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銅槌與碑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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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家人的哀嚎,絲毫不能撼動羅學雲半點心神,哪怕王勇媳婦抱著孩子來求情。
    圍觀人群中,有苦口婆心,勸說羅學雲給王勇改過自新機會的,也有冷笑嘲諷,要大隊把王勇嚴厲懲辦的。
    羅學暉等人隱在人群中,態度最為堅決,一定要處理,針尖對麥芒的駁斥求情之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莫以為自己的醃臢行為,真的就能天衣無縫,瞞住所有人。”
    羅學雲道:“以王勇為例子,便是一時能蒙住大夥,還能蒙住一世麽?騙得了別人,能騙得了自己嗎?想要不落到王勇的下場,就告誡自己,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
    王德行聲音哀痛,嘶啞道:“學雲侄,我替逆子向你賠罪,望你看在幾十年鄉親的份上,饒過他這次,送去公社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孩子還小,不能沒有爹啊。”
    “像王勇這樣開了壞頭,一動心思就敢搞破壞的人,若是不能得到應有的懲處,給後來者警示的作用,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已經可以預期。
    況且,德行叔不必說的如此恓惶,大隊給他算個主動自首,再怎麽不至於回不來。”
    王德行氣得發顫:“你這娃子怎麽如此心狠,一點都不顧及鄉裏鄉親。”
    羅學雲嘿嘿笑道:“也請德行叔幫我問問,伱兒子的心狠不狠,上山砍苗的時候,有沒有顧及這些苗背後都是花了大錢,費了大心血?”
    “說得好。”羅學暉高喊道,“如果犯了罪,不用接受懲罰,隻說一句看在大家都是鄉親的份上,輕輕放下,那咱們隊還能有安生日子可過?”
    羅學雲端坐在隊部,不肯離開,硬是等到公社的人過來,把王勇帶走。
    這股決絕的勁頭,讓很多人洗刷對羅學雲的認知,以前都以為他隻是有些頭腦的小夥子,會經商賺錢,對誰都是溫和的笑臉。
    現在看,羅學雲同樣可以翻臉不認人,誰跟他講請都沒有用。
    聽說王勇情況的周一新後怕不已,愣是提心吊膽好幾天,天天為翻羅學雲家牆頭的事禱告,希望羅學雲不要舊事重提。
    磚廠廠長張慶得知前因後果,勸誡家裏人,尤其是兒子侄子,不要招惹羅學雲,甚至明白說,這家夥記仇,為人處事旁人琢磨不透,千萬別覺得他好欺負。
    所有人轟轟烈烈討論王勇做下如此事,最終落得蹲監獄大改造的下場,是活該還是可惜時,卻少有人關心他是為什麽會發瘋,甚至衝上大路自爆身份。
    就是王勇一家,也隻是痛恨王勇為什麽要撞邪生病,神誌不清,否則以他摸黑幹壞事的膽量,不至於這麽沒材料。
    在他們思想裏,王勇的情況隻有不幹淨的東西能做到,從沒想過,有些人同樣擁有這種威能。
    ……
    羅學雲決定趁熱打鐵,讓曹國宏給自己報上萬元戶。
    被王勇一事攪擾,甚至在公社挨批的曹國宏,抑鬱心情頓時煙消雲散。
    “說好的,我可沒有強迫你,是你自己要報的,將來公社來人考察,你可得盡心配合,不能撂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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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宏叔覺得我像腦子有問題?”
    “事先聲明最好,別到時候你不配合,反折騰我吃掛落,好事變成壞事。”
    在曹國宏收拾心情,投入申報工作時,羅學雲開始了對南山荒塘的開發。
    城裏買來的抽水機和柴油發電機架上,很快把水放幹,然後招呼幫工挖塘泥,清理塘底。
    在砍樹種樹活計中,嚐到甜頭的村人,很願意繼續跟著羅學雲幹,絲毫沒有因為王勇的事,有什麽芥蒂。
    一來,他們和王勇本就不是一路人,從簽字反對和簽字同意就注定的。
    二來,農戶家能混到錢的途徑不多,也就是賣糧食賣蔬菜賣家禽等等,賺的少還不穩定。
    可能過幾年,城市經濟發展起來,更多人知道外麵的消息,會蜂擁著衝到外麵打工。
    但就現在而言,跟著羅學雲混個三瓜兩棗,真香。
    “整塘底的時候,大家都注意點,別為了抓魚啥的,蒙頭就上。”羅學盛道,“這個塘很孤。”
    孤塘一詞,在黃崗這地界意味著凶險,少有人來,不明生物,以及最常見的死過人。
    隻是一個兩個,算不上孤,哪處大點的池塘,上了年頭,不淹沒個把人都是稀奇事,凡是臨近人家,照樣洗衣洗菜飲牛摘蓮蓬。
    沒人當回事。
    但是孤塘,往往是故意尋死之人,以及非意外死掉的人,父母為了讓孩子們遠離這些地方,更加渲染,增加其恐怖色彩。
    所以羅學雲承包這個塘的時候,都沒人在意,一個擠在山坡自然形成的水塘,灌溉不方便,還偏遠,真是添頭。
    “好大的胖頭,兜住它。”
    “鯽老板,快抓住它。”
    隨著水位降低,很多魚暴露出來,挖溝引水清塘泥的幫工,免不了順手抓魚。
    分多分少再說,逮魚的收獲感確實過癮。
    “這是什麽東西?”
    有人驚呼出聲,從淤泥裏掘出一塊石板。
    他額頭很快冒汗,看到上麵的依稀的文字,顫聲道:“該不是誰家的墓碑吧。”
    “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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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有人忍不住罵出聲。
    “別怕,拖上來。”羅學盛喊道。
    “要拖你來拖,我不幹。”
    羅學暉鄙視道:“膽子真小。”
    說著趟過去,和羅學盛幾個一起將石板綁好,拉到岸邊。
    “沒文化真可怕,這是墓碑?”羅學暉大加嘲諷,“分明是廟碑。”
    “廟裏頭用的碑?你咋知道。”
    “別的字你不認識,玉皇廟還認不出!”
    “玉皇廟?”羅學盛疑惑道,“陳家場的老廟是不是叫這個名字。”
    “誰知道,老廟連門頭都沒得,從小到大一直喊老廟,叫啥得回家問幺爺。”
    “順便把學雲叫過來,問他怎麽處理。”
    羅學雲趕到野塘的時候,塘埂上不止破爛稀疏的玉皇碑刻,還有一個裹了銅皮,爛的差不多的木槌。
    得知不是墓碑後,其他人激發尋寶興趣,反而在淤泥裏摸索起來。
    “不管是不是老廟的物件,旁的地方也用不上,洗幹淨就送過去。”
    碑刻損毀嚴重,羅學雲沒有研究的興趣,況且也不是什麽值錢玩意,找個落處就是。
    然而他沒想到,野塘裏挖出銅槌和碑刻的事,甚至比他懲治王勇還要轟動,後者隻是一些年輕人中年人瞧熱鬧,這次是各家的老古董,年紀至少六十五歲以上的老爺子老太婆走出來看情況。
    曹國宏再見到羅學雲時,神情頗為無奈,苦笑道:“你小子,總給我搞新聞,好像我忙來忙去都是替你服務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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