
    在米國窮人區當警察,確實是個高危職業。
    每天麵對的不是槍戰就是暴力衝突,稍有不慎就會丟了性命。也難怪康格斯先生脾氣暴躁,這是長期高壓下的後果。
    吃過早飯,周青峰再次背上書包,帶著賽琳娜趕往校車站。
    高胖的學生繼續堵著車門,不讓周青峰上車,“想上學,自己走路去。”
    “太可笑了,你們的校園欺淩就是不讓人上校車?你為什麽不下來跟我打一架?”
    周青峰在校車外被氣樂了。
    高胖的那位卻不為所動,“我不打架,但我不希望在學校看到你。”
    賽琳娜為父親差點挨槍子的事而黯然神傷,她沒再陪周青峰,隻說了句‘學校見’,便上了車。
    周青峰背著書包,百無聊賴地站在路邊。
    他並沒有等太久,詹妮弗那輛火紅色的敞篷跑車如約而至,引擎的轟鳴聲由遠及近,最終穩穩地停在他麵前。
    詹妮弗扶著車門,挑著眉,調侃道:“維克多,你又錯過了校車?”
    周青峰聳了聳肩,“不,我是被禁止上校車了。昨天如此,今天也如此,但明天應該就可以重新搭乘了。”
    “為什麽?”詹妮弗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明天有什麽特別的嗎?”
    周青峰把書包朝敞篷跑車的後座一丟,抬腿上了副駕駛座,慢條斯理的係好安全帶。
    “我打賭,當我坐著你的車出現在學校門口,那些嫉妒我的人一定會罵死今天堵車門的那家夥。”
    詹妮弗聞言,忍不住大笑起來,笑聲清脆悅耳:“哈哈哈......我很期待看到那一幕。”
    到了學校,坐進教室,周青峰眼睛雖然盯著黑板,思緒卻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
    他的腦子裏全是那張彩票的事,試圖從回憶中找出一點線索,卻始終一無所獲。
    “維克多。”講台上,風姿綽約的曆史老師突然喊了聲,打斷了周青峰的走神。
    教室裏原本就沒幾個人在認真聽講,唯一一個看起來還算上進的學生竟然也心不在焉,這讓老師忍不住點了他的名。
    “‘我必須研究政治和戰爭,那麽我的兒子們也許才會擁有研究……
    數學和哲學、地理學、自然史、軍艦建造、航海術、商業和農業的自由,
    以便給他們的孩子們研究繪畫、詩歌、音樂、建築、雕塑、織藝和陶瓷的權利。’
    這話是誰說的?”
    全班的目光瞬間集中在了周青峰身上。他愣了一下,稍作思索後,不確定地答道:“約翰·亞當斯?”
    “哦......no!”學生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哀歎,周青峰的回答讓他們像一群蠢貨。
    一個女生忍不住抱怨道:“這不公平!一個中國人怎麽會對我們國家的曆史人物如此了解?
    他為什麽要學習這些我們自己都懶得關注的曆史?他就不能幹點別的嗎?像班裏其他的男生一樣,到處找女生求愛,不好嗎?”
    台上的曆史老師歎了口氣,“我也想知道為什麽。但......維克多今天的課堂計分是a+,雖然這小子明顯走神了。”
    “哦.....no!”班級裏的哀嚎聲更大了。
    一個男生當場大罵,“fuck ,維克多!你就不能蠢一點嗎?你害我們所有人都跟著倒黴!有你在班上,我連c都拿不到了。”
    課程已到末尾,老師收拾講台,朝周青峰勾了勾手指,再次點名道:“維克多,來我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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